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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專業學的不怎麼樣啊秦慈,這種聰明藥一般都是利用哌醋甲酯可以加快多巴胺和去甲腎上腺素釋放,來迷惑人的大腦,使其在短時間內注意力集中。
一般都是壓力過重的人吃的。坊間一直在有人偷著賣的。
這不前兩天杜問被抓也是和這個事情有關係。不過聽說因為他賣的是假藥,所以也就是批評教育,關了幾天。」
阿耀看著秦慈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一邊咬著手指一邊不知道小腦袋在想什麼的模樣,好心對秦慈科普著。
他心中暗暗想:秦慈雖然笨點,但是任務執行力很強,將來一定是可造之材!
秦慈左耳朵聽,右耳朵就冒出去了,只是心中還是有些疑惑:
如果杜問手裡是假的,那為什麼周才生吃的是真的。
很顯然,審訊室裡面的蕭城暮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只是他沒有著急開口,他和孟啟兩個人對視一眼,看著杜敏面部抽筋似笑非笑的表情,都不自覺擰著眉頭。
「杜敏?」
孟啟疑惑地開口看著面前的杜敏,杜敏此時的狀態好像已經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裡。
杜敏雙肩忍不住地聳動著,整個人的笑聲越來越大,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警官,你們,都有很好的家庭吧。」
杜敏用自己的指甲扣著束縛住自己的銀色手鐲,整個人似乎放鬆了一般看著面前的兩位警官,喃喃地說,
「我不一樣,我家在偏遠的山裡,我有個弟弟,我十二歲的時候,我媽拿出了一個賬本,上面清晰地記錄了:
2002年10月15日放學,小布丁冰棍一根,0.5元。
2002年10月30,校服費用100元
……總計六萬四千八百八十八塊三毛二」
蕭城暮看著面前的女人小聲地『如數家珍』一般背著那份深深扎進她心中的賬本,並沒有打擾。
孟啟緊緊握著拳,看著面前的杜敏,究竟什麼樣的父母,會這樣對一個孩子。
「後來,我就被父親帶著來到了津海。
津海好大啊,一個火車站都有我們一個村子那麼大,地下地上好幾層,」
杜敏微微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上細小的傷痕,痴痴地笑起來,
「十二歲,六萬四千八百八十八塊三毛,我被周才生帶走了。八年,我今年,才二十歲。」
孟啟聞言眉心一跳,重新看了一眼剛在戶籍科那邊查到的資料,竟然是真的,他側目看著絲毫不驚訝的蕭城暮,顯然隊長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秦慈站在單向玻璃後面聽著身邊阿耀的嘆息聲,也不自覺看向這個女孩。
二十歲,花一樣的年齡,和眼前這個動不動就撒潑的中年女人,看起來似乎並不能聯繫起來,她眼眸中都是灰敗蒼老的神色。
「可是她為什麼不求救呢?」
阿耀有些唏噓,小聲嘟囔了一句。
「她該向誰求救?」
秦慈冷眼看著身邊的阿耀問。
她微微垂眸,或許每一次與人爭執,撒潑打鬧,都是想要博一些關注,不至於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吧。
「警官,周才生就是我殺的,但是火不是我放的。」
杜敏頹敗地靠在椅子上,輕輕閉上眼睛說。
「你不恨你父母嗎?為什麼只殺了周才生。」
蕭城暮看著杜敏臉上的眼淚,起身把紙巾放在她手邊輕聲問。
「村里大抵都是這樣的,越不過去的山脊是世世代代的貧窮啊。」
杜敏愣愣地睜開眼睛,看著手邊潔白印著花紋的紙巾,她在津海生活了八年,她知道這種厚實的印花紙巾很貴,她小心翼翼地,不敢觸碰,
「為什麼殺周才生啊,因為那個女記者說的對,他就是個畜生啊。
那藥原本是我偷來自殺的,可是我憑什麼自殺啊,有罪的,不是他嗎?」
蕭城暮的手搭在審訊室的桌子邊,看著眼前低著頭的杜敏,擰著眉頭,總覺得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
「你從哪偷得?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
孟啟大聲喝道。
那麼貴的東西竟然是偷的,這不是撒謊嗎?
「是聰明藥,周才生買來給他那個傻兒子吃的。不過……還沒吃。經了我的手而已。我把假的給王善吃了,真的,給他老子吃了。」
杜敏把身體往椅子上一靠,笑著說。
「那周才生從哪買的?假的你又從哪弄的?」
蕭城暮沉聲問。
「那你們,去問周才生啊。」
杜敏彎著眼眸笑著說。
「假的是杜問給你的吧?他想要什麼?周才生的財產?」
孟啟換了個姿勢,拍案而起,杜敏這個笑是明晃晃的挑釁。
問誰?周才生都燒成炭了快!
蕭城暮擺擺手,看來下面的話杜敏不會說了,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他站在樓道里看著證物袋裡的鑰匙有些發愣。那這場大火是怎麼回事?
醜醜為什麼會被放在棺材裡沉到湖中?
「嗯?」
蕭城暮正想得出神,視線里出現了一小罐咖啡,白皙纖長的手一看就是個女孩子,他側目,就看著秦慈平靜的眼眸。
她……什麼時候走過來的。
「請你。」
秦慈用受傷的手給蕭城暮打開罐裝咖啡,重新遞到他面前。
「你這是公開賄賂嗎?」
蕭城暮沒有想到秦慈竟然會請自己喝咖啡,放下手中的物證拿過來,視線不自覺落在她受傷的手上面,眼神收回來看著秦慈似乎不太理解自己的玩笑,正了正神色繼續說,
「今天要去換藥還記得嗎?」
秦慈點頭。
「有事情就說。」
蕭城暮看著秦慈的模樣,兩口就喝完了一小罐咖啡,開口道。
「是你讓人把那個包拿進來的嘛?杜敏的。」
秦慈不知道蕭城暮當時明明不在,怎麼東西會到他手上。
「嗯,我當時在窗戶邊看到你們了,告訴了阿耀。」
蕭城暮點頭,看著秦慈似乎還在想什麼繼續開口,
「杜問跟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東西在包里。」
秦慈抬眸看著身邊的蕭城暮,歪頭表示疑惑。
「如果他真的愛他姐姐,會在極端暴雨天氣還讓她掛著周才生的遺像跪在冰冷的雨水裡,自己卻在不遠處的車裡吃小龍蝦嗎?」
蕭城暮靠在窗台上看著秦慈半信半疑點頭的模樣,不自覺輕輕蹙眉。
自己說的這句話很難懂嗎?
秦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點頭,其實和南境相比,周才生給杜敏家的錢還不少哩。
只是估計他們都想像不到世界上還有那樣貧瘠的土地吧。
尤其眼前這個有背景又有錢的超級精英,簡直,何不食肉糜!
「也許不是每個孩子都被父母愛著的,這樣說你明白嗎?」
蕭城暮看著秦慈微微低著頭腦袋裡又不知道在想什麼,換了一種說法說著。
這丫頭一身反骨,說不定又在心裡罵自己,看這眼神就沒想什麼好事情。
「你為什麼好像,有點難過?」
秦慈聽著蕭城暮微微提高了一些聲音,語氣中還摻雜著一絲不耐煩,抬眸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過悲傷,疑惑地問。
「沒有,你看錯了。」
蕭城暮沒有想到秦慈會這樣說,偏過頭想要喝一口手裡的咖啡卻發現忘記剛剛已經一飲而盡了。
秦慈看著蕭城暮,心中隱隱有了猜測,應該是昨晚他出市局的時候看到的吧。
「新來的,看什麼,火還不知道誰放的,走訪去,跟上。」
蕭城暮看著秦慈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有些尷尬地咳嗽一下說著,這傢伙還真是……
怎麼又生氣了?
秦慈擰著眉疑惑地歪著頭看著蕭城暮的背影,費解地撓撓頭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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