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彬彬從兄弟家做客回來,看到鄭觀音,馬上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來找羅成。
「剛納上個觀音婢,這才幾天,怎麼又來個鄭觀音?」
單彬彬不是氣丈夫納妾,而是氣丈夫這事居然不找她商議。畢竟,納妾那是大婦的事情,要由她來張羅的。
「鄭觀音不是妾。」羅成笑道。
「不是妾?難道你要讓她做妻,那我呢?」單彬彬更怒。
羅成安撫著妻子,「你想哪去了,這個鄭觀音以前不但侮辱我,還侮辱了阿耶和娘,我怎麼可能會讓她做妻?其實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鄭氏想搞我,所以送了這女人來,我呢當然也不會罷休,因此人收下了,但不會給她任何名份。」
簡單的解釋了一通。
單彬彬馬上對丈夫道,「夫君,我錯怪你了。」
「沒事,本來應當先跟你商議的,可你不是不在家嘛。」
單彬彬聽說鄭家居然如此壞,不由的惱怒道,「這些該死的傢伙,當年鄭家就想強迫我嫁給他們家的傻子,現在居然還想害夫君,看我怎麼收拾這鄭氏女。」
羅成笑道,「人你隨便收拾,當丫環當奴婢使喚都沒問題,只不過記得給她吃飽喝足穿暖,別把人餓死了累死了走丟了就行。」
「放心吧,有的是辦法收拾她,可惡的賤人!」單彬彬氣呼呼的跑去找鄭觀音麻煩去了。
放下筆,把未完成的遼東山川地圖收好,羅成換好衣服,便帶著義兒們前往北苑。
最近皇帝幾乎天天召羅成去北苑騎馬射箭,有時也讓他陪著打打馬球,或者打打獵,又經常讓他幫忙整訓驍果軍。
雖然辛苦,可也沒辦法。
年雖過完了,可各地的朝集使們都還得排隊陛辭出京。
而做為道一級的外員,他們更是排到了最後。
這次官員調整的規模太大,不僅是增設了道一級而已,皇帝還對天下二百一十七郡的太守、都尉、郡丞這樣的要員,也搞了大調整。
涉及上百個郡,幾百個主官調動,吏部現在都忙翻了天。
而與此同時,五節度區,八都督區,同樣要進行兵員調整,要向這些邊區增派兵馬,且不同於以往,這次派兵那是以後要常駐邊地,等於要在這十三個邊疆軍區,增設軍府。
五個節度軍區就有十餘萬兵,再加上八個都督區,算下來,十三個邊疆軍區得設立軍府四五十個,不下三十萬邊軍的派駐,以及他們的家眷也將遷往,還要給他們分田授地,同時設立軍屯。
為此,朝廷還得給十三個邊疆軍區增派一個屯田使,負責屯田事宜。
相應的,還要給這不下三十萬邊軍,選派軍官。
以往府兵在中原常駐,非戰事情況下,中高級軍官都是在京中十二衛府里,並不在軍中。
現在邊疆要組成常備軍團守邊,在軍府之上,自然也得保持一個常設的軍官集團以統領指揮。
原本皇帝計劃是年後就去關中大興,在西京呆到初夏然後去河東的臨汾宮避暑,等入秋後再去漠北草原會見突厥可汗。
可是現在,計劃全打亂了。
皇帝手持月杖,策而奔來,側身低腰,一杖將小小的馬球擊個正著,馬球划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穿過數名攔截的對方球員,恰好落到羅成的面前。
羅成衝上前去,狠狠一擊,馬球進洞。
球場邊,皇帝和羅成這邊的黃色一方,頓時鼓聲如雷,號角齊鳴,彩旗翻飛,無數禁軍將士齊聲高呼。
「皇帝萬歲,皇帝萬歲!」
皇帝興奮的持著月杖策馬朝羅成走來,「剛才這球進的好!」
羅成笑道,「是陛下傳的好,剛才那一次斷球,真是非常狠,而那記傳球,更是絕妙!」
比賽結束。
自然是皇帝和羅成這隊獲勝,以三球優勢贏得比賽。
「臣聽說陛下打算秋後北巡塞外?」
溫湯浴池裡,羅成跟皇帝都赤果著身體,泡在溫暖的池水之中。
皇帝的身材不錯,很健壯,一場激烈的馬球比賽打完,才一會功夫已經恢復如初,他身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贅肉,甚至還有不少的肌肉,這可是讓羅成很意外的。
本以為身為皇帝,是最難自控的,畢竟沒有人能管的住皇帝,他的權力太大,各種誘惑自然也多。
可誰能想到,皇帝居然還能這麼自控,能把身材控制的如此之好,以前聽說楊廣後宮嬪妃並不多,他還不太相信,現在看來,確實是真的。
想楊堅一生只跟獨孤皇后生了五子五女,而楊廣到現在為止也只有四子二女,其中長子已經病逝,幼子也夭折,只留二子。
而楊廣已經快五十歲了,總共才生四子二女,與他年紀相仿的表哥李淵,可是已經生了五子六女。
身為皇帝,總共才這麼幾個兒女,也可以說明皇帝對於女色確實不是太喜好。所以後世演義中說楊廣什麼強-奸母妃,甚至強姦妹妹,大肆選秀這種事情,其實是不靠譜的。
隋朝確實有選秀,幾年一選,但每年所選秀女數量不多,而且這些秀女入宮,其實是充當宮女的,秀女入宮,經過培訓後為宮女,一定年齡後再放出宮去,這也幾乎是歷朝歷代的慣例。
皇帝也在打量羅成的身體。
看著那一道道的傷痕,驚嘆不已。
「羅成,跟朕說說這些傷痕的的來歷?」
於是羅成只好跟皇帝解釋。
「陛下,這道傷口是我當年從汲郡挖運河回家路上,遇藍面鬼打劫,於是奮起反抗,擒殺賊人之時被劃傷的,也是我第一道傷口,所幸傷的不重,當時多虧秦瓊自東萊返鄉經過,於是拔刀相助,擒殺藍面十八鬼······」
「這道疤,是擒殺盜屠牛賊時被屠刀所刺。」
「這道疤,是在長白山剿匪時所留。」
「這是大野澤的水賊所傷,這是豆子崗的鹽賊所殺,這是在遼西與高名麗人遭遇時所創,還有這·····」
一處又一處的傷痕,足有數十道之多,大大小小,深淺不一,整個身軀都遍布著這些傷痕。
楊廣伸手撫過,大為驚嘆。
「百戰功成,朕今日方知什麼叫百戰餘生,羅成你辛苦了。」
「羅成啊,朕一直有一個困惑,今日想向你尋解。」
「臣願為陛下分憂解惑!」
「朕如今也將近不惑之年,這一生只生過四個兒子,其中長子和次子都是與蕭後所生,三子為蕭嬪所生,四子為陳嬪所生。」
說到這事,楊廣有些傷神。
一輩子只生了四個兒子,可謂子嗣單薄。長子楊昭開皇四年出生,在大業元年立為皇太子,這個嫡長子有武力,能拉強弓,生性又謙和,言色平靜,生活節儉樸素,可以說極得楊廣滿意,可卻在大業二年病故,死時二十三歲。
餘下三子,四子剛出生不到一歲就沒了,而三子才剛八歲。
剩下成年的也就只有次子楊暕,他是嫡子,今年也三十歲了。
「自大業二年元德太子病逝,到如今,太子之位空缺已經八年了。朕想問你,朕是應當立嫡次子楊暕為太子,還是立長孫楊倓呢?」
羅成愣住。
他沒有料到,皇帝居然問他立嗣的問題。
這種問題,他如何敢答?
「陛下,太子為一國之儲君,立嗣雖為軍國要事,可這更是天子家事,臣不過為一武將,為陛下衝鋒陷陣絕不會皺一下眉頭,但這等要事,陛下當聖心獨裁,或問詢於宰相、元老,臣不敢妄言。」
皇帝聽了這個答覆,只是沉默,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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