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九回 二見小姐又要非禮
監軍張大賓非得讓裴仁基在內宅給他布宴,說吃家宴溫馨。其實,就是到這裡來顯示他的威風來噁心膩歪裴仁基這一家老小的。裴仁基沒辦法,帶著三個兒子還得笑臉相迎,唯恐張大賓再提及往日仇怨。但這個事兒,他就這樣,你越軟,別人就越得寸進尺啊。
張大賓一看,哎,這裴仁基不敢對我如之何,那我再挑逗挑逗。就說:「我怎麼沒看到小姐呢?哎,這麼多年過去了,之前那場誤會我一直沒有找到好的機會向小姐賠禮道歉,還望裴將軍把小姐喚出來。今天,我要當著全家的面兒給小姐喝個賠禮酒!」
「哎呀……」裴仁基趕緊擺手,「張大人吶,您說這話太抬舉她了。什麼是要給她賠禮啊,這事兒過去了,不再提了,不再提了……」
「哎,不不不……你不提不行啊,在我心裡頭四年了,我一直沒有忘啊,成了我的一個心結了,今天到了這裡,焉能夠不見小姐、不賠禮呢?哎,我說裴大人,您是不是不願意解這個仇疙瘩呀?您要解不開這個仇疙瘩,以後,咱們倆還怎麼能夠戮力合作、共心報國呢,嗯?
這句話,他倒記住了。
「啊……」裴仁基一看,自己三兒子裴元慶那青筋蹦出多高來,隨時都能夠掀桌子,他也害怕呀。「啊……啊……嗨!呃……好,好,好,張大人,您稍候片刻。呃……夫人吶,去把姑娘喚出來,見過張大人。」
裴仁基跟裴夫人剛才早就商量好了:「萬一這張大賓非得要見小姐,你就把姑娘給叫出來。好生地給姑娘囑咐兩句……」
夫人心中有數:「大人,您在此慢用,我去去就來。」
夫人趕緊地轉到後宅找到姑娘把事情經過一說:「姑娘啊,剛才都跟你說了,你看看這個張大賓非得要見你……」
裴翠雲一聽,「我不見他!我幹嘛見他呀?」
「行了,姑娘。你不見他呀,弄不巧他會翻臉。一翻臉,這帽子都得扣到你爹頭上啊。你爹說了,大家都在這裡晾著,張大賓也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兒。你呀,就出去見見,萬一人家真地是給你賠禮道歉的呢,對不對?這冤家宜解不宜結呀……」
「嗯……」裴翠雲姑娘是個明事理的,娘一說就明白了「行吧,娘啊,那我就陪您出去看看。」
「哎,好,好,好。別擔心,出不了事兒。你三個兄弟都在那裡呢,能出什麼事兒呢?」
就這麼著,老太太陪著姑娘,當然,帶著小紅啊,一起又走到前廳。
姑娘一進來,她還沒行禮呢。這張大賓,「吧嗒!」筷子就放下了,「嘩」一下子就站起身來了,「哎呦,哎呦呦呦呦呦……哎呀,哈哈哈哈……哎呀,裴小姐呀裴小姐!多給面子呀,啊?太給我面子了呀!」趕緊地轉出自己條案之外,來到裴小姐面前。張大賓真不錯,怎麼?地痞流氓出身,不在乎這個,深施一禮呀:「哎呀,小姐在上,唉,小小的我這張大賓為幾年前對小姐的不敬向小姐賠禮了……」人家一躬到地。
哎呦!裴翠雲一看,心裡頭也有點兒不是滋味。怎麼?想想幾年前確實喝醉了,最後亂性啊,也許不是人家真意。人家現在能夠躬身九十度向自己行禮,那焉能不還禮呀?「哎呀,張大人嚴重了、嚴重了!小女子我萬萬不敢受張大人之禮呀,我給您還禮了!」也趕緊道個萬福。
「呃,哎,行了!行了!哎呀……這一天雲彩都散了,對不對?咱過去的恩怨呢,都算散了啊。來來來來……」「啪!」他一把又抓住小姐——
嗯!裴元慶在旁邊一看,這就想站起來。裴元福、裴元紹趕緊地按著。「別站。」「不行,他對我姐……」「那也別起來……嗯……」
裴仁基在旁邊呢,也看到了。老太太也看到了。裴夫人趕緊向裴仁基一使眼色。
裴仁基端著酒杯過來了:「呃,張大人,哎呀呀,哪有什麼冤讎啊?這都是誤會啊。來、來、來,翠雲到爹這兒來啊,陪著你母親……」
說著,裴仁基一拉姑娘,另外一隻手輕輕地往外一別張大賓——
「呃?呃……哈哈哈……」張大賓就把手給鬆開了。你要較上勁,那就沒意思了。張大賓今天他也懂——我到這裡就是來耍威風的,我不是到這裡真地找麻煩的,有這麼一個度。張大賓微微一笑,手一收,就跟什麼事沒有的似的:「嘿嘿,哎呀……裴將軍吶,真羨慕你啊,生得如此的一個姑娘。哎呀……不像我那姑娘啊,都陪王伴駕了,還什麼事兒都不懂呢。」
您說這話多凡爾賽呀,自己夸自己呢。
「哎呀……貴妃娘娘容貌蓋天下,世人皆知啊!張大人,來來,入席,入席啊……」
「不、不、不、不……別忙呢,我這杯酒沒敬呢,這杯酒是給姑娘的陪禮酒啊,只有小姐吃了這盅酒,這才算真正原諒我啊。來,來,來,來……」說著話,張大賓撿起酒杯又來到姑娘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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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姑娘陪著母親已經來到母親座席旁邊了。
張大賓嬉皮笑臉就過來了:「哈哈哈哈……哎呀……真是女大十八變吶!我都不認得了。比四年前更漂亮了。呃……裴小姐,剛才說了,四年前,鬧出一點誤會。那麼今天,我在這裡,這杯酒全當賠禮,請小姐務必飲這杯酒,原諒張某,您看行吧?」
「呃……我不會飲酒。」
「哎——哪有會不會的?這是一杯水酒啊,沒關係,喝一盅就原諒我了。你要不喝,不給我面子,是不願意化解咱們之間的過節呀。喝了這一盅吧……」
小姐用眼看看自己父親,向父親詢問:「我喝不喝呀?」
裴仁基沒辦法,衝著小姐稍微一點頭,眼皮往下一沉,那意思:給他個面子,就喝這一盅。
「哎,哎。」小姐趕緊想端起自己酒杯——
「別、別、別端,您端酒杯不算的。這是我敬的酒,得喝我這一盅。來、來、來、來……」說著話,張大賓六個手指頭就掐著一個小酒杯遞到姑娘面前,「小姐,這是我的陪禮酒,您喝了吧。您總不會像那一年,再拿起酒杯潑我臉上吧,是不是?呃,大傢伙說是不是?」你說這不沒皮沒臉嗎?
哎呦……姑娘當時粉面通紅,一看這男的六個手指頭掐著這隻酒杯,你說你怎麼下手吧?你從上面把這酒杯給抽出來,也不那回事啊;你要從旁邊呢?你也不好接呀。「我……」姑娘沒辦法,伸出纖纖玉指,用這左手指先把酒杯上面的這酒杯沿兒給蓋住。用右手指,尤其是中指往下面一穿,穿到這杯子底下,「啪!」上下一夾,然後,往外一抽。姑娘合計:我這樣碰不到你的手。
沒想到,往外一抽的工夫,張大賓這不六個手指頭嗎?一隻手還空出倆來呢,無名指、小指都是蜷著的。姑娘往外一抽酒杯的時候,「唄兒!」他把倆小指就伸出去了,在姑娘那小手上「唄唄唄」就這麼撓了一下。
「啊!」姑娘嚇得一哆嗦,這杯子好懸沒落地呀,趕緊把這杯子給按住。
「這……」裴元慶在那邊呢,已然站起來了。說:「裴元紹、裴元福不按著的嗎?」按不住了!當時,「噌!」站起來了。「你……」剛想發作——
裴仁基聽到動靜了,狠狠瞪他一眼,「嗯!」
「我……」
怎麼呢?小男孩眼尖啊,一看把姐姐叫出來了。這裴元慶就盯著呢。別看張大賓那是小動作,但沒有逃出裴元慶的眼睛,看得真而切真——當著我家的面兒調戲我姐姐!這是挑釁我們家呀!那裴三公子能幹嗎?想發作,被爹用眼睛給按下去了。姑娘這個時候渾身顫抖、臉上發紅、眼睛濕潤,那小淚花在眼中逛盪逛盪直逛盪……
「嘿,別灑了,別灑了……姑娘啊,滿飲此杯呀,就算原諒我了。」
姑娘銀牙一咬,「吱溜!」這杯酒下肚了,然後把酒底一亮,「啪!」酒杯往桌上一擱,「張大人,我不勝酒力,告退了!」說著姑娘一轉身,「噔噔噔噔……」被小紅攙著,走了!
「哎,哎,哎,哎呀……姑娘別走啊!再喝個雙喜杯呀,啊?別……這、這?嘿嘿,沒想到,歲數這麼大了,還是害臊啊。我說裴將軍呢,姑娘今年有……」
「啊,」裴仁基看姑娘走了,這顆心放下半個,他也生氣呀。但是,還得按捺住。裴仁基城府比較深:「啊,張大人,小女今年二十有三了。」
「呦呦呦呦……二十三了!哎呀,還沒出嫁呢?」
「啊,呃……尚待字閨中。」
「你說這是怎麼弄的啊?我說裴將軍呢,不是我說你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女孩子養這麼大還不出嫁,你別忘了呀,留來留去留成仇啊,啊?長這麼漂亮,再過兩年——咱可都是自家人呢,咱就不用說外家話,咱就關起門來說大白話——再用兩年,你這姑娘人老珠黃了,嫁不出去了呀,得趁早的找個好人家啊。」
「是,是,是,張大人說得極是!為此我也很犯愁啊。」
「犯什麼愁呢?看我的吧!包在我身上了!一年,我告訴你,用不了一年,准給咱姑娘找個好婆家啊!你看吧,找不到的話,姑娘我包了!」
哎?!這句話,裴元慶不幹了:「你這話什麼意思?!」當時,裴元慶這話脫口而出。
「哎?嗯……」張大賓轉身一看裴元慶,那頭髮都奓起來了,面色通紅,怒目而視。您別看不到二十歲的小男孩,這可真有瘮人毛呀!「啊,啊,哎呦……我這人說話呀,呃……就是剛才老將軍說的,哎,詞能達意即可呀。我的意思呀……哎……你姐姐這婚事包在我身上了!不用你費力!」
「少打我姐姐的主意!」「啪!」裴元慶把手裡酒杯往地下狠狠一摔,摔個粉粉碎呀,把張大賓嚇得一蹦。再看裴元慶一轉身要退席,左右倆哥哥趕緊攔住,攔不住!裴元慶一掙身子把倆哥哥掙歪了,他們倆哪抵得住裴元慶的力氣?一個胳膊也抵不住啊。被裴元慶往旁邊這麼一掙。裴元慶是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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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呀,哎呀……三公子這脾氣夠大的喲」
喲!哎呀……裴仁基嚇得一頭冷汗,心說:「三兒啊三兒!你沒看你爹在這裡極力維持局面呢,你怎麼還玩這一手?」又狠狠瞪了那倆兒子:「你們倆就是廢物點心啊!讓你們看著你們的弟弟,這怎麼又讓他奓翅兒了?」這老頭現在不能埋怨呢,只能笑臉相陪過來趕緊拉住張大賓的手:「哎呀,張大人,監軍大人!您別見怪。我這孩子比較愣。尤其,從小是他姐姐帶大的,跟他姐姐關係特別好。哎呦,不能聽他姐姐出嫁的事兒啊。一聽這事兒,他受不了。所以,不光跟您,跟我們都這樣。」
「啊,啊,啊,啊……哎呀……這脾氣可夠爆的。這幸虧是在家裡頭,我說了,咱是一家人,一家人沒關係,你摔酒杯、砸桌子都沒關係。但不要在兩軍陣前,不要在軍營之中。一旦,咱們發大兵打仗了,那在軍營裡頭等級森嚴吶。要是那個時候,再這樣目無上級。我說裴將軍,您久在軍營,您這比我清楚啊,這是不是也犯軍規、軍紀呢?」
「是!監軍大人所言極是。」
「嗯,那到那個時候,如果他再這樣的話,犯了軍法可不妙哦。嘿,老將軍,可別怪兄弟我沒有提前打招呼啊。行了!今天這飯吃得不錯,酒也喝了,最後杯子都摔了。嗨,幸虧呀,兩廊沒有埋伏好刀斧手啊。這要埋伏好了,這簡直是鴻門宴呢,啊?嘿嘿……哎,不過呢,今天快樂,都見著了,見著就好!咱們既然又在一起了,這個人呢,慢慢地為;事兒,慢慢地做。一步一個腳印兒,咱們往前走,騎驢看唱本兒,哼!咱走著瞧!您說對嗎?呃……您看看我這人說話呀,老是說得不太恰當。我的意思呀,咱慢慢地處,一同報效陛下……」
「啊,啊。對,對,對,一同報效陛下……」
「行了,酒足飯飽,多謝將軍盛情款待呀!哎——我的房間收拾好了嗎?」
「都已經收拾齊備。」
「好,好,好,我呢,就在那裡下榻了,明天咱就開始辦公了,軍情緊急,還望裴老將軍,兩位裴小將軍,另外呢,麻煩你們再告訴剛剛走的那位裴三將軍,多位支持在下。咱們戮力同心,一起討伐唐弼!得勝回朝,人人有賞。哪個敢拖後腿,別怪我到時候六親不認呢,啊?哈哈哈……告辭,告辭!」
「我送一送。」
「好,好,好,你帶路吧,我也不知道路……」
酒席是不歡而散。
等張大賓到了自己那個獨立跨院一看,「嗯……不錯!這個地方倒也幽靜,我挺喜歡的,離著家也近。哎?不知道姑娘的閨房在哪裡呢?」
「啊,呃……在另外一側。」
「你看,離得太遠了,不得見呢。這要離得近的,我還可以跟姑娘談一談,看看她未來的如意郎君是怎麼樣的?呃……再不行呢,哎,你說我把她進獻給當今聖上,怎麼樣?也跟我閨女似的,給聖上當個妃子。聖上現在可喜歡美女了啊。」
「呃……這、這、這,我、我這閨女啊,從小被我教縱慣了,怕服侍不好聖上。我們萬沒有這等想法。大人吶,呃……請您安寢、安寢啊。」
「再說,再說。反正有這個事兒,我記在心裡了。」
就這麼著,讓張大賓在這兒睡覺了。
裴仁基一轉身,這個臉色太難看了,沉著臉,也生氣呀。憋著氣回到自己屋裡,把桌子一拍,吩咐一聲:「把小三兒給我拎來!給我叫來!」
有人把裴元慶給叫來了。
裴元慶一站:「爹,叫我幹嘛?」
「我怎麼告訴你的?之前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不要惹禍!不要惹禍!不要奓翅兒!不要奓翅兒!這怎麼又要奓翅兒?!」
「爹,您這話說得我不愛聽啊。張大賓是什麼東西?當著咱家家人面都敢對我姐姐動手動腳,言語挑逗!你能忍,我不能忍!」
「你不能忍也得給我忍!你怎麼不明白呢?張大賓代表皇上啊!我敬他不是敬他,他算個狗屁啊!我是敬他背後的聖上!現在仗還沒開打呢,萬一鬧個我們倆不和,這仗怎麼打?怎麼對得起聖上重託之恩?裴元慶,我再次警告你!這是唯一一次啊。以後對張大賓,你要畢恭畢敬!看不慣,看不慣,往後給我躲!把眼閉上!如果再有一次,你對張大賓不敬,在他面前給我奓翅兒,你就別認我這個爹!咱就斷絕父子關係!」哎呦,可把老頭給氣壞了。
那邊呢?那邊裴翠雲到繡房裡是放聲大哭啊,受到莫大侮辱。小紅也束手無策。
裴仁基趕緊地讓自己夫人:「去,去,去勸勸!勸勸!勸勸……往開了想,往開了想……哎呀,誰讓她老不嫁人呢!今天張大賓都說了,如果嫁不出去呀,都要把姑娘嫁給天子、嫁給皇上呢!那皇宮好進嗎,啊?一進皇宮深似海呀!那得有多高智慧的人才能夠在皇宮裡混呢?就咱姑娘這樣的性格,如此剛強,到皇宮裡,沒兩天就得被打入冷宮啊,那就是害了她呀!趕緊地勸勸她往開處想。另外呢,咱得抓緊時間給他找個婆家呀,趕緊把她嫁出去呀,在手裡遲早會釀出大禍呀,就這張大賓都惹不起。你看他對翠雲的那雙眼睛都要往肉里盯啊,都冒火呀。你們要十分注意,聽到沒有啊?」
「聽到了,聽到了。」
他們一家在這裡氣得暴跳如雷。
那人家張大賓呢?回到自己的臥室是哈哈大笑啊,他爽了:「哈哈哈哈……今天我挑釁了老裴家的一家子呀,這不算完呢。那個小三裴元慶居然敢在我面前奓翅兒,我得好好地弄弄他。哎,我問你們,這個唐弼手下可有能爭慣戰之將啊?」
「啊,有啊!」小五、小六趕緊過來了:「大人,唐弼手下有員大將——鐵槍大將來護爾有萬夫不敵之勇啊!」
「哦……來護爾?好!咱們一開仗啊,我就讓這裴元慶去會斗來護爾!」
三傑對二猛,咱們下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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