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七回 銀槍將連傷五旗牌
蘇烈蘇定方殺了張縣令。按說張縣令對蘇定方有恩吶,你走投無路的時候,人家收留了你,讓你做了一名捕快,這麼多年一直對你不錯,可以說也是蘇定方的一個恩人。即便是你蘇定方對朝廷不滿,即便是你跟那響馬綠林人士相勾結,即便這些事情都暴露了,按說你也不應該對張縣令痛下殺手,這是你的恩公啊。你可以走,你可以跑,這都行。但是,蘇定方選擇了把恩人置於死地。為什麼呢?除了保全自己性命之外,他還看上了張縣令這身披掛——亮銀盔、亮銀甲、手中那爛銀槍,都是好玩意兒啊!蘇定方作為一員大將,怎能不愛這盔、不愛這甲、不愛這寶傢伙呢?所以,早就看在眼裡了。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就把自己恩人張縣令給處死了。然後,嫁禍給那個死去的響馬。
蘇定方會演戲,哭哭啼啼回來了,告訴大家:「我們剛才在追趕響馬的時候,縣令被那可惡的響馬一槍給扎死了!我把這響馬給扎死了,為縣令報了仇了、雪了恨了。但,縣令死得好慘吶……」
他這一演戲,有信的,也有不信的,尤其張縣令那些心腹。張縣令這兩天把對蘇定方的懷疑也對這些心腹說了。所以,這些心腹就不相信,就要求仵作驗屍。但再驗屍,那也是槍扎的呀。那年代仵作跟現在法醫不一樣,驗傷口只能驗個大概——是槍傷,但具體是哪根槍扎的,這也不好驗,那響馬的槍跟這蘇定方的槍差不許多,槍的制式都差不多呀,都是普通打仗的槍唄。所以,一時仵作也沒有結論。你也不能說懷疑蘇定方,你也不能說驗蘇定方的槍,這玩意兒也不好說。所以,最後不了了之。但這些人對蘇定方可就註上意了。等到新任縣令到了之後,他們偷偷地就把這個情況反映給了新任縣令。
新任縣令一聽:「有這情況?你們暗地調查,不要打草驚蛇,一旦抓到確鑿證據,那立刻將其繩之以法!」
「是!明白!」
這些人就暗中調查蘇定方。
但是,沒有不透風牆,蘇定方在他們中間也安插了自己的心腹啊。敵中有我,我中有敵嘛。為啥張縣令要查蘇定方的事兒給走漏了?那就是他們偷偷告訴蘇定方的。
當蘇定方得知新任縣令和這些人要對自己暗中調查。蘇定方一看,小子們啊,不讓我活呀,你們一個也別想活!一看現在的大隋朝,快完了!到處烽煙四起。光河北的反王就好幾個,最大的是河北鳳鳴王李子通啊。蘇定方心說:「乾脆,這隋朝官我不當了!亂世出英雄啊。看來保大隋沒有前途啊,老子我不伺候了!既然你們要置我於死地,我就先下手為強啊!」
於是,蘇定方就勾結周圍這些土匪。突然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蘇定方偷偷地把縣城門給打開了,放這一夥土匪、響馬進入了武強縣,衝進了縣衙。到縣衙里二話不說,就對縣衙所有人下了毒手了。
身為捕快的蘇定方當然第一時間得到通報了,說有:「土匪衝擊縣衙,讓你趕緊去救援。」
「好嘞!」蘇定方心說:「救援吶?嗨,我來了,你們更倒倒霉呀!」拎起銀槍衝進縣衙,不殺響馬,是專殺縣衙役啊。「噗!噗!噗……」一會兒工夫,把那些要抓自己的縣裡的衙役連同有一些分辨不出來立場的——也不知道你立場站在我這裡,還是站在縣令那裡,對於種中間派,全給殺了。除了他的心腹之外,全部滅口啊!那不但是前衙,連後宅里的這兩位縣令的家眷也全部給殺了。好傢夥,前前後後攥起來二十多口子呀。把所有死屍全部集中起來、潑上油、放上木頭,一把火是焚屍滅跡呀。又搞了幾把火把縣衙都給燒了。
周邊百姓聽說響馬來了,嚇得躲在家中,哪敢出來呀?等到第二天一看,縣衙燒成灰燼,裡面的人都碳化了,誰是誰都不知道了,還都以為蘇定方也燒死在了縣衙之中。
其實不然,蘇定方昨天幹完這事兒之後,打開府庫,告訴響馬:「這府庫里的錢隨你們拿,這個我不要。」自己就拿走了一套東西,就是張縣令那身披掛,另外加上他那根爛銀槍啊。
有人可能問了:「張縣令的家眷怎麼還在這裡呢?」張縣令本身就是武強當地人,為官清廉,別無家宅。所以,他死了,他的家眷一直住在縣衙,也是朝廷對他們特殊的撫恤吧。就這麼一住,還把自己一家人給害了,全部死在了蘇烈手上。
就這麼著,蘇烈拿了這套披掛、拿了這杆,槍離開武強縣,就在河北這一帶瞎轉悠,今天到這裡,明天到那裡,反正是跟綠林人也熟悉了,到哪裡也都有一口飯吃,反正餓不著。但是對於蘇烈來說,這種生活不是他的平生所願呢,他還想著男子漢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應該建功立業呀。這個亂世正好出英雄啊,我得看看是我自己能夠挑杆子,我也成立一方勢力呢。還是說我得保一位明主、輔佐他成就大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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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蘇定方你別看奸詐,但對自己的認知還是非常不錯的。自己一分析,覺得自己不是一個領導者,自己不能夠獨立挑一攤兒。這叫人貴有自知之明。不是說每個人都能當領導的。哎呀,都覺得當領導好,你也想當頭兒,我也想當頭兒。為了當領導、當頭兒爭得頭破血流。有的時候是沒有自知之明啊,你不是那個當領導的材料啊,你有可能能夠當一個特別出色的好員工,在這個崗位上,你能發揮自己最大的能量,你有可能是個工程師,有可能能成為一位名醫啊。你說:我非得要當局長!我非得要當院長!費死了力,終於衝到這個位置了。結果,干不兩天,弄得手忙腳亂、四面楚歌、到處起火。哎呀……自己覺得:我差哪兒呢?我平常幹活幹得挺好的,為什麼領導我就當不了啊?你沒有那個領導力呀!所以,您看歷史上很多成功者都得益於他自己對自己的認知啊,有自知之明。蘇烈在這個方面就高人一籌啊。一分析,自己當不了一反王,也當不了一個頭兒,自己就是個將佐之才。既然如此,我就尋找一位可以輔佐的明主吧。投誰去呀?第一個目標那就是河北鳳明王李子通。於是,蘇定方就先投李子通去了。
可,李子通沒見他。因為李子通是王爺,所有見李子通的人都得先見見他手下的大帥。李子通的大帥是誰呀?就是伍雲召啊,伍雲召離開南陽就投奔了李子通了。跟蘇定方一見面,伍雲召那是正人君子,一瞅蘇定方、這麼一談話,就察覺出來:這個人不可深交啊。對方的眼睛躲躲閃閃,說話異常縝密。好像他回答你的每一句話都經過了他百遍千遍的考慮、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跟這人講話太費勁,這人思量太深了,城府太深了,伍雲召不喜歡他。所以,伍雲召就婉轉地拒絕他了,找個理由吧:「我們這個地方現在太危險,你看朝廷老是進攻我們,我們現在不敢召些人吶。蘇將軍,您的武藝真不錯呀,我們欣賞。這麼著,您先到別處看看,等我們這邊安全了,我們一定派人去請您。來啊,給蘇將軍一些盤纏!」給了不少紋銀把他打發了。
蘇定方一看,明白了,人家不要自己,那賴在這裡幹什麼呀?我再尋求其他地方唄。又找其他地方。
總之,蘇定方投靠了幾個。有的是待一段時間,他瞧不上人家,他走了;有的是待一段時間,人家瞧不上他或覺得這個人太危險了,婉轉地把蘇定方趕出來了;有的雙方發生矛盾,發生火併,蘇定方把人家殺了,蘇定方跑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兩年,蘇定方一直遊蕩在外。
後來,經人引薦來到了西留山,投靠了漫天王王須拔。
王須拔欣賞蘇定方的狠、蘇定方的功夫。於是,就命蘇定方作為他的大帥。
蘇定方一看這西留山不錯呀,藏軍幾千人,已然成了勢力了。哎,先暫時借這裡安身吧。我先把自己弄出名聲去。因為蘇定方也看出來了,這王須拔絕非是自己之主啊,現在也就是借他作為自己的一個跳板,早晚還得離開他另投明主。拿王須拔了做跳板了,
做跳板的時候,主要借用他的利益來出自己的名氣。只要自己的名聲震動天下,那何愁未來那個明主不找自己?所以,蘇定方有他自己的小九九,他最願意投奔的還得說是燕王羅藝呀。一來,他覺得羅藝手握二十萬重兵。你說他是朝廷吧?他也是獨霸一方的勢力;你說他不是朝廷吧,吃著朝廷的餉。所以,如果投靠了燕王,可以左右逢源呢。另外一個,也可以趁機慢慢地接近燕王,最終學到他羅家的五虎斷門槍!他對這五虎斷門槍一直是沒死心啊。但是,自己是被燕王趕出來的,那怎麼才能夠再次投奔燕王呢?有句話叫「想當官,殺人、造反、受招安」呢。我在河北一帶折騰得越凶,這燕王就越注意我;我們這裡折騰得越厲害,最終涿郡就得出兵來進行剿匪呀。這就是我投奔燕王的最佳時機!
果然,蘇定方幫著王須拔這麼一折騰,給王須拔攻城掠地,驚動了燕王羅藝呀,派自己的兒子燕山公羅成率領大軍是前來剿匪,兩軍就在西留山腳下開兵見仗了。
燕軍真厲害,十二家旗牌官之一的那位白險道,掌中一對護手電光鉤,一出馬就殺死了西留山兩員大將。蘇定方一看,別讓人再去了,就交給我吧。能看得出,這白顯道乃涿郡上將啊,我出馬連勝幾個涿郡上將,也讓你們涿郡看一看,我蘇定方是何許人也!這要到以後,我跟涿郡進行談判,那我就會有更多的籌碼、更多的主動權!蘇定方每一步都算計得非常精明。這才拍馬舞槍來到兩軍戰場。
當然了,他口口聲聲要燕山公羅成過來過招,那白顯道能讓嗎?冷笑數聲:「贏得了我手中電光鉤再說讓我家燕山公來對付你吧!就你這無名之卒還配跟我燕山公交手呢?著鉤!拍馬掄鉤來戰蘇定方。
蘇定方也冷笑數聲:「白顯道啊,你別以為剛才勝過項明,殺死玄陽,你就能耐嗎?在我面前,你什麼都不是!看槍!」「噗楞!」晃動掌中爛銀槍大戰白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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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顯道雖然使用的是外五型的兵器、特殊的兵器電光鉤。但是,蘇定方使的是槍啊。槍乃百兵之賊,那使用起來如同一條銀龍似的,「嗤!嗤!嗤!嗤……」穿梭來回呀。按說相比之下,涿郡這些將領不懼怕使槍的,因為燕王就使槍,燕山公也使槍,平常訓練的時候,沒少和使槍的打交道。所以,一般的破槍的招式他們都爛記於心。但是,今天跟蘇定方一伸手,白顯道大吃一驚——人家這槍法使得怎麼那麼賊啊、怎麼那麼巧、怎麼那麼靈啊!真不亞於我家燕山公啊。他腦子這麼一溜號,兩人也就是打了五六個回合,「嗤!」突然蘇定方一擰槍,白顯道沒躲過去,這一槍正給白顯道左肩頭上卯上。白顯道一疼。「啊!」「嘡啷啷啷……」左手電光鉤掉下來了。趕緊用右手鉤往外一撥槍。人家槍一挑,「咔吧!」這右手鉤也被挑起來了。
本來,蘇定方再一擰腕子,這槍就能挑到白顯道頸嗓咽喉。但他沒這麼做,只不過虛晃一槍,「砰!呲——」這大槍桿帶著槍尖兒就在白顯道頸嗓咽喉前面也就是一韭菜葉兒的距離,「欻——」掃過去了。「咵咵咵咵……」二馬錯鐙,蘇定方冷笑一聲:「嘿嘿!白將軍,逃命去吧!」這聲音只有白顯道能聽到,這等於蘇定方饒了白顯道一命,給白顯道一個臉面呢。
哎呀!白顯道當時臉色通紅,只得一圈馬是敗歸本隊。
「公爺,我、我敗陣歸來……」
羅成把手一擺,連話都沒說,那意思:你敗個陣了,還有什麼可說的?退到一旁!
白顯道紅著臉往旁邊一退。有軍醫趕緊過來給他卸下甲,治療傷。一看,就這卯的得一寸多深,再往裡卯點兒,就得把膀子卸了。
「哪位將軍再出馬戰他?」羅成用手一指。
有人說:「我!」
緊跟著出戰的乃是十二家旗牌官里的尚岐山,胯下黃鬃馬,掌中宣花斧,跟程咬金的斧子差不多少。「嗷」一嗓子,掄斧子過來了,「拿命來——」
蘇定方用銀槍一架:「來將通名報姓!」
「我乃燕王駕下旗牌官尚岐山!著斧子!少廢話吧!」掄斧便剁。
蘇定方一聽,哦,又來個旗牌官。好啊,打吧。擰槍相迎啊。
兩個人「叮噹!叮噹!」打了也就是五六個回合呀。就見蘇定方突然間把雙臂一顫,還是那句話,槍乃百兵之賊,也太靈活了,這槍桿都是軟的啊。「噗楞!噗楞!」槍頭的浮動特別大,左肩頭、右肩頭,「啪!啪!」「哎呀!」一肩頭給來個點兒。把尚岐山疼得呀,手都握不住大斧子了,「噹啷啷啷……」大斧子掉落塵埃。
蘇定方哈哈大笑:「逃命去吧!」
尚岐山也是弄一個滿臉通紅啊,撥馬敗歸本隊。
這下羅成那就不是個人色兒了,臉色鐵青:「哪位將軍上去除掉這蘇烈!」
「我去!」跟尚岐山最好的朋友夏玉山挺掌中鴨嘴槍直奔蘇定方。
蘇定方一看,哎,終於來個使槍的呀。「你是何人呢?」
「涿郡燕王駕下旗牌官下夏玉山!是你,著槍!」
爛銀槍對鴨嘴槍。那夏玉山比蘇定方,白給!蘇定方畢竟十八大好漢排名在十六啊,那是在譜的啊。打著打著二馬一錯鐙的機會,蘇定方就拿槍頭往夏玉山屁股上「噗」一下子給攮上去了。由於蘇定方用的勁比較大,攮進去得二寸多厚啊。「哎呀!」往外一划,「嗤啦——」一條大口子,當時,血流如注。夏玉山是負傷而走啊。
這下子惹惱了尉遲南、尉遲北,這是哥倆呀,兩個人重來上陣都是並肩作戰,打一個也是倆,打倆也是倆,打十個還是哥倆。所以兩匹馬,兩桿燕翅钂上去了,雙戰蘇定方。
蘇定方一看,冷笑一聲:「哼!這就是涿郡大將呀?倆人打我一個呀?焉能懼你們?!來吧!」晃動爛銀槍,「啪!啪!啪……」三匹馬像走馬燈一般就在兩軍戰場上轉起來了。
打著打著,蘇定方突然間,「唰!」一槍直奔尉遲南。尉遲南往旁邊一躲,其實人家這一槍是虛的。槍纂往後「唰」,這槍不用換式啊,那不像刀似的,砍過去,還得扳刀頭、現刀纂,人家不用。人家槍桿直接順著手心就出溜下去了。那槍纂也是三棱一個尖兒啊,跟槍頭差不多少,比槍頭稍微鈍點,那玩意杵身上也難受啊。往後一杵,後面是尉遲北。尉遲北一看這槍尖兒奔哥哥去了,他就沒防備。那這下壞了,人家這叫聲東擊西呀。那槍是虛中實、實中虛,尉遲南躲不過去,那就是實的,「噗!」一槍給你捅上了。如果躲過去了,那就是虛的。虛的,槍纂打尉遲北。「啪!」這一槍纂給尉遲北的左肋捅傷了。幸虧尉遲北穿著盔甲呢。另外,蘇定方也沒有使全力,給他一點傷得了。「咔嚓」一聲,兩條肋骨斷了。
「哎呀!」尉遲北一捂自己左肋。
尉遲南一看:「啊!兄弟,怎麼樣?」
他光顧尉遲北了。人家以腰帶槍,這大槍突然又回來了。一下子打在尉遲南右胳膊上,把這右胳膊打斷了。
蘇定方連勝五將,可惹惱了羅成。羅成說:「誰也別上去了,今天我來殺掉此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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