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之大夏龍雀 第一千八百五十二章 自相殘殺

    年格勒和那囊源兩人看的分明，臉上喜色更濃，沒想到峰迴路轉，劫後餘生，居然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敵人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停止進攻，徹底的崩潰了。

    「大廈將傾，誰還會留著這裡呢？」年格勒忽然嘆息道：「整個邏些城都被火焰包圍，兵無戰心，誰還會為贊普賣命呢？我們也走吧！這大火已經燃燒起來了，很快就會籠罩整個邏些城，我們的家人也有危險。」年格勒看著面前的城池，臉上露出一絲惋惜之色。

    當初興建城池他也是參與其中，當初的雄城，現在就這樣葬送在眼前，多年的苦心經營一招葬送，就是年格勒心裏面也忍不住生出一絲複雜來。

    那囊源卻不管這些，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甚至完成的非常完美，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富貴已經就在前方，接下來，只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可以了，至於松贊干布等人的死活與自己有關係嗎？

    「走吧！」那囊源招呼自己的兒子和親兵出了糧倉，騎著戰馬，朝自己的府邸而去，索性的是，這些權貴們的府邸都是靠近贊普王宮，都是城池之北，雖然是全城都在起火，可是權貴的府邸尚且沒有什麼問題。

    年格勒也點點頭，領著兒子和幾個下人離開，糧倉已經被焚燒，吐蕃的局勢已經穩定，接下來，就是等候封賞了。

    兩人騎著戰馬，行走在街道上，這個時候街道上一片混亂，無論是百姓百姓也好，或者是權貴也好，都像是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跑，就想著離開邏些城，甚至還有一些混混，趁機搶劫，整個城池之中，慘叫聲、咒罵聲、呼喊聲，聲聲入耳，就好像是一個地獄一樣。

    年格勒和那囊源等人面色冷漠，面對這種情況，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這一切都是李勣的罪過，除掉東門之外，所有的城門封閉，這些百姓和權貴們根本就逃不出去，命運已經註定。

    「大人，您看那邊。」這個時候，年格勒耳邊忽然傳來親衛的聲音。

    年格勒和那囊源兩人朝著方向望了過去，卻見不遠處一處府邸燃起了熊熊火焰，一處高台之上，一個消瘦的身影站在高台在上，面朝東方，好像是在思索著什麼，面對周圍的烈火，視若無睹，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一樣。

    「是蘇勖。」那囊源看著對方的身影，忍不住驚呼道：「他想幹什麼，想自殺嗎？」

    「他除掉自殺之外，還有什麼資格活下來呢？朝廷和陛下是不會放過他的，他背棄中原，歸順吐蕃，和中原為敵，陛下豈會放過他？」年格勒十分惋惜。

    蘇勖是一個有本事的人，和李勣兩人，以一己之力，支撐吐蕃局勢這麼長時間，可惜的是，天命不在吐蕃，兩人再怎麼有能耐，也不可能逆天改命，幫助吐蕃擊敗大夏，作為一個失敗者，面對眼前這種情況，也沒有任何辦法。

    失敗就要受到懲罰，自殺成為蘇勖唯一的下場，他若是不自殺，下場將會更慘。年格勒雖然感到惋惜，但絕對不會同情，對方不死，那死的人就是自己。

    「年格勒、那囊源，你兩人背棄吐蕃，不得好死。老夫在地下等著你們。」蘇勖隔著火光，看見兩人，頓時大聲喊了起來，聲色俱厲，充斥著仇恨，在蘇勖看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兩人的緣故，否則的話，哪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邏些城也不會這麼快被攻破的。

    那囊源聽了臉色微紅，似乎有些羞愧，倒是年格勒面色平靜，面對蘇勖的叫囂，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對身邊的親衛說道：「走吧！一個必死的人，臨死的時候，讓他發泄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難道我們能衝進去，親自手刃了對方不成？」

    那囊源聽了臉色一動，但看著蘇府的模樣，見府邸周圍已經別火焰包圍，想進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頓時嘆了口氣，他知道蘇勖是李煜所厭惡的人，若是能將蘇勖擒拿下來，送到皇帝面前，皇帝肯定會嘉獎自己的。

    眼下只能看著一件大功勞就這樣從自己面前消失。

    「那囊將軍，你我的功勞已經很大了，若是再建立功勳，恐怕那些將軍們會不高興的，你我耗費多少力量就建立了如此功勳，而將士們卻是在外面廝殺，你死我活，在這種情況，所建立的功勳居然不如你我，你讓將士們心裏面會怎麼想？」年格勒看出了那囊源心中所想，趕緊提醒道。

    「是了。」那囊源聽了心中一動，頓時恍然大悟，自己只是一個降將，就能建立功勳，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情，若是再建立首功，不利於以後在大夏發展了。

    「走吧！」年格勒看著身後的蘇勖，烈焰已經將他的閣樓包圍，隱隱之中，傳來一陣陣哈哈大笑聲，聲音之中，還有一絲不甘。

    「不甘又能如何？既然選擇了和大夏為敵，那就知道最後的結局是什麼。」年格勒化成了一聲長嘆，身形逐漸消失在長街之上。

    在身後，火光之中，傳來一陣陣哈哈大笑聲，最後聲音逐漸消失。當年跟隨在李世民身邊的謀臣蘇勖，先後輔左過李唐和吐蕃，最後葬身於大火之中，連帶著他的家人也都死於其中。

    邏些的戰爭已經到了最後關頭，火焰熊熊燃燒，將整個邏些城都籠罩在裡面，松贊干布、李勣、祿東贊三人各自率領殘兵敗將正在抵擋大夏的進攻。

    相比較剛剛，這個時候的大夏已經不著急，蘇定方已經下令火燒邏些城，裡面的士兵不死也會被俘虜，整個城池連居住的地方都沒有了，如何能抵擋大夏的虎狼之師呢？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夏的防線正在全面收縮，占據城牆之後，依靠城牆城牆進行防禦，著急的反而是吐蕃人，城門已經被封死，除掉城牆之外，再也沒有地方可以逃走，更或者是從西門離開，但也要穿過城池，穿過這些烈火是何等困難的事情，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

    「大將軍，蘇勖大人自殺身亡了。」李勣這邊正在指揮大軍抵擋，身後有哨探飛奔而來，大聲稟報道。

    李勣聽了面色大變，他回頭望去，看著蘇勖府邸所在的方向，就見蘇府已經是一片火海，隱隱之中，他仿佛看見有一個人仰天大笑，然後自刎而死。

    「蘇兄。」李勣嘴唇直哆嗦，消瘦的面容上多了一些悲傷，契必何力、阿史那思摩、武士彠先後病逝，柴紹被殺，現在是蘇勖也自殺於自己的府邸之中，接下來就是自己了。

    「蘇大人臨死之前，讓小人稟報大將軍，讓大將保留有用之身，離開吐蕃。」哨探又大聲稟報道。

    「離開？除掉吐蕃，還能去哪裡呢？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容納我了。」李勣聽了之後化成了一聲長嘆，莫說現在邏些城已經被重重圍困，就算沒有被圍困，天下之大，恐怕也沒有地方能保住自己。沒有見到自己的屍體，大夏的鳳衛是不可能放棄的。

    「你退下吧！逃跑是不可能逃跑的。而且這個時候也沒有地方可逃了，敵人分明是想將我們盡數燒死，十分殘忍，我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李勣看著城牆上的敵人，這個時候敵人不在進攻，正在依託城牆，向大軍射出利箭。

    「撤軍，撤到城中去，先將這些火焰盡數消滅掉，等待敵人下了城牆，主動進攻，我們再和他們廝殺。就算是拼個你死我活，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的。」李勣想了想，最後還是下令撤軍，像眼下這種進攻，是不可能擊敗敵人的，甚至還會讓自己這邊損失慘重，唯有敵人下了城牆，和自己在城中進行巷戰，才能讓敵人更多的傷亡。

    「告訴贊普和祿東贊，大軍暫時撤退，撤到王宮去。我們依靠王宮進行抵抗。王宮內還有糧食和兵器，足以讓我們抵擋一段時間，等到晚上的時候，藉助大雨進行突圍。」李勣將心中的悲傷壓了下去，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繼續反抗，留在城牆下面，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被敵人當做靶子。

    他還想掙扎一下。

    蘇定方很快就發現了敵人意圖，敵人是想撤退，他想了想，讓人將薛仁貴找來，讓率領大軍從側翼進攻松贊干布，而自己則率領大軍繼續追擊李勣。

    可以放過任何人，但絕對不能放過李勣。

    「對面的吐蕃將士聽著，生擒李勣者，賞千金，封侯，斬殺李勣者，賞千金，封伯。」蘇定方又找了幾個大嗓門的人，在城牆上大聲的喊了起來，聲音傳的老遠。

    正在撤退的吐蕃大軍聽了，臉上露出複雜之色，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呢？大家廝殺到現在了，幾乎是各個帶傷，雖然聽從李勣的命令，大軍撤入王宮，可是這樣就安全了嗎？

    「我們的家人已經被殺，我們的袍澤也被敵人所殺，現在輪到我們了，你們認為敵人會放過我們嗎？」李勣心中一沉，大聲說道。

    可惜的是，他的言論沒有得到眾人的響應，這些士兵臉上都露出一絲冷澹，目光深處多了一些冷漠，這個時候大家都知道，大夏實際上並不是真的殘暴，最起碼，在這個時候，已經說出了承諾，只要將李勣生擒活捉，就能得到獎賞。

    「你們就算是殺了我，可是剩下的人，頂多只有一兩個成功而已，但其他的人還會死的。」李勣心中更是不妙了，大聲說道：「敵人這是在欺騙你們，他們懼怕我們的勇勐，想用這種辦法來對付我們，來瓦解我們，你們若是殺了我，就上當了，敵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他們這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啊！」

    聽了李勣的話，人群之中頓時有人臉上露出一絲異樣來，事情還真是如此。只是還有少量的人目光閃爍，露出一絲異樣，左右都是死，為何不能拼搏一下呢？萬一大夏的將軍們信守承諾呢？

    「失去了城牆，對付你們還需要採取陰謀詭計嗎？直接殺了你們就是了。這是給你們立功的機會，看見後面的房屋了嗎？也許你們的家人此刻正在家中等著諸位，等著諸位回去救命呢？只要將李勣生擒活捉，你們就可以回家了。」蘇定方見狀大聲的說了出來。

    「不要上當了，敵人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只有跟在大將軍身邊，我們才能保住性命。」李勣身邊的侍衛見狀，臉色慌亂，將李勣護衛其中，神情慌亂的望著四周，哪怕這些人剛剛還是自己的袍澤，但此刻，他卻不敢相信這些人。

    他們卻不知道，此舉深深的傷害了這些士兵，或許這些士兵心裏面並沒有其他的想法，可是此刻見到李勣親衛的模樣，心中頓時生出無限怒火。

    這些傢伙都是不信任自己，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冒著生命危險，保護李勣，最後還和李勣死在一起呢？還不如殺了對方，或許還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李勣瞬間感受到周圍氣氛的不對，心中頓時生出感嘆來，面對危險，這些人已經放棄了抵抗。他緩緩的抽出寶劍。

    「來吧！你們一起上吧！死在你們手上，總比死在敵人手中的好。」李勣緩緩上前，他已經決定戰死疆場，但絕對不能死在敵人手中。

    「大將軍，得罪了。」終於一名士兵舉起了手中的戰刀。

    「央吉，你放肆，你膽敢對大將軍動手？」李勣身邊的侍衛見狀，面色大變，雙目中迸射出火焰。沒想到，敵人還沒有進攻，昔日的袍澤居然敢背叛李勣。

    「大將軍昔日幫助我們甚多，現在還請大將軍幫助我們一次。」央吉聽看了臉上露出複雜之色，若是可以，他也不願意殺了李勣，但現在不一樣，不殺了對方，自己就得死，殺了對方，自己還有可能活下去。

    乾脆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