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府,蕭瑀剛剛起床,梳洗了一番之後,蕭銑就來拜訪。他看見蕭瑀的模樣,忍不住說道:「恭喜蕭大人,賀喜蕭大人,有這次主持科舉的履歷,日後升官也輕鬆了許多。」
「高興什麼呢?陛下將那三百人的名單拿回去了,連夜招呼岑文本等人入宮了,這個時候弄不好還在宮中重新遴選試卷呢!」蕭瑀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啊!這是為何?這不是明擺不相信叔父嗎?」蕭銑眼珠轉動,忍不住說道:「難道岑文本等人能夠改變科舉的結果不成?」
「大的不會改變,但小的就不一定了。」蕭瑀搖搖頭,說道:「三百名進士中,頂多不會超過二十個寒門士子,而且都是排在後面的。」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陛下既然決定以才選士,那叫要公平,那些寒門士子們比不過世家子弟,那是他們的本事不行,與叔父有什麼關係呢?」蕭銑聽了心中一愣,但還是笑道:「再說,也不是叔父一個人閱卷的,長孫無忌和宋正本兩人不也是主考官嗎?」
「哼,他們哪裡能做什麼事情。」蕭瑀不屑的搖搖頭,忽然又說道:「只是此舉會引起陛下的不滿。所以才會有今日之事。」
「是啊,以前科舉,有三分之一是寒門世家子弟,現在從一百變成二十,那些士子們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說呢?尤其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事情,只能會讓人認為我大夏的科舉是一個笑話。弄不好,這些士子們會鬧事啊!」蕭銑有些擔心。
「哼,可不如此,世家子弟也會反對的,既然是要以才選士,就應該公平,那些寒門士子自身本事不行,讓這些人中舉,談何公平?」蕭瑀搖搖頭,既然如此,還不如用才能說話。
「叔父這麼做,雖然看上去很公平,恐怕會引起陛下的不滿啊!」蕭銑故作感嘆道。
「有本事就將本官罷免了,哼,我是按照朝廷的要求辦事,難道這也有錯誤嗎?」蕭瑀卻很有把握,無欲則剛,他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大人。皇榜出來了,皇榜出來了。」蕭銑還準備說什麼,外面有下人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
「這麼快?」蕭瑀驚呼道:「這才幾個時辰的時間,岑文本就已經將所有的試卷都看完了?」蕭瑀心中有些震驚,自己可是花了三天的時間,才將所有的試卷查閱出來,還有那麼多人的人,可是岑文本等人一個晚上,就解決了這些試卷。
雖然不知道結果是什麼,但就是這樣的速度,也能說明,岑文本等人的實力遠在蕭瑀等人之上。蕭瑀感到有些慚愧,大夏朝廷之中,能人還是有不少的。
「叔父,弄不好也就是將叔父的評卷結果公布出來的而已。」蕭銑寬慰道。他心中卻是在想著其他的事情,眼前的情況,似乎對朝廷都很不利。
「走,去看看。」蕭瑀決定親自去看看,看看這三百人到底是哪些人,甚至他心裏面決定了,一旦這三百人太過於兒戲,他會毫不猶豫的上書天子,甚至還率領江左世家一起上書,相信,此事涉及到世家大族的利益,無論是關東或者是關中,這些世家大族都不會讓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的。
皇榜被張貼在皇城之外,在皇榜的周圍,還有一個碩大的告示,朝廷將在三日之後,舉行明經科科舉考試,將會考三門農學、算學和律學,三科以前只是放在進士科的一部分,這次將會單獨拿出來,作為明經科的全部,並且明確表示,明經科的進士們將會在朝廷六部以及江都衙門、大理寺實習三個月,三個月後,將會分派到各郡縣充當吏員。
吏員是什麼?就是官的附屬,在前朝的時候,被人鄙視的對象,但不得不承認,對於那些寒門士子來說,是一個絕佳的出路,只要識字,只要能背書,就有可能成為明經科的進士,固然不能當官,可卻能當做吏員,有了吏員,就可以改變自己的地位,改變家裡的一切。
至於升官之類的,對於這些寒門子弟來說,並不是最好的選擇,能當吏員,就已經能改變自己和家人的命運了。皇榜前,眾多進士紛紛被兩張皇榜所吸引。
「我們還有機會.」人群之中,不時的傳來一陣陣歡呼聲。這是那些落榜的士子們,原本這些人榜上無名,準備三年之後再來考試,沒想到,轉眼之間,又出現了一次機會。雖然看上去,明經榜是不如進士榜的,但那些連吃飯都成問題的寒門子弟關心這些嗎?
「好像進士榜上,寒門子弟人數少了許多啊!」人群之中有人詢問道。
「是啊,以前有一百人,現在只有三十了,而且大多數都是排在後面的,看看前面的,五姓七望,還有關中世家子弟。而寒門士子都是排在後面。」有人似乎也發現了什麼,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
「是不是和當今主考有關係,當今主考蕭瑀可是世家出身?」有人遲疑道。
「哼,若是沒有陛下的許可,能有這種事情發生嗎?看來,陛下也不為我們做主了,陛下心中偏向的只可能是世家大族了。」一些士子開始議論起來。
「哼,以前參加科舉才多少人,現在是多少人?全國多少的讀書人都來江都,我們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實力嗎?在自己郡縣之中,我們都不是頂尖的,來到京師,我們的能力更差了。」人群之中,宗岩峰聽了眾人的議論,忍不住大聲反駁道。
「你是何人?難道我說錯了嗎?以前朝廷有政策,皇榜之中,寒門士子占一,世家子弟占其二,現在榜上儘是世家子弟,這要我們寒門士子有何用?」一名士子滿臉的憤懣,大聲喊道。周圍的寒門士子們也有同感。
「哼,自己沒本事,還好意思怪罪朝廷,大家憑本事考試,只要公平,就算是名落孫山,我宗岩峰也認過了。更何況,進士科不行,我們可以考明經科。」宗岩峰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中,毫無畏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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