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聖記 第六十七章 孤獨的心

    readx;    吃早飯的時候迷糊睡眼矇矓似醒未醒，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桌面上的包子油條配酸菜白粥。成了佛的慧能低著頭小口小口的喝著碗裡的白米粥，豬油炸的油條慧能斷然不敢染指，包子裡面也是肉餡，更是不敢開口。周瑜則目光警覺地盯著慧能。

    吃完早飯，慧能道了聲叨擾，逃似的離開了，生怕再待下去會被周瑜憤怒的目光給吞噬。還未睡醒的迷糊繼續回頭睡回籠覺。臨近中午的時候才睡醒。

    秋日裡的太陽就算是在中午也不會很猛烈，氣溫也一天比一天涼，見周瑜在庭院內曬一邊曬太陽，一邊做著女紅。用溫水洗洗臉後將倦意甩在腦後，吃了點冷粥填填肚子。

    經過一夜折騰，原本綠意盎然的院內變得蕭索無比。「哥哥，都說了那個和尚不頂用，你看看，院子內植物都死了。」周瑜很生氣。認為是慧能褻瀆了神靈，才會降下災難使得院子內的植物都死去來警示自己。

    院內卻是有些荒涼，需要重新買些盆景來裝點下院子。正好知道有一家盆景店內盆景不錯，下午抽個空去買些回來。迷糊道：「這不是冬天快來了嘛，植物枯萎很正常。下午咱們抽個空去趟皇廣寺燒個香，嘖嘖，一代高僧被你說成是賊，估計慧能大師以後沒臉再登門了。」

    周瑜一聽又要去皇廣寺臉色就變了，放下手上的女紅，起身往廚房走。「幹嘛去呢？」迷糊問道。

    「都快到中午還不生火做飯等下您又要挨餓。」周瑜頭也不回地道。

    「吃啥？」

    「白開水泡飯。」

    。。。。。。

    下午周瑜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去皇廣寺，接待迷糊的是一位小沙彌，年紀和周瑜相仿，長得眉清目秀。迷糊很邪惡的猜測小沙彌在寺內的生活。小沙彌帶著二人來到慧能的禪房。

    「心無邪念，自然百毒不侵。迷糊施主你當淨心。」慧能在禪房內道。

    迷糊拉著周瑜的手走進房間，見房內擺設樸素典雅，沒有名貴木材打造的家具，也沒有名家聖手的妙筆丹青。房內擺放一副對聯『大道歸自然，法相生如來』一副山水丹青，書法蒼勁有力，山水飄渺靈動，具是上等佳作。落款用蠅頭小楷癸巳年慧能書。看不出來老和尚還是個書法行家。這倒是讓以為和尚只會念經打坐的迷糊另眼相看。

    「看不出大師還是個很有生活情趣的人，只不過您的這幅對聯比之廂房內的境界可差了許多。」迷糊品味了一會道。

    慧能知會小沙彌端來些上等的點心甜品。放在桌前。小周瑜毫不客氣地抓起一塊點心往嘴裡塞，誓要將慧能在自己家裡吃的全部討回來。老和尚見了周瑜的吃相臉色大窘，迷糊在一旁得意的笑道：「小孩子家心性你多擔待。」

    「不知施主駕臨敝寺有何貴幹呢？」慧能現在極度不想見到迷糊。

    迷糊道：「周瑜別吃了，來給長老說聲對不起，早上的時候誤當你是賊了。」

    周瑜沒好氣地走到慧能面前道：「大師傅，對不起，下次來我家住先提前通知下我。不然又把你當賊了就不好。」

    慧能嘴角扯了扯，心裡很不是滋味。堂堂一位皇廣寺主持被人誤認為是一個偷盜的小賊。你讓他情何以堪。值得當是童言無忌。「不礙事，是貧僧失禮了。」

    又和慧能和尚討教了一些關於佛法上的問題，迷糊這才帶著周瑜告別慧能走出皇廣寺直奔盆景店，路上的行人變的越來越少，臉上少了平日裡燦爛的笑容，更多是面無表情的匆匆趕路。來到盆景店內，迷糊挑了兩盆中等姿色的室內盆景付了錢，這才帶著周瑜回家。

    「哥哥，那庭院內怎麼辦？」周瑜問道。

    迷糊抱著盆景道：「都快到冬天了，種什麼都種不活，等明年開春再說。」

    「還是種些東西的好，荒廢了可惜。買些菜籽回家吧，好不好哥哥。」周瑜央求道。

    迷糊驚訝地看著周瑜道：「你還會種菜？」

    周瑜道：「有時候跟著母親下地，都知道怎麼做。」聽了這話，迷糊只好帶著周瑜去買些菜籽回來種植。

    兩人便說便笑地返回家中，抱著盆景的迷糊看不清楚前面的路，一個不小心將一個胖子給碰倒在地。灑了他一身的泥巴。這下可好盆景沒了，還惹上個胖子。

    「哥們，沒事吧。」迷糊趕緊上前扶起胖子道。

    「你讓盆景砸下試試，沒事你說了算呀。」胖子嚷嚷著道。

    迷糊也很無奈，碰瓷這個職業是不分空間地域到哪兒都有這樣的人存在。「哥們，要不我帶你去醫館看看。」迷糊道。

    胖子一聽要去醫館道：「去就去，怕你不成。」起身後崴著腳準備去醫館。有見迷糊是個陌生的臉孔，心下納悶地道：「那裡來的外地人，不好好坑他一筆，怎對得起我雁過拔毛的綽號。」

    周瑜扯了扯迷糊道：「哥哥，他是個碰瓷的。」

    迷糊聳聳肩道：「沒辦法，咱們把人給撞了。」

    「哥哥，你帶夠錢了嗎？剛才還是我付的錢。」

    迷糊「呀」的一聲，便拉著胖子道：「哥們，你先去醫館等我，我回家去取點錢回來。」

    「好呀，你撞了人還敢走。各位鄉里鄉親的朋友，你來評評理，這人撞了我還想一走了之。」胖子這麼一嚷嚷，看熱鬧的人也就圍攏起來，指手畫腳說說點點。

    「兄弟，我沒說要逃，我只說我要回家拿銀子，要不這樣，你和我一起去我家拿了銀子咱們再去看醫生，你看這樣成不？」

    胖子得意地道：「這還差不多。」

    分開人群，周瑜在前面引路，迷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著胖子聊天。

    「兄弟貴姓？」

    胖子道：「陳梓鴻耳東陳，寫字的字，江鳥鴻。你叫啥，看的處你是外鄉人。」

    「陳字鴻，好名字。我叫迷糊，確實是外鄉人，看得出你在這一帶混的很開。街角處有好幾狠角色呢。」迷糊道。

    陳字鴻心中一驚，難不成癩子被他發現不成，故做鎮靜地道：「什麼人，我不曉得。」一路走到西街的馬嘴胡同前，陳字鴻再也把持不住地道：「你不會是哪位住在鬼宅裡面的外地人？」

    迷糊不解地道：「我是剛搬來不久，也是買了新房子。可家裡不鬧鬼。你別當著孩子面瞎說。」

    陳字鴻連連擺手道：「不要了，不要了。」嚇得抱頭鼠竄地逃走。

    迷糊聳聳肩不知所以地將門打開，周瑜臉色變的很差，應該說是出了皇廣寺之後就沒有好過。回房間會後直接將被子拿到迷糊的屋子裡，一個人在房間內不停的搗鼓。

    傍晚時分，才緩緩的走出來，興高采烈地生火做飯。好奇的迷糊這才走進自己房間一看臉都綠了。周瑜將被子鋪在自己的床上，看來是準備長期一個床鋪。覺得事態嚴重很多，吃完飯的時候應該好好教育她。

    晚飯很豐盛，三菜一湯。迷糊拿起筷子邊吃邊道：「瑜兒，你都長大成人了，要學會自己獨立生活。不能像小孩子一樣依賴著我。」

    周瑜一個勁的往嘴裡扒飯，低著頭不說話。迷糊也覺得自己說的太過重了，改口道：「十歲的女孩有些事我真不好說。你母親應該跟你說過男女授受不親吧。家裡又沒有鬼，有鬼也被高僧給度化。」

    一碗飯吃飯，周瑜將碗筷放下，眼睛通紅地道：「我吃飽了。」

    「瞎說，你平常一頓都是吃三四碗飯。」

    「公子，你是嫌棄周瑜吃的太多，我少吃些就是。天氣也逐漸變涼，我也可以給你暖床。我一個人不敢住一個房間空落落的。我少吃些飯，多做些事情，也不給你臉色看。你就讓我睡你身邊，不行我打地鋪也是好的。」周瑜委屈地道。

    迷糊放下手中的碗筷，將周瑜拉過來道：「老實跟我說，你出什麼事情害怕一個人住？」

    周瑜再也控住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起來道：「我每天一個人睡覺覺得不真實，生怕這是一個夢，忽然就醒來。晚上經常夢見可怕的後父凶神惡煞地將我拖去。我更怕夢見母親臨死前絕望的神情，我真的好害怕。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會覺得安心。真的，迷糊哥哥，求你讓我跟你一起睡覺。反正我以後都是你的人了。」

    迷糊將周瑜拉進自己的懷抱，拍著周瑜稚嫩的肩膀道：「你是我的妹妹，不是我侍寢的丫頭。」在自己的認知世界中，只要給窮人家的孩子吃好，喝好，住好滿足他們的口腹之慾就能萬事大吉。但還是低估了人性的脆弱，精神世界的空虛是無法用物質去彌補。只有給予足夠多的關心和愛心能最終走出人生的陰影。

    晚上群星璀璨，迷糊帶著周瑜在院內觀看星象，指著天上的北斗七星道：「看見北方七顆最閃亮的七顆星星了嗎？它們組合在一起叫北斗七星，要是你在野外迷路了，晚上看見那七顆星星就是北方，可以為你指明方向。」

    周瑜躺在迷糊的懷裡道：「哥哥，你懂的真多。周瑜就什麼都不明白，以前在楓葉鎮時候聽鎮子上的女人們講過一些故事。哥哥，能給我將些故事嗎？」

    看著滿天的星斗，迷糊指了指銀河兩邊的閃亮的星星道：「那兩顆便是牛郎星和織女星，相傳織女是王母的女兒，她心靈手巧，善織，能用一雙靈巧的手織出五彩繽紛的雲朵。從前有個孤兒叫牛郎，他雖然勤勞，但一直過著貧苦的生活。後來，牛郎在老牛的指點下，取走了在湖中洗澡的織女的衣裳，織女也喜愛牛郎，兩人就結成了夫妻。從此，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不久後生下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天上的神仙是不准談戀愛的，玉帝知道後，大發雷霆，派天兵將織女捉回天宮。牛郎在老牛的幫助下，用籮筐裝著兒女，挑著追到天上。玉帝見牛郎追來，就用法力在織女和牛郎之間劃出一道大河，這就是銀河。滔滔的銀河水無情地把牛郎和織女隔在兩岸，他們只能隔河痛哭相望。後來玉帝見他們哭得很傷心，動了惻隱之心，命喜鵲傳話讓他們每年七月初七相見一次。每年七月七日晚上，牛郎織女就在喜鵲搭成的橋上相會，傾訴衷腸。傳說這天晚上，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在葡萄架下能聽到牛郎和織女的竊竊細語，天上要是落下雨點，那就是他倆傷心的淚水。

    趴在迷糊腿上的周瑜嘴裡夢囈道：「牛郎織女他們一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