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課業結束的比較早,明天又是禮拜天,學校不上課的。葉文靜早早的就收拾好了書本,準備出發。
旁邊有熟悉同學免不了問一句:「怎麼,今天又去看她?」
葉文靜認真的點點頭:「嗯,你們要不要也去看看?」
「還是不要了吧!她都不肯跟我們說話,連正眼都不願意看我們一下,我們又何必上門去討罪受?」
「就是說呢!自從出了事兒以後,她的脾氣越發古怪了。上次我們去看過她,家裡面被她搞得陰森森的好嚇人呀!」
「也就你還能忍受著她的壞脾氣,我們可都受不了她啦。好心好意的去看她,卻是那種態度。哎,不去了,不去了。」
「就是說呢!前段日子不是聽說她的未婚夫也和她解除婚約了嗎?怕是現在的脾氣越發古怪了吧!」
葉文靜少不得要為閨蜜好好辯護一下:「小櫻也不是有意的呀!她受了傷,臉上也不好看,不願意被人看見她現在的模樣......」
「好了好了,我們知道你倆交好。那就快去吧,別再說嘴了。」
......
走出學校,葉文靜還是有點不太開心。
小櫻明明是那麼善良的好姑娘,為什麼卻要遭遇這樣的悲慘災禍。那個張家小少爺也不是個好的,竟然就此退婚了。
虧得魏伯伯還瞞著沒說,否則被小櫻知道了,又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一路碎碎念叨著,葉文靜攔了一輛黃包車前往魏家。在此之前,她已經先準備好了禮物。
拍門開門,魏家的門房早就熟悉了葉文靜,熱情的請進來,自有僕婦領著進裡面去。
「呀!葉小姐,您這個籠子裡面是提著個什麼鳥呀?聽著聲音好脆。嘰嘰喳喳的。」
「我覺得小櫻那裡還是*靜了,專門去跳了只八哥給她,閒了時候也能逗個悶子。免得她總是胡思亂想,也不好。」
「哎呀,家裡面也想過這主意的,只是小姐她根本聽不進去。誰送過去,當面不說什麼,等人走了不久便會叫我們拿出去扔掉。」
「啊?不會吧......」
「可不是嘛!不光是鳥不讓養著,大小奶奶和二少爺給送來的小貓小狗,全都不要。倒是最近,就養著小烏龜,整日裡看。」
葉文靜只是想想那個場面,都感覺有些古怪:養了只小烏龜?那她今天送來的八哥,又是個什麼下場呀?
養烏龜的話,小櫻得是多寂寞了呀!
正說著話朝裡面走,就聽前面傳來了一陣陣的吵雜聲音。聽起來,好像是小櫻的哥哥在說話。
葉文靜本來也不打算耽擱下來,卻沒想到,又聽見了他們吵鬧間提起了小櫻的名字。頓了頓後,還是沒忍住好奇,湊了過去。
「哎,這是怎麼回事兒呀?小櫻的哥哥,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那個人呀?是老爺請回來的神醫,準備給小姐治病的。「
「那麼年輕的神醫嗎?行不行呀?別是個騙子吧!」
「本來是找他的師傅來給小姐治病的,誰曾想他的師傅沒辦法,反倒是他說有祖傳丹藥。這幾日哄著我們到處買藥,
「把市面上能買到的藥材全都買齊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打算,看上去很是古怪。葉小姐,你說說,什麼藥需要這麼多藥材呀!「
葉文靜此時根本已經顧不上理她,全部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小櫻已經很難受了,決不能再讓她受到傷害。若這人真是個騙子的話,那她可不會饒了騙子!
......
原先拿出那份清單的時候,灰輕言也沒料想到魏家大少爺魏楠,居然會給他抓來這麼多的藥。
他跟著老道是背過湯頭歌並學過粗淺醫術的。
可是,關外的山上能採到的藥材畢竟是有限的。因而灰輕言所能見識過的藥材,也以關外的出產居多。
這些採買回來的藥材,若不是老道跟在身邊悄悄指點,他好多連認都不認識。別人若是知道真相,怕是會瘋掉的。
事實上,倘若不是老道對他了解很深,也差不多快要瘋掉了。
一邊教他辨識藥材,一邊心裏面也在萬分苦惱:你這連藥都認不全,怎麼就敢給人煉丹開藥呀?
私下裡已經問過灰輕言幾次了,但灰輕言只說讓師傅相信他,別的實在不方便多說。倒不是有意欺瞞,只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老道除了苦笑以外,又能多說什麼?
灰輕言的性子他是了解的,這孩子就不是個會騙人的。現在這麼為難,必然是有什麼隱情在內。得了,不問就不問了。
只要能把季蓀兄家的小姑娘治好了傷,旁的都是無關緊要。只是希望徒弟的這法螺,可別吹壞了。現在他是能找補一點,就是一點。
誰曾想還沒認完全部的藥材,就見魏家的二公子魏桓氣勢洶洶的帶著一群人沖了進來。
「喲,這是在幹嘛?神農識百草呀?啊!」
都不用問,只聽說話就知道眼前是來者不善。老道的一雙眼,登時就眯了起來。
「魏世兄有什麼話說,儘管衝著老道便是。小徒年幼,當不得魏世兄指教。」
魏桓根本就不怕老道護犢子,那怕眼前這位頂著個老爹同窗+同年的身份又怎樣?
就憑你學過的那些個「四書五經」嗎?魏二公子最瞧不上的便是所謂的「國學傳統」文化。按他的說法,那就應該盡數廢黜掉。
現在報紙上不是又很多學者在提倡廢黜漢字,改用拉丁字母文的嗎?
二公子就是最堅定的支持者。只有徹底的改革才能強國,完全拋棄掉那些無用的「國學傳統」才能救亡!
「哼!當不起?那裡還有什麼當不起的!看在家父的份上,我叫你一聲世伯,可你這當人家的世伯,也不能這麼當吧?」
「哦?這話怎麼說?莫非,老道有什麼失禮之處?」
「別裝傻!你就算領著人來騙吃騙喝,我們家也不缺那點大洋。可你們如今是在做什麼?我妹妹已經那個樣子了,
「你們還不放過她?這幾日我為什麼躲出去?不就是不想在看見你們這幅騙子嘴臉嗎?可今日我卻聽說,你們讓我家買了所有的藥材各一份,
「但是這位要『煉丹』救人的扁鵲華佗,卻在這裡神農識百草!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孽呀?你這老道教的好徒弟呀!
「他連這些草根樹皮所謂的『藥材』都認不全,就敢誇口說能治療我妹妹的燒傷。你們這到底是想要幹什麼?想要錢的話,
「我們給你錢好不好?能不能不要再騙我家的人了!無論是我爸爸,我妹妹,都不是你們應該欺騙的對象!我今天來,
「就是想要知道知道這位『神醫』先生,到底是想要怎麼來給我妹妹治傷。我這裡找來了東洋留學醫科大學畢業的高材生,
「你們若是能夠說出個道理來,我二話不說走人,任憑你們施為。可若是說不出來,哼哼,我們魏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這時候,老道和灰輕言才注意到魏桓的身邊幾個人,全都是西裝革履,滿臉上寫著赤果果的瞧不起和鄙視。
老道本還有些心虛,但被魏桓這麼一番毫不留情面的教訓後,心中卻是惱怒極了。
他學貫中西不假,然而骨子裡面還是很注重禮儀的。華夏之所以為華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有禮儀之大,故稱夏。
若是連「禮義廉恥」都不講了,那豈不是率獸食人,等同於牲畜了。
魏桓若是好好說話也就罷了,可他這番姿態卻是根本沒有把老道當做是他爸爸的朋友,屬於長輩。
而是乾脆當成是領著徒弟來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了,簡直氣死人。
原先還擔心灰輕言說了大話,到最後萬一沒有成功可怎麼辦?畢竟老友對這個小女兒的愛,那是做不得假。
可現在,他只想全力支持徒弟去嘗試。哪怕失敗了,也是問心無愧。
「徒兒呀,人家魏世兄已經打上門來了,你若還是說不出什麼個道理來,怕是你我師徒,都要被當成是來討飯的了!」
老道說話並不怎麼大聲,也沒有疾言厲色,照舊是那麼的不疾不徐。可是其中的怒火,卻讓熟悉他的灰輕言非常清晰的感覺到了。
「是,師傅,徒兒全都明白。這次魏家三小姐的外傷,包在徒兒身上,肯定能復原如初。」
老道還沒說話呢,旁邊跟著魏桓一起來的某個西裝革履年輕人已經嘲笑了起來:「哈哈哈,還真是敢大言不慚呀!
「原先我以為仲文兄所言,是略有誇大了。沒曾想,你這巫醫倒是真敢說。也不怕牛皮吹破了天,爆炸的時候傷著人?」
「這位公子又是?」
「哼哼,好說,好說。鄙人白樂天,東洋醫科大學畢業。倒也識得幾分醫理,卻不知道這燒傷,還有什麼靈丹妙藥可以治?
「憑什麼?就憑你們那些草根樹皮來救人?還是說,全靠你們嘴巴上牙碰下牙,隨口那麼一說?我勸你們,還是早早說了真話的好。」
「草根樹皮?巫醫?」老道不怒反笑:「呵呵,這位公子可知道,我華夏泱泱上下五千年,全是靠著你口中所瞧不起的草根樹皮活人性命無數?」
「哼!瞎貓裝上死耗子,也是有的。畢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可偶爾蒙幾個病人,並不是你們就能藉此行騙的理由。
「現如今,我們凡事都要講科學。你們知道燒傷是什麼嗎?這其中不光是皮膚創傷,還有很多深度的病菌感染,你們難道就想憑那些個草根樹皮來殺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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