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玥,你有些緊張。」蔣傳海撫摸著唐婉玥的後背,呼吸粗重,眼中欲·望不斷放大。
「老爺,妾身,妾身有些害怕……」
唐婉玥睫毛微顫,不敢回頭。
蔣傳海將她搶來,已有兩月,每次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打發掉,她知道,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別怕,我說過,我等你。」
蔣傳海的呼吸,溫溫吞吞的打在唐婉玥的耳邊,令她身體僵硬,連呼吸都差點忘了。
「放鬆,別這樣緊張,你若不想,陪我聊聊天可好。」
蔣傳海壓下心中淤泥,溫柔開口。
唐婉玥心下一松,從蔣傳海身上起來,福了福身子,感激道。
「謝老爺體諒妾身。」
「婉玥啊,過來陪我坐坐。」蔣傳海拉過唐婉玥的手,放在手裡摩挲著。
唐婉玥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任由他摸著,也不掙扎,時不時的跟他說上一兩句,或是給他添茶。
「老爺,午膳準備好了。」
香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唐婉玥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蔣傳海,應聲道。
「香桃,你準備準備,我和老爺片刻就到。」
「是,玥姨娘。」
香桃眼睛一亮,邁步離開,去準備飯食去了。
「婉玥,走吧,跟我一同用午膳。」
蔣傳海拉起唐婉玥的手,出了房門,唐婉玥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順從的點點頭跟著出了門。
「夫人,老爺去了落花院,還和玥姨娘一起用午膳。」
「隨他去吧。」
話落,周秀雲痛苦的閉上眼睛,心中猛地一疼,手指嵌入肉中,也難以抵消那抹鑽心的刺痛。
這麼多年的感情,卻抵不過區區一副皮囊,真是可悲可嘆!
「夫人,老爺他只不過是被一時迷惑罷了,等膩了,就會回到夫人身邊。」
「晚秋,不必再說,布菜吧。」周秀雲揉了揉有些脹痛的眉心,不欲再提。
看來,她得早做打算了,這些年,唯唯諾諾的,只為了自己兒子,能夠安穩長大,可誰知,竟被他嬌慣成這般。
在旁人眼裡,他是個愛子的好父親,殊不知,背地裡卻是個眼黑心黑的魔鬼。
總歸是,財帛動人心吶!
午膳後,蔣傳海睡意襲來,早早的離開了落花院。
「香桃,備水,我要沐浴。」
「是,玥姨娘。」
唐婉玥聞著蔣傳海留下的味道,胃裡翻江倒海,好似掉進了污穢物里,臭味浸入皮膚,久久不能消散。
「玥姨娘,這已經是第三桶水了,可不能再洗了。」香桃看著她將一身皮膚,搓得通紅,即心疼又難過。
「玥姨娘,別洗了,已經乾淨了,沒有味道了。」香桃見浴桶里的人,依舊用力的搓著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紅著雙眼,快步上前捉住了她的雙手。
「香桃,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我的身子就守不住了。」
香桃不知如何安慰,她看著唐婉玥將自己蜷縮在角落,雙手抱腿,頭埋在腿間,默默的抽泣著。
「玥姨娘,水該涼了,奴婢給您穿衣吧。」
香桃淚眼汪汪的看著水裡的人,心中難過,她家主子,真的太苦了。
「穿衣吧。」片刻後,唐婉玥收起悲傷,從浴桶中起來。
楊柳細腰,凹凸有致。
香桃每見一次,心就突突的直跳,她家主子,模樣生得美不說,身材也是極好的,若不是造化弄人,現在的主子,也許過得很幸福吧。
「香桃,一會兒收拾一些細軟,咱們該走了。」
唐婉玥勾唇看向窗外,藍天白雲,風輕鳥鳴,掃去一身的陰霾悲涼。
……
「夫人,奴婢給你按一按,也許會舒服些。」晚秋放下手裡的布袋,走到周秀雲身後,開始揉按了起來。
許是晚秋手法好,沒多會兒,周秀雲就感覺腦袋沒那麼沉,那麼脹痛了。
「夫人,是不是好些了?」
「嗯,辛苦晚秋了。」周秀雲閉著眼睛,微笑開口。
晚秋心喜,將手勁加重了些。
「這樣呢,有沒有更舒服一點?」
「晚秋,可以了,再按下去,你的手還想不想要了?」周秀雲笑了笑,將她的手拿了下來。
晚秋,是她的陪嫁丫鬟,也是最念著她的人。
原本有四個的,可惜當年的她,被蔣傳海迷了眼,相信他的鬼話,讓他給送了出去,至今也沒有一點消息。
想到此,周秀雲就無法原諒自己,她的丫鬟,最是忠心於她,最後卻是她負了她們,將她們送去了狼窩裡。
自己真該死啊!
「夫人,奴婢有分寸的,您放心。」
晚秋抽出手來,又繼續給周秀雲按了起來。
直到傍晚,周秀雲準備洗漱休息時,外面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怎麼回事,晚秋去看看。」
周秀雲疑惑的看向站在院門外,吩咐晚秋出去詢問。
不一會兒,晚秋神色大變,腳步踉蹌的跑了過來。
「夫,夫人,不好了,老爺中毒去了!」
晚秋將家丁的話,顫顫抖抖的說了出來,抬頭,看見自家夫人,扶著門框,眼裡帶淚,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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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別急,要不我先替你去看看,說不定是他們看錯眼了。」
晚秋扶住周秀雲,生怕她一個沒力氣,跌在地上。
周秀雲顫抖著手,抓住晚秋的胳膊,勉強一笑道:
「走吧,扶我過去看看,畢竟也是這麼多年的夫妻。」
周秀雲感覺自己像是被抽了魂魄一般,渾身無力。
這一天,她早料到了,只是沒想到,竟來得這樣快。
她心裡,除了難過,還有一份解脫,是的,就是解脫。
從知道他騙自己後,她就在籌劃了,只是一直沒捨得動手。
周秀雲自嘲一笑,他沒死在自己手裡,也算是便他了。
主僕二人來到住房,看著床上躺著的人,一臉青紫色,心還是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周秀雲知道,自己還是愛著這個男人的,至少,比恨多一點。
「晚秋,通知府上,備棺吧。」
周秀雲閉了閉眼,一字一頓道。
晚秋嘆了口氣,出了門,去通知眾人。
「老爺,安心的去吧,此去,我們緣分盡了,愛恨相抵,下輩子,我們不要再遇見了。」
「你的死,本是一命換多命,我就不追究了,我想,你也是希望她好的吧,畢竟,她讓你走得這麼安詳。」
不知過了多久,周秀雲才將心裡的話說完。
「晚秋,讓人開始吧。」周秀雲喚來晚秋,讓她安排人開始準備蔣傳海的後事。
唐婉玥遠遠的看著蔣宅高高掛起的白幡,眼角帶笑。
「我們走吧。」
「玥姨娘,不,小姐,咱們接下來去哪兒啊?」
香桃眨巴著眼,看向四方,不知所措起來。
唐婉玥心中仇已報,此刻心情大好,看著可愛的香桃,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笑道。
「一路向前,四處遊蕩。」
「啊?小姐,要不還是別了吧,咱們這點家底兒,哪夠啊。」
香桃糾結的摸了摸背上包袱,勸說著。
「我騙你的,走吧,去縣城。」
唐婉玥看著縣城方向,溫柔一笑,在那裡,還有人等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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