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道衍又笑道:「不怕小施主笑話,貧道昨日還卜了一掛,卦象雖兇險,卻隱隱顯示有一線生機。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秦念西忍不住失笑,這道衍也是個妙人,笑答道:「道長仁心,旁人是患者卜卦,道長反是醫者卜卦。」
道衍笑道:「家師曾說過,抽籤卜卦之事,不過是迷惘糾結之時存的萬一之望。」
「道長是說,道長在給自己找信心找希望嗎?」秦念西笑道。
道衍看著眼前小小孩童嘴角微翹,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可不是,小施主說得對!」
「那道長找到了嗎?那一線生機?」秦念西繼續問道。
道衍苦笑道:「這兩日施針,似覺那生機發自長強,卻無去處,無迴路,無法循環往復,生生不息,長此以往,恐怕……」
「道長第一回給王家哥哥診脈是什麼季節?」秦念西略沉吟一下,偏著頭帶著孩童稚氣問道。
「應是冬季。」道衍想了想答道。
秦念西笑著接話道:「如今仲春,春乃萬物生發之際。加之王家哥哥今年已經十歲,當已開始生長發育。道長,我之前看到一些書里有一些這樣的話,大意是治病如成事,需得順應天時地利人和,不知是否可對?」
看著眼前小小孩童嘴角微翹,仿若智珠在握,道衍竟恍惚有了一絲錯覺:這並不只是一個六歲孩童,這份智慧圓融,這份信手拈來,竟比師尊不遑多讓。
道衍把秦念西說的那幾句話在心裡反覆琢磨了一遍,卻只是找到了一點模糊的光亮,因說道:「貧道愚鈍,一時難以參透施主話中玄機,還請……」
「我只是書背得多,並不能真的醫病,況我一個小小女童,難以取信與人。隨口閒聊,道長萬不可對人說起!」秦念西正了正腦袋認真道。
道衍神色一凜,立即答道:「小施主放心,貧道自省得其中輕重。」
張家與萬壽觀淵源頗深,張老太爺又素來和太虛真人交好,秦念西心知太虛真人信重之大弟子,必不會對張家不利,當即又細聲說道:「自明日起,道長晨間先為王家哥哥施針吧。」
道衍眼前一亮:「小施主的意思是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若病起於無生發之機,當順應天時,針灸之穴位,也應順應此道?」
秦念西笑道:「道長先去試試,明日道長助我給王家哥哥號一次脈,再來看看深淺。」
第二日清晨,秦念西剛剛用過早膳,道衍法師就派了小道童過來相請。到得王三郎房中,道衍正在為他請脈,見秦念西入得門來,就笑對她招手道:「小施主昨日背過脈訣,今日可願來一試?」
因又轉頭對明夫人道:「夫人莫怪,這幾日,秦小施主每每與貧道聊起醫道,竟頗有見地。」
明夫人笑道:「道長無需多禮,原不是什麼大事,念丫頭聰慧,能得道長青睞,是她的福緣。」
秦念西卻笑道:「姨母,道長必是見我會背幾本醫書,想要考教與我,王家哥哥切莫笑話與我。」
說著伸手到王三郎腕間,號完左手,又要求王三郎伸出右手讓她細細診過,才笑著收手不語。
王三郎久病成醫,又自小熟讀醫書,見她那小手煞有介事搭載自己脈門之上,寸關尺拿捏得恰到好處,時輕時重,竟似真的會號脈,見她卻只不語,便笑問道:「秦妹妹診出什麼?不妨說來聽聽。」
秦念西未料到他還真想聽自己說,心念轉動,卻半晌沒有開口。
王三郎見她面有難色,便笑著自嘲道:「秦家妹妹,這便是細弱之脈,可辨得了?」
秦念西忖度王三郎心態,怕他一直失望,便絕望而自棄,前世或也因此,錯過許多好的時機,致其早夭。需知治病之事,患者一定要有求生之欲。便笑對道長道:「道長,我診此脈,雖覺細弱,卻尚有生機發出,不知可對?」
明夫人問得此言,心裡一灘苦水頓時收緊,只滿含期望看向道衍法師。
道衍卻對王三郎道:「小公子不可自棄,正如秦小施主所言,貧道也是窺得這線生機,與公子施針,這兩日施針之後,感之若強。」
又對秦念西道:「秦小施主果然於醫道一途天賦極高,待
貧道為王小施主施針之後,再來請脈如何?」
秦念西牽起明夫人的手,卻感到滿手冷濕,知她心病由來已久,此時略聽得有希望,便緊張,因對她說:「姨母,我們出去吧,先讓道長施針。」
出得廂房,秦念西又拉拉明夫人的手說道:「夫人且安心,道衍法師醫術高明,昨日他說我已快要大好了。王三哥哥必也能好起來的。」
明夫人雖明知自家兒子這病,和旁人不同,可看著這小小的女孩兒彎著唇角安慰她,還一臉認真,心裡頓時軟得一塌糊塗,把她抱起來坐在榻上。見趙嬤嬤提了藥進來,又自拿著勺子給她餵了湯藥,還給她吃了兩顆蜜餞,為她擦乾淨唇角,心情才逐漸平復了下來,對她說道:「你王家哥哥喜歡和你下棋,昨天研究你們下過的那盤棋研究了大半天,你今天再去和他下一盤讓他能想上半天的棋好不好?」
秦念西笑著搖頭道:「姨母,我都是亂下的,定是王三哥哥怕我棋藝拙劣,下輸了要哭鼻子,故意讓著我的。」
明夫人滿心憐愛地捏了捏眼前小姑娘嬌俏的鼻尖,笑道:「便是真的,哥哥讓著妹妹也應該。你就這樣子下就好,好叫他知道知道,井底可窄得很,這世間當得他用心體會鑽研的東西,數不勝數……」
秦念西哪裡不知道,明夫人這是藉機說給王三郎聽的,只希望他能對這世上多份好奇,對未來多份期望。當即笑著點頭道:「好,我就那麼下,姨母,我這是不是應了那句話,叫亂拳打死老師傅?」
王三郎躺在廂房的榻上,外間母親和小小孩童清亮的低語若有若無傳進耳中,隨即想起昨天那局棋,竟真是毫無章法,只順勢而為而已,心裡動了動,也只得苦笑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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