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宋錦書感覺到局裡的氣氛很壓抑。
分管局長過來說,梁心潔的父母不同意屍檢,所以今天舉行追悼會。
「錦書,你抓緊下通知,追悼會時間是上午十點半,我們九點二十集合,九點半準時出發。辦公室留一個人值班就行。」分管局長對宋錦書說:「對了,口頭通知就行,別發工作群。」
宋錦書點頭,「好!」
「我們分別通知吧!」李元主動說,然後給自己和宋錦書、蘇鵬鵬分了辦公室。
十多分鐘,他們就下完了通知,大部分人都表示會去,但是不願意再隨禮給梁心潔那個不可理喻的父親。
回到辦公室,宋錦書跟張啟明說了大家的想法,張啟明讓她去跟分管局長說一下。
跟分管局長說完,他就說:「局長想到了,所以大家不用出錢了,只出人就行。錦書,你讓李元和鵬鵬去買花圈,我們以全局的名義送一個花圈。」
十點十分,他們局的人來到殯儀館,只看到很少的人。
李元和蘇鵬鵬看沒有幫忙的人,就自己動手把花圈支了起來,掛上輓聯,放在弔唁大廳里。
他們看到遺照里的梁心潔,心裡很不是滋味,很快走了出來,和大部隊匯合。
「錦書,過來。」羅易平喊宋錦書。
她急忙走過去,「局長。」
「跟我們去看看梁心潔的媽媽。」羅易平把一個信封交給她,「告訴她媽媽,局裡的一點心意,不用寫賬。」
宋錦書接過信封,跟著局長、副局長他們一行幾人往殯儀館休息室走去。
還沒到門口,他們就聽見一個女人悽厲的哭聲,「我的孩子啊!你好狠心啊!你怎麼就把媽媽扔下了啊!」
羅易平腳步一頓,其他人也跟著停下了。
「錦書,你先進。」羅易平回頭招呼走在最後面的宋錦書。
宋錦書走到前面,先推開門,緊跟在她後面的羅易平馬上抓住門把手,後面的人趕緊接替他拉著門。
看看羅易平,宋錦書快步走到梁心潔母親面前,「阿姨,我們羅局長和同事們都來了。」
正在痛哭的梁母停下哭,正欲起身被羅易平攔下,「不要動!您坐著!」
梁母眼淚汪汪地看著羅易平,「謝謝領導,謝謝大家對我們心潔的……!」
關心兩個字終究沒說出口。
羅易平嘆口氣,「您多保重!」
他轉身走出去,宋錦書就把信封交給梁母,「阿姨,局裡的一點心意。」
「孩子,你叫什麼?」梁母突然問。
宋錦書回答:「宋錦書。」
「你就是宋錦書?」梁母淚眼朦朧地打量著宋錦書,輕聲說:「你就是宋錦書?」
宋錦書點頭,「阿姨知道我?」
「心潔跟我提過你。」梁母點點頭,「孩子,你很好!」
宋錦書輕聲說:「阿姨,您保重!」
十點半,梁心潔辦公室的分管局長念了悼詞,大家排隊進大廳瞻仰遺容。
梁心潔的母親哭得撕心裂肺,如果不是有人扶著,她根本就站不住。
局裡來的女同志都跟著落淚,祁敏兒哭得最厲害。
走出來,她抱著宋錦書說:「錦書,梁心潔和她媽媽太慘了!她爸爸都不出面,太過分了!」
宋錦書拍拍祁敏兒的背,什麼也說不出來。
原來生命是如此脆弱,一個人離開這個世界是如此簡單。
突然,從大廳里傳出悽厲的哭喊聲,「我的孩子,你死得好冤啊!心潔,你走了,讓媽媽我怎麼活啊!心潔,你不要丟下媽媽啊!」
「我們回去吧!」羅易平帶領大家離開。
上了車,祁敏兒感慨說:「就這麼走了!」
宋錦書輕聲說:「走的人就走了,可是活下來的人呢?」
「主要是以這種方式離開,更讓她媽媽受不了。」另一個同事說。
祁敏兒想起那天梁心潔瘋狂的場景,「那天她那樣,是因為她心裡有太大的壓力,她當時肯定已經有了那種打算。」
「敏兒!」宋錦書握住她的手,向她搖搖頭。
祁敏兒明白宋錦書的意思,點點頭,但兩行淚又從眼中滑落。
回到局裡,羅易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
坐到沙發上,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看著上面的聊天記錄:羅局,您好!很抱歉打擾您!您是我生命中遇到的最完美的異性!
羅易平:不要亂發信息,這樣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梁心潔:我馬上要離開了,所以才這樣跟您說。
羅易平:什麼意思?你要去哪裡?你明天不是結婚嗎?
梁心潔:是啊,我明天要結婚!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羅易平:你不要想太多,好好準備做幸福、快樂的新娘吧!
梁心潔:謝謝您!
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好久,羅易平把聊天記錄刪除了。
看到梁心潔倒在婚禮現場的時候,羅易平才明白梁心潔當時發的微信信息是怎麼回事。
原來她是和他告別,她向她心中為數不多的美好告別。
原來他羅易平是這個女孩中的好男人形象,她在離開這個世界前,忍不住打擾了他。
她是留戀這個世界的,但是她又害怕這個世界。
侵害她的未婚丈夫和他的狐朋狗友讓她害怕,不讓她退婚還毒打她的父親讓她害怕,未知的婚姻生活更讓她害怕。
但是她無人訴說,連她的父母都不支持她、保護她。
她是鼓足勇氣給他發微信的,可是她什麼也不能說。而他以為她是騷擾,也沒有深究細問。
直到他眼睜睜看著她穿著婚紗倒在舞台上,他才明白她曾經把他當成了最後的救贖。
可他對於她這段時間的遭遇一無所知。更或許就算他知道,他也無能為力,並不能為她做什麼。
面對這樣的結局,羅易平很自責,如果他知道,或許他可以把話說得溫暖一點。
一個那麼年輕的女孩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走了。
她的父母甚至不敢讓警方做屍檢,她的父親居然都不會出席她的追悼會。她活了這二十幾年,就像一點存在的意義都沒有。
他不禁思考,他還能為這個可憐的女孩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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