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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男人說道:「陸家大少,冤有頭債有主,裴小姐既然已經遠離了你們陸家,還是讓她繼續過清淨的日子才好。讀書都 m.dushudu.com我們霍先生說了,裴小姐雖然搬出了霍家,但跟霍家也是淵源深厚,陸家大少,你應該明白的。還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男人並不動手,只是一直的站在陸鳴的身邊,陸鳴跟裴如意用眼神對峙著,她身邊有人護著,就不好動手了。
他不甘心的眯了眯眼睛,沒想到裴如意就算離開了霍家,霍晉霆還要罩著她!
眼看著陸鳴徹底的離開了的視線,那個高大的男人才對裴如意點了下頭,然後遠遠的走開了。
裴如意虛驚一場,鬆了口氣。
從前她就一直覺得奇怪,好像有什麼人在她周圍,可看過去的時候又是什麼都看不到。她以為自己懷孕了就開始疑神疑鬼,但還是謹慎的只在白天出門,不走小道不走陌生的路,不然身邊也有人陪伴著。
見到陸鳴的時候,她以為那個鬼影子就是他,卻沒想到,霍晉霆在她的身邊安排了人。
這麼高大魁梧的一個男人,倒是委屈了他,為了不被她發現,躲著很難受吧。
這麼一想,裴如意想起來有幾次經過這條路的時候,她見過這個人,只是那時她以為他也是這附近的居民。
當天夜裡,在某個無人的角落,陸鳴被好幾個大男人拳打腳踢,肚子上被捅了一刀,流了滿地的血,早晨天亮的時候被環衛工人發現,這才逃了一劫。
不過人是徹底的廢了,他被打傷了頭部,醒來以後就變得痴痴呆呆。警察過來調查的時候,看他身上所有的財物被洗劫一空,判斷他是遇到了劫匪,遂草草結案。
翁涵得到消息,氣得大發雷霆,可發完脾氣以後,她又陷入了另一種惶恐,她咬著指甲,手指微微的顫抖。
陸鳴才跟她結盟就遇上了搶劫,怎麼想都不是巧合。
雖然找不到證據,但翁涵肯定,這跟陸天朗有關!
*
裴如意的小別墅門口有一個綠色的小郵箱,現在這個時代,什麼都是用電子信息的方式發到手機上,已經很少有走賬單的了。但自從裴如意閒來無事打開過一次,就漸漸的得了趣味。
那次是一隻小鳥在裡面,也不知道它是怎麼進去的,見到裴如意的時候還傻愣愣的看著她瞧。後來,她發現會有附近超市的活動廣告塞在裡面,或者家電商場的折扣活動,有一次還有什麼治療男性疾病的男科醫院小廣告。
比如這次,又是某個家教班寒假輔導報名。
裴如意將那張報名單拿了起來,卻從上面飄下一張紙來。
她撿了起來,看到上面的字,她愣了下,然後默默的將紙條收了起來。
簡陋的早餐店裡,裴如意走了進去,嚴程把早點都張羅好了,說道:「裴小姐,我記得這些都是你愛吃的早點。」
說完,他在裴如意的對面坐下。
若是在以往,嚴程都是管家樣子,不管他在藕園的地位如何,都是站在一邊,從不與她共坐一桌的。
裴如意看了看他,又看了眼面前的早點。
燒麥配豆漿,再加上兩個玉蘭餅。
燒麥管飽,玉蘭餅外皮酥脆,裡面肉汁香濃,豆漿解膩,吃完這一頓,一個早上都覺得很舒服。
裴如意坐了下來:「嚴管家,為何不直接給我打電話?」她將紙條拿了出來,放在他面前。
嚴程道:「我擔心裴小姐不肯接我的電話。」
裴如意抿了下嘴唇,確實,她既然離開了陸天朗,就不想跟他身邊的任何人任何事再有牽連。
她看了眼嚴程的裝束,他穿的不再是筆挺的西裝,而是隨意的家居服。這像是象徵了某種意義,她道:「嚴管家這是?」
嚴程淡笑了下說道:「我也已經離開了藕園。」
「……」裴如意吃驚的看他,睜圓的眼睛寫著三個字——怎麼會!
嚴程拿起勺子,喝了口豆漿道:「裴小姐應該也聽說了一些陸家的事吧。」
「嗯……」裴如意點了下頭,低低的道,「聽說了一點。」
嚴程的眉頭皺了起來,沉默了下,他放下勺子道:「裴小姐,嚴某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裴小姐能否答應?」
裴如意看他面容凝重,心思也跟著重了起來。她道:「什麼事啊?」
「裴小姐可否去與陸先生見一面?」
裴如意的手微頓了下,慢慢的攪動著勺子。她扯了個笑道:「我去見他,不大好吧……」
立冬的時候他們見過一面,那是葉彌相邀,她作為朋友才去的,特意去見他一面,就覺得怪異了。
嚴程猜到裴如意會拒絕,繼續說道:「裴小姐,你可知現在的陸先生是什麼樣子?」
裴如意看了看他,嚴程跟在陸天朗身邊那麼多年,親如父子,按說他是不會離開陸天朗的,除非他自己想要養老過清淨日子。但以陸家目前的情況,嚴程應該還要再陪他一段日子,不應該離開他才對。
「他……怎麼了?」
裴如意如今已練得對任何事都心如止水,可聽到陸天朗出了狀況,還是會禁不住的關心。
嚴程捏了捏手指,把翁涵跟陸天朗之間的事情說了一遍,裴如意一直安靜的聽著,沉靜的心湖輕輕的漾起一點波瀾。
原來,陸天朗這麼多年都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中,翁涵,那個他一直以為慘死的母親,卻在利用他,把他打造成了一個復仇的工具。
別說陸天朗,任何人都接受不了吧。
那麼多年的努力,積壓在心中的,那麼多年的恨意,到最後告訴他,他是一個工具,一枚棋子?
當多年為之努力的目標變了樣子,又叫他何去何從?
嚴程還在敘說著,他道:「……我實在不想看到天朗變成一個沒有生命沒有感情的復仇機器,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們現在母子相殘,等到他清醒的那一天時,就一切都晚了……」
裴如意說道:「可是,我去又能做什麼呢?」
按照嚴程說的,陸天朗已經迷失了自己,她去了,也不可能做出什麼改變,不是嗎?
至少,她從來沒有改變過陸天朗。
嚴程道:「裴小姐,你可知,你在他的心裡,你有多重要?」
「……」裴如意咬了咬嘴唇,無糖豆漿的味道細品之下有些苦澀。
她知道自己在陸天朗的心中有著與眾不同的位置,而她也同樣如此。
從年少時候就糾纏起來,一直到現在,那種感情早已經理不清,但放開來看又簡單的很,他們可以心中有對方的位置,只是再見面的時候,只有淡淡一笑。
也許就是相忘於生活吧。
嚴程搖了搖頭,再說一事道:「你過不去心中那道坎,你怪天朗給了林子瑜機會傷害你,傷害了你們的孩子,可你知道嗎?真正做那件事的人,是翁涵!」
嚴程痛心疾首,說起這事,也是自責不已。如果知道裴如意當時懷著身孕,他一定說什麼也要阻止翁涵的。
「叮」的一聲,勺子掉落子碗中,裴如意震驚的看著嚴程:「你說什麼!」
嚴程痛心的道:「是翁涵……招標之後你回到了霍家,跟天朗要斷關係,那時,天朗就不對勁了。翁涵為了斷了他的心思,就做出了那事。」
「天朗查出了真相,才把自己封閉了起來。你說,傷害了他孩子的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你讓他怎麼面對你?」
「……」裴如意的眼睛微微晃動,怎麼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裴小姐,天朗所做的那些,都是在我跟翁涵的引導下做出來的,那些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也是我們的責任,你不要恨他,不要放棄他。」
「在他的心裡,是一直希望你回到他的身邊的。」
「他為了讓你安心生產,不敢來打擾你,為了保證你的安全,他還安排了保鏢在你的身邊,還要說是霍家的人,這一切都是為你考慮……」
裴如意捏住了手指,慢慢的垂下眼眸。
桌下,她的手指禁不住一點點的握了起來,呼吸繃的緊緊的。
那天那個高大的男人說,他是霍晉霆派來的。他以霍家的名義,就是不想被她發現他在她的身邊安排了人,讓她以為他們真的沒有了關係。
可其實,他從來沒有從她的生活中消失……
她想到了葉彌特意安排的那頓聚會,是不是也是他託了葉彌?
還有更早之前,她在葉彌那裡,與他的短暫一面,他是否早就知道她在那裡?
裴如意想起了那些事走了神,嚴程喚她道:「裴小姐,你可知道,今天凌晨陸鳴被人發現在垃圾堆,身受重傷的事情?」
裴如意一怔,這事她在手機上有看到有消息,說是遇上了搶劫,傷得不輕。
嚴程苦笑了下,搖了搖頭道:「你覺得可能嗎?」
裴如意不了解情況,只是默默的看他。
她記得她最後一次看到陸鳴,他雖然穿著落魄了,但手上的那支手錶還是很值錢的,若是被小混混們惦記上也沒什麼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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