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羅伯特與鍾彩妮的對話了解到,羅伯特之所以沒有如期前來赴約,是因為參加的省體育館招標會發生了一點變故。原來的規劃方案有所改動,故此各投標單位不得不臨時修改標書,所以才會晚了十來天。
有意無意間,在談及楊玉廷時兩人都規避了其被捕的原因,談得比較多的還是在牛津時三人之間交往的點滴。倒是羅伯特中間解釋為何會認識甄佳麗的說辭,讓吳明比較感興趣。按照羅伯特的說法是,身為商人,名下有家跨國公司,總部在歐洲的甄佳麗的父親,與羅伯特所在公司有業務關係。而甄佳麗曾經跟隨其父親去過羅伯特所在公司,兩個年輕人偶爾相識後感覺比較談得來,所以一直有所聯繫。
一個出生在澳洲,長大在歐洲;一個出生在美國,就讀於英國;都是受西方教育長大的青年男女彼此聊得來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吳明總感覺羅伯特關於兩人相識的藉口有些牽強。
不過,沒有就此多費腦子。吳明心裡清楚,對於圍繞在鍾彩妮身邊的人,國安局肯定都做過十分詳盡的調查。也就是說羅伯特的情況一定在國安局的掌控之中,而林佳接二連三到這佳雨酒店就餐,則說明她已經對突然冒出來的田小雨的這位混血美女表姐有所關注了。
送鍾彩妮到別墅門口,一路慢慢溜達的吳明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再次返回佳雨酒店看看林佳走沒走。心裡打算,最好是今晚就拿到新身份的資料,以便儘早趕往京城。
由於妹妹吳昕一門心思想回到將軍城,回到自己身邊來,若是乍以告訴她只能留在京城讀書,定然一時難以接受。所以吳明必須提前去做做吳昕的工作。再者,蔣功青說已經找好住處和學校,吳明也要親眼看到後才能放心。
還有就是表妹崔紅馬上就要回老家,自己又不能離開將軍城,總不能讓剛剛出院的妹妹吳昕一個人生活,還是需要請個保姆來照顧她。原本打算回老家再找一個合適的人,只是吳明想來想去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
「你到家了嗎?」
快走到佳雨酒店時,吳明收到了來自鍾彩妮的微信。
「快了,早點休息吧。」
「我睡不著。」
「是不是挨訓了?」
「沒有。我在聽你唱的生日歌。」
沒想到鍾彩妮竟然把自己唱的那跑腔走調的英文版生日歌悄悄錄了下來,甚至還躺在床上反覆聽,這讓吳明一時半會很難找到合適的詞語來描述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情。
過了好半天才回了一句:「你不會有受虐症吧?」
當看到鍾彩妮發來一個羞澀的表情時,吳明徹底無語了。
抬頭見已經來到佳雨酒店門口,向門前的服務員打聽一下,聽說林佳等人已經走了。猶豫一會,知道今天對於林佳來說也是一個重要日子的吳明,想想中秋節那天,兄妹倆畢竟在她家裡受到過極為熱情的招待,而從工作關係上講,兩人也算得上是同事。所以,還是撥通了林佳的電話。
「現在就要?」
「方便嗎?」
「當然。你在哪裡?」
「在街上。」
「那你到光明路上的星巴克等我吧。」
「好的。」
十幾分鐘後,當吳明信步來到星巴克時,林佳已經早一步到了。
剛在林佳對面坐下,對方就把一個資料袋放在桌面上,並輕輕推過來說道:「都在裡面。」
這時服務員適時走過來問道:「兩位需要點什麼?」
吳明看看林佳,不想林佳直接對服務員說:「一壺藍色。」
聞言,吳明心道今晚這覺是不用睡了。因為他有個習慣,每當晚上喝了咖啡,肯定會失眠。可是,既然林佳已經點了,吳明也就忍住沒說什麼。心中同時猜測,林佳要了一壺藍色,應該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傷口恢復的如何了?」
「謝謝。差不多了。」
「有消息說,上次的事情已經引起那邊對你的注意。所以此行的危險很大,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會的。」
聽得出來,吳明語氣中的不以為然。林佳緩緩搖搖頭說:「恐怕不僅僅是當地政府,可能還有其他人。」
「上次我就知道了。」
很快,服務員把咖啡端上來,林佳沒讓服務員動手,而是親自給吳明斟上一杯,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隨手夾起一塊放糖問吳明:「要嗎?」
見吳明點點頭,給他杯子裡放了一塊,林佳也給自己加上一塊,一邊拿起小勺慢慢攪動著,一邊對吳明說:「需要的時候可以和使館,或者直接與我聯繫。」
「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看著對面低頭專心攪動咖啡的林佳,吳明突然說:「生日快樂!」
林佳明顯一愣,隨即抬起頭看著吳明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不能不讓林佳驚訝,因為她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並不準確。倒不是故意修改的,而是不知怎麼回事,在辦理身份證時派出所把9月20日寫成了11月20日。後來林佳也就將錯就錯,只有她自己和父母知道準確的生日是陽曆9月20號,農曆,也就是今天的8月23。
「我學過周易。」
林佳撇撇嘴,半開玩笑地向吳明伸出右手說:「拿來吧。」
「什麼?」
「生日禮物啊?」
看著故作鎮靜的吳明假裝伸手在衣服口袋裡一陣亂摸,林佳也不點破,同樣裝出十分期待的表情,想看看吳明接下來會如何收場。當吳明把手從褲子口袋中抽出,攥成拳頭向自己伸來,並用力搖晃兩下,口中還念念有詞「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時,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因為林佳說什麼也想不到吳明會用這種小孩子把戲糊弄自己。
可是,當吳明攤開伸到自己面前的掌心,一眼看見燈光下一顆襯衣紐扣般大小的藍寶石正熠熠生輝時,林佳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尤其是,上次回家過中秋節,待吳明和妹妹吳昕離開後,蔣功青曾經給林佳,以及其父母講了許多有關吳明的事情。其中就提到過吳明愛錢如命的本性,所以林佳更加不相信他手心裡真的是顆藍寶石。
「怎麼,是不是蔣老頭又在背後說我壞話了?」
頓時又流露出七分無賴,像個大男孩的吳明,讓林佳再也忍不住了。只是夜深人靜不好打擾到店裡的其他客人,於是急忙抬右手捂住嘴巴,伸左手把吳明掌心所謂的「藍寶石」捏起來,放到眼前想要仔細觀察一下究竟是什麼東西。不過,她那兩隻原本細長的眼睛,早已笑成了兩條彎彎的細縫,消瘦的雙肩也在輕輕聳動著。
一看再看,捂在嘴上的右手放了下來,心頭的笑意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替而代之的是,微微張開的櫻口,以及掛在俏臉上的驚疑表情。
「這太貴重了。」
儘管平時不怎麼接觸這些讓任何女孩子都會情不自禁痴迷的寶石,可是林佳還是能判斷出,手中拿著的的確是一枚價值不菲的藍寶石。所以,伸手就想要還給吳明。
「一塊藍色的石頭而已,有什麼貴重的?」吳明大咧咧地說:「再說,我留著又沒什麼用。」
「不是,你怎麼沒……。」林佳差點脫口而出「送給鍾彩妮」,好在及時收住了嘴,但還是讓她感覺臉頰有些微微發燙起來。「心意我領了,這麼貴重的生日禮物真不能收。要是你覺得過意不去,就給我唱首生日歌吧。」
一聽又是生日歌,吳明差點站起來要跑。用幾近祈求的眼神看著林佳說:「如果不喜歡這塊藍色的石頭,等我回來時再給你換一樣也成。至於唱歌,你還是饒了我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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