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阿姨,你好。我是將軍市公安局重案組的蕭華。」敲開有英豪家的房門,蕭華把警官證向其前來開門的鄧玉珍亮了亮,開門見山地說:「據有英豪反應,十三年前因肺癌離世的父親有遠志的死因有諸多疑點,所以我特來調查此事。」
「你……我兒子英豪他怎麼了?」
「鄧阿姨,我們能到屋裡談嗎?」
「蕭警官,你請進。」
幾乎可以用驚慌失措來形容眼前這位年過五十,卻風韻猶存,只是稍顯憔悴的鄧玉珍。所以,來到客廳坐下後,蕭華首先安慰對方道:「鄧阿姨不用過於擔心,有英豪雖然觸犯了國家法律,但是如果能好好配合我們,並有立功表現的話,是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的。」
「英豪他究竟犯了什麼錯?」
看來不給鄧玉珍解釋一下,接下來的談話將無法進行,於是蕭華斟酌了一下說:「據我們掌握的資料,有英豪涉嫌危害國家安全罪。」
對於這個罪名,鄧玉珍顯然是有所了解。所以聞言之下,臉色頓時變得蒼白,隔著茶几站在蕭華對面,一個字說不出來不說,身體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鄧阿姨,你先坐下來。」蕭華見狀只好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的沙發上,並反客為主地為她倒上一杯白開水,勸她喝了兩口才繼續說:「我們從有英豪那裡得知,你含辛茹苦把他撫養成人很是不容易。可是事情既然發生了,就必須要面對。尤其是據有英豪供述,他是受人誘騙才走上這條不歸路的。好在還沒有給國家利益造成太大危害,所以,如果鄧阿姨願意勸導他積極配合我們,情況也許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
「我……蕭警官,我願意。只要能減輕英豪身上的罪責,你們叫我做什麼都行。」鄧玉珍一把拉住蕭華的手,用祈求的語氣說:「蕭警官,能讓我見見英豪嗎?」
從鄧玉珍那布滿血絲的眼睛上看出來,自從榮亮冒充有英豪的朋友來過之後,隨即便很快聯繫不上兒子的她,這兩天肯定沒睡好覺。
「鄧阿姨,這個我做不了主。」同為母親的蕭華內心被對方突然黯淡下來的無助眼神震動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說:「不過,我可以幫你請示一下領導。」
聽蕭華這樣說,重新燃起希望的鄧玉珍主動問道:「蕭警官,你們需要我做什麼?」
「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向你了解一下。」
「蕭警官儘管問,只要是我知道的,絕不隱瞞一個字。」
「鄧阿姨十三年前有沒有發覺丈夫患病後表現出來的異常?」
本就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被蕭華這句話一下勾了下來。鄧玉珍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述說當年丈夫有遠志查出肺癌之後,所表現出來的種種異常之處。大致內容和蕭華從醫院陳大夫那裡聽來的基本相同,只不過更詳細了些。
「他為什麼要那樣?」
「不論怎麼問他,都說是不想拖累我們娘倆。」
「你相信嗎?」
「相信啊,他原本就是一個好人。再說一檢查出來,已經是肺癌晚期。」隨即鄧玉珍又反問一句:「不然還能有什麼原因?」
「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或許是其他方面的緣故?」
「沒有,我從未懷疑過。」
「阿姨可記得,是一查出患有肺癌就不配合治療,還是……?」
「剛查出來時遠志他不是那樣的。」鄧玉珍回憶說:「記得我們諮詢大夫肺癌晚期的治癒率,當大夫說如果病人配合治療,而又能自我調節心理情緒的話,起碼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讓病人延長五到十年的壽命。而遠志也表示會積極配合治療。
直到住進醫院,準確說是一個多月後,他突然就變了。不是偷偷拔掉輸液針管,就是趁人不備扔掉藥物,以至於我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守著他。可……還是沒能……。」
說到這裡鄧玉珍已經泣不成聲了。
「阿姨請節哀。」蕭華勸了一句又問道:「住院之後多長時間去世的?」
「不到半年。是與他同樣病症病人中走得最早的一個。」
「那期間,我是說有英豪的父親情緒發生變化之前可有人去看過他?」
「有啊。」鄧玉珍不假思索地說:「他的同學,單位的同事,幾乎每天都有人去。當時我也懷疑過是不是有人對他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是仔細想想,直到今天為止也沒發覺可疑之處。」
沒有直接問趙炳明有沒有去過,或者說過什麼話,蕭華轉而問道:「阿姨可記得他在世時都是和什麼人比較聊得來?」
「他人緣很好,從不得罪人,所以和同學、同事的關係,包括鄰里之間都很好。」鄧玉珍邊回憶邊說:「每逢休班的時候,家裡總是會有客人來,大多是他那些沒有成家的年輕同事。」
「鄧阿姨仔細回憶一下,其中有沒有比較特殊的人?」
「特殊說不上,只是有幾個來得比較勤。」說到這裡鄧玉珍的表情多少流露出一絲難為情道:「其中最勤的一個,也是和英豪他爸爸最聊得來的,既是他技校同學,也是當時的同事趙炳明。」
「趙炳明在英豪父親住院時有沒有去看望過?」
「去過,那段時間之前他已經很久不到我們家來了。自從英豪爸爸住院後,也不過去了一兩次。」
「是在英豪父親情緒發生變化之前,還是之後?」
「是之前。」有所警覺的鄧玉珍馬上問道:「難道蕭警官是懷疑他對英豪爸爸說了不該說的話嗎?」
「我也只是隨口一問。阿姨能否詳細講講這個趙炳明的情況嗎?」
儘管對蕭華一直詢問有關其早已故去十三年丈夫的情況有所疑惑,不過鄧玉珍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趙炳明和有遠志是同時去石油機械技工學校讀書,後來又同時分到了市石油公司油料庫上班。兩人一向相處得很好。特別是趙炳明結婚比較晚,所以每逢雙休日,十有八九會過來吃飯。」
「後來呢,我是說趙炳明結婚之後還常來嗎?」
「來的少了。自從他妻子生下女兒後,幾乎就不再上門了。」
「你丈夫去世之後,你們兩家還有來往嗎?」
「怎麼說呢?不過是逢年過節打個電話什麼的。相互之間再也沒上過門。」
「你兒子有英豪認識趙炳明嗎?」
「認識啊。」鄧玉珍說到這裡語氣中微微流露一絲對趙炳明的感激說:「英豪沒考上大學,只讀了一所職業學校,畢業後還是趙炳明幫忙找到的現在這份工作。」
「是你們請他,還是他主動幫忙的?」
「聽英豪說是趙炳明主動聯繫的他。」
蕭華對於鄧玉珍所說,自從趙炳明結婚生下女兒,特別是有遠志去世後幾乎就不再登門這事感覺有些蹊蹺。按理,趙炳明和有遠志的關係那麼好,當有遠志因病故去之後,作為同學又是同事的趙炳明不是更應該主動幫助好友撇下的這對孤兒寡母,為何卻連門都不進了呢?
「鄧阿姨,你們和趙炳明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矛盾?」
「沒有發生矛盾。」看到鄧玉珍突然垂下了頭,而且神情也有些尷尬,蕭華已經多少猜到了點什麼。
「鄧阿姨,我沒有別的意思。」說到這裡,蕭華不得不多少給鄧玉珍透露一點趙炳明的情況:「那個趙炳明在你兒子有英豪一案中是個非常關鍵的人物,甚至還有可能與你丈夫當時的情緒變化,繼而不再配合治療的行為有一定關聯。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有關他的情況知無不言地講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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