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由上面向下看時,只見黑乎乎一片並看不清坑底的情況,可是當吳明雙腳落地後,卻發現下面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黑暗。無他,只是因為上面的光線太強,由明處觀看暗處自然看不見什麼。
環視一圈,隱約能看到土石中露出一兩條人腿。不想可知,那八個用樹幹撬動大石頭的年輕人,一定是落下來後被四壁上塌陷的碎石給活埋了。
自然不會管他們的死活,吳明也沒有馬上抖動藤蔓通知阮福淳,而是躲避著依然從四周零星落下的土石,先小心翼翼在坑底觀察了一圈。
讓人失望的是,吳明什麼都沒發現,除了滿地碎石外,就是一些分不清是人還是動物的屍骨。
「吳先生——!」
聽到頭頂上傳來的阮福淳的叫喊聲,知道對方有些等不及了,這才抓起被扔在一邊的藤蔓抖了抖。隨即從雙肩包摸出那部連小偷都嫌棄的破爛手機,打開手電功能,想做進一步的觀察。
只是讓吳明意料不到的是,正拉著藤蔓墜下來的阮福淳,剛剛落地距離坑底還有四五米的地方,藤蔓卻「啪」的一聲從中間位置斷了。
「啊——!吳……。」
不等後面的「先生救我」四字出口,阮福淳已經結結實實摔落到坑底的碎石上,一時間只顧上「哎喲」連聲,站都站不起來了。
「這下倒是省事了。」
看到阮福淳受傷,吳明心中難免得意。可是一想到已經斷了的藤蔓,頓時又發起愁來。仰頭看看上窄下闊,足有四十五六米高的坑洞四壁,以及垂在距離坑底二十來米處,晃晃悠悠的半截藤蔓,別說把阮福淳弄上去,就是自己能否順利爬上去都是個問題。
而癱坐在地上,一邊疼得不住嘴「哎喲」,一邊伸長脖子四處觀看,腦子裡充滿即將得到無數寶石美好幻想的阮福淳,顯然還沒想到這一點。
吳明也不理他,以手機做手電筒,繞著坑底轉了一圈,依然毫無發現的他最後站到阮福淳身邊問:「我們怎麼上去?」
「啊?!」直到此時,阮福淳才抬頭看了一眼。盯著被自己弄斷的半截藤蔓,終於清醒過來說:「要不還是叫人來幫忙吧。」
「好,你叫吧。」
「我……你……好吧,我叫。」
伸手從褲兜里摸出手機,打開一看阮福淳就傻眼了。
「沒……沒信號!」隨即又看著吳明問:「吳先生,你的手機呢?」
「我的更沒有信號了。」說著還把自己的破手機在阮福淳眼前晃了晃。
當阮福淳看清吳明手機的成色後,便徹底失望了。只是見吳明向旁邊走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一塊石頭上似乎在考慮什麼時,阮福淳心頭又升起了希望。
一分鐘,十分鐘,半小時過去了,吳明坐在那裡還是一動不動,阮福淳沉不住氣了。
「吳先生,想到如何離開這裡的方法了嗎?」
「只能祈求有人從這裡路過時,能發現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坑洞。」
「要是沒人路過怎麼辦?」
吳明看都沒看阮福淳,隨手指指不遠處從土石中露出來的一根人腿說:「那就等死吧。」
「我……我不能死在這裡。」
來自內心深處對於死亡的恐懼戰勝了身體上的傷痛,阮福淳竟然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而且,他依然沒有放棄腦子裡的發財夢,學著吳明剛才的樣子,用手機照明,壓根就沒去關注被埋在碎石下八人的死活,甚至是從他們身上踩過去,比吳明更加仔細地尋找了一遍。
當然不會有什麼發現,但阮福淳還沒有死心,而是回到距離吳明兩三米處的位置站定,先是以商量的口吻問吳明:「吳先生能否把另外一半地圖拿出來讓我看看?」
「沒有另外一半,我得到的就那樣一段地圖,已經發給你了。」
阮福淳怎麼可能相信吳明的話,尤其是在找到這個坑洞之後。所以聽吳明這樣說,頓時從腰間拔出手槍,打開保險指著吳明,語氣一變說道:「吳先生,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俗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嗎。我知道吳先生是聰明人,所以最好還是把地圖拿出來,我們好說好商量。」
抬眼看著阮福淳,根本就沒在乎他手中指向自己的黑洞洞槍口。吳明心中十分篤定,在沒有找到出路,或者說在沒人前來搭救之前,阮福淳是絕不會開槍的。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吳明語氣平淡地說:「你不如省下幾顆子彈,等天黑人靜的時候多開兩槍,或許會吸引來什麼人也說不定。」
果然如吳明猜測的那樣,阮福淳見吳明對自己手中的槍不為所動,乾脆又坐下去,打個哈哈說:「剛才是試試吳先生的膽量,還望吳先生不要介意。只是,既然吳先生說沒有地圖了,那又是怎麼知道這裡有這個坑洞的?」
「蒙的。」
吳明越是這樣說,阮福淳就越不相信——這座山這麼大,如果沒有地圖,誰能蒙得這麼准?可是,暫時還真不好與吳明徹底翻臉。萬一三五天內沒人到這偏僻的地方來,靠他阮福淳一人是絕對爬不出去。所以,他還是寄希望於吳明敏捷的身手,說不定能有辦法夠到二十多米處的藤蔓。只有再把藤蔓接起來,在沒有外人搭救的情況下才有機會逃出升天。
「吳先生如果能把我從這裡救出去,回頭我一定重重答謝。」說到這裡阮福淳沉思一下又說:「一百萬人民幣如何?」
見吳明不為所動,阮福淳咬咬牙再次加碼道:「最多五百萬人民幣,不然我也出不起了。」
吳明如同沒聽見一樣,甚至乾脆坐在那裡閉目養神起來。
見狀,阮福淳有些傻眼,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把手槍放到腿上,也半眯著眼睛不再說話了。
時間就在兩人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失著。
他們是一大早從雞公茅鎮子上出發,翻山用了兩個半小時左右,尋找這個坑洞用了兩個來小時。接下來又是捉野雞,砍藤蔓,直到阮福淳掉下來,前前後後已經過去六七個小時,也就是說現在早已過了正午,是下午三四點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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