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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澤緩緩轉過頭,看著月光下疾奔而來的沐東,這小子不是告假探親去了嗎?這才幾天就回來了,難道丈母娘不喜歡他這個女婿?
雷竹皺了皺眉,是沐東,他向來沉穩,這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沐東奔的極快,從雷竹面前一晃而過,站在冥澤身側雙手撐著膝蓋,不斷喘氣道:「主子,主子,有明姑娘的消息了?」
冥澤眉目一亮,握緊手中的石子,蹭地一下子站了起來,突然臉色一僵,期望越大失望便越大,有多少次,都說有明玉的消息,結果不是來騙賞銀的,就是消息有誤。
至此,沒有一個消息是靠譜的,就連靠邊的都沒有。
雷竹看著冥澤的神情,是失望過太多次,所以不敢問了嗎?她心中一痛,上前問道:「你不是陪你婆娘回陵城嗎?那一帶我們不是都派人去打探過的嗎?你從哪裡得到明姑娘的消息?」
「我在陵城看到明姑娘留下的記號,立刻趕回來稟報主子……」
沐東話還沒說完,便被冥澤猛地抓住雙肩,厲聲問道:「她好不好?」
沐東額頭冷汗直冒,感覺肩胛骨快被冥澤給捏碎了,一臉痛苦,被狂喜衝擊著的冥澤根本無暇他顧,一個勁問他明玉的情況?
雷竹看著這兩人,嘴角直抽,她英明的主子現在是呈半瘋癲症狀嗎?沒看到沐東痛苦的要死嗎?真是的。她上前道:「主子,你先冷靜一下,你這樣子沐東怎麼回答你嗎?」
冥澤這才注意到沐東的狀況,連忙鬆了手,眼中掠過一抹歉意,沐東伸手揉了一下肩,突然發現很難開口,畢竟明玉是跟男人在一起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在陵城打聽到的消息跟冥澤說了說,就連跟明玉有過接觸的掌柜和藥材行的老闆都帶了回來。
冥澤聽完,握在手心的石子滾燙髮熱,竟然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痛苦,她懷孕了嗎?還跟她相公一起嗎?
雷竹擔憂地看了一眼冥澤,冷哼一聲道:「你沒搞錯吧,確定那人是明玉?再說,你不是也說明玉應該沒有真面目示人,你如何肯定那是她?」
「我在陵城看到明姑娘留下的記號,那是澤王府的暗號,除了她,還有誰會留下這種記號?我也拓印了下來,而且我相信明姑娘是為了擺脫那一伙人才撒了銀票的?她應該也發現銀票有問題。」沐東振振有詞,直覺告訴她那是明玉無疑,他從懷裡拿出一塊羊皮,抖開鋪在手上道,「你們看?」
冥澤看了一眼,從他手中抽了過來,擱在掌心,細細描繪,輕聲道:「是她!她怎麼樣,還好嗎?」
這個記號,他教過她,她還說不好看,收尾的時候往上提了一筆,她說:這樣,他就知道,是她留下的,可以跟澤王府其他人分開來。
她在南蠻!
雷竹不斷問沐東問題,越問臉色越難看,明姑娘這是琵琶別抱,跟其他男人逍遙快樂!他主子卻過得生不如死……
冥澤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把羊皮紙捂住胸口,突然掉下淚來,輕聲道:「她還活著,真好!」
雷竹微微撇嘴,好,好個屁!水性楊花,不守婦道!他沒聽到沐東說,她是跟男人一起的嘛,還是相公來著,還懷了孕,她猜不透主子在想什麼?
總之,她為主子十分不值,這些日子的等待,思念,煎熬,她都看在眼裡,竟然是為了一個這樣的女子!
不值得!
沐東也目光微閃,他只急著帶回消息,卻忘記了冥澤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如今,明姑娘已是他人妻,還是個瘸子,作為男人,他也為冥澤覺得不值,可隱隱又覺得明姑娘不是這樣的人?他們鶼鰈深情,為彼此不顧生死,明姑娘又怎麼可能輕易改嫁了?
這中間到底有什麼誤會或者不得已?
冥澤握緊了羊皮,對他們道:「我想靜一靜,你們下去吧。」
雷竹看了一眼她,微微彎彎腰,忍不住道:「主子,有些人根本不值得……」
冥澤凌厲的一個眼風掃了過去,冷聲道:「滾!」
雷竹愣住,面色僵硬,聽他道:「你知道她發生過什麼事情?你知道她如何熬過這日日夜夜?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發表意見?她是我的妻子,我相信她,無論發生什麼事,她能保全自己好好活著便已足夠。」
他轉過身慢慢離去,暗暗道:更何況,他將不久於人世,她能找到一個真心對她的人,他有什麼資格反對,又有什麼不滿。
他愛她,總希望她過得好。
沐東眼角濕潤,遇到這樣的男人,明姑娘真的好福氣,但願明姑娘不要讓他失望!
「砰」的一聲,白巫醫一個拳頭砸在石桌子上,一道裂縫從邊緣直抵中心,她陰柔嗓音帶著嗖嗖冷氣道:「放屁,我女兒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嗎?就算要改嫁,也要等冥澤死了以後。」
雷北雷蘭聞言,額頭青筋直跳。
雷竹當即就拍了桌子道:「你這是什麼話,我主子活得好好的,你咒他做什麼?你女兒不守婦道,你還有禮了。」
白巫醫冷哼一聲:「左右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雷主伸手一指白巫醫,怒道,「你別以為主子對你尊敬,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
沐東連忙勸架,被黑木一巴掌推開,他擼胳膊,一掌拍碎是石桌子道:「退一萬步講,就算我的少主嫁人,又關你們主子什麼事?我們少主有嫁給你們主子嗎?我靠,我們少主什麼時候輪到你們說三道四了,想打架是吧,來啊,我還怕你不成。」
雷北伸手抓住情緒激動地雷竹:「白巫醫,黑木兄弟,我們吵吵鬧鬧也解決不了問題,等主子出來再做決定吧。」
黑木切了一聲道:「是你的主子,不是我的主子……」
砰的一聲,冥澤一腳踹爛了房門,沉著臉從房中走了出去,對著白巫醫一禮道:「母親。」白巫醫側了側身子,不受他的禮:「本座沒那個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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