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野縣個人賽第二天決賽,本次個人賽正賽第九輪東南戰還有五分鐘就要開始,請各位選手提前進入對局室進行賽前準備」
聽到比賽還剩五分鐘就要開始。
原村和站起身,又跟南彥輕聲囑咐了幾句,讓他好好休息不要亂跑,才匆匆離開。
看著少女遠去的背影,南彥不由感慨這些胸襟寬廣的美少女好像都擁有著名為母性的光輝。
回想起前世不太美滿的婚姻,高中時期非常糟糕的戀愛,南彥一時間有點好奇到底是前世的自己遇到了錯的人,還是霓虹的妹子普遍都這麼賢惠溫柔,懂得怎麼去照顧別人。
腦袋的撕裂感還未散去,各種情緒也在堆積疊加,下一個半莊確實沒辦法去打了。
尤其是七情的爆發,和六欲的饑渴,都讓這具凡人的軀殼顯得那麼得不堪。
這讓南彥不得不坐下來,好好消化掉這些負面的狀態。
處理這些負面的情緒,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行禪,也就是靜坐思考。
現代的正常人,很少會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思考上,哪怕有點時間,大多也是用短視頻來打法時間,給自己思考整理情緒的時間很少很少。
但其實這種行禪的方式,確實有助於讓心靈變得安定。
也不用思考很深奧的事情,背誦古詩、經文、名家名篇,又或者思考家國大事,人性哲學,都對自己的邏輯思維能力都有不小的幫助。
當然若實在不知道要想什麼東西,也可以進行一些極具哲學的複雜思考。
比如說當拍攝十一區的動作片時,如果導演喊卡的時候演員多懟那麼一下,那麼這到底算加班還是算姓騷擾。
如果能就這麼一個問題行禪幾個小時,絕對會得出極富人性智慧的答案。
而南彥思考的問題就很非常簡單了。
當人類達到鬼神境的那一刻,那麼他是否還屬於人類
就在南彥進入冥想的那一刻。
同一側走廊的盡頭,兩位相擁而泣的少女也終於停止了流淚。
「數繪,我們現在回去麼?」
堂島月嘆了口氣道。
本來信誓旦旦地說要拿下長野縣的兩張門票,結果現在卻被打得如此狼狽,感覺異常丟人。
原本傲氣十足的堂島月,此刻也是信心不足。
自己人生的重大失敗,竟然出現在了長野縣這麼個破地方,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不,我還要接著打。」
在哭完之後,冷靜下來的南浦數繪卻輕輕搖了搖頭。
「可是南浦,接著打下去,還有意義麼?」
堂島月有些詫異。
就算繼續打下去,也不可能復仇南彥的,還是算了吧。
「不是的,經過剛剛那個半莊,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南浦數繪深吸一口氣,眼神也變得銳利了起來。
「以個人賽的角度來看,戰勝南夢彥已經是不現實的事情。
但是戰勝他的形式,不僅僅只有個人戰!」
在那個東南戰,感受到真正魔物的可怕之後,南浦數繪就知道以個人實力去挑戰魔物,只有落敗的下場。
普通人要想擊敗魔物,就如同凡人弒神一般,難度可想而知!
但問題是麻將又不只有個人戰。
聽到這話,堂島月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沒錯,明年我打算轉學到長野縣這邊的學校。」
南浦數繪眼神堅定道,「決賽的團體賽,哪怕南彥打點正二十一萬,清澄都差點無緣全國大賽,可見清澄並沒有主宰長野縣的團體賽,四強隊伍的差距沒有那麼明顯!
如果如果說我能參與進長野縣四強學校的麻將部當中,那麼是有可能打破這一平衡。
就這樣灰頭土臉地離開,我不甘心!
而且經歷了這次的失利之後,我這輩子恐怕只要拿起麻將,就會想到這場失敗,或許我會因此而萎靡不振。
我需要一個戰勝南彥的機會,哪怕這樣的機會非常渺茫。
所以小月,我會轉入到長野縣四強的學校里,在明年的今天,用團體賽的方式,戰勝清澄,這是我唯一想到的能夠戰勝南夢彥的方式!」
經歷了這場失敗。
南浦數繪並不怨恨南彥,這完全是技不如人。
但如果事情就這樣結束,她恐怕會道心破碎,未來的麻將之路只會越發坎坷,再難寸進,或許一生都只能止步於此了。
所以她想到用曲線的方式,拯救自己,給自己一個擊敗南彥的方向。
也就是團體賽!
明明是她最厭惡的比賽形式,她一直不參加學校的團體賽就是不希望被弱者拖後腿。
但是現在,想要戰勝南夢彥,卻只有通過團體賽的方式,才能睹見一絲希望!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莫大的諷刺。
「而且明年長野縣四強的隊伍,有不少三年級的選手都要離校了,她們想要補強本校隊伍的話,有實力的一年級新生可不好找,而我們現在都還只是一年級,轉校到四強隊伍的學校並且加入她們的麻將部,我想她們一定會求之不得。
南彥明年是三年級,那將是我最後戰勝他的機會,我必須要牢牢把握住這次機會,一旦錯過的話,我恐怕會後悔終生!
之後的個人賽,通往全國的門票實際上已經不重要了,我需要打出我的實力,讓決賽四強的學校知道我的價值,那樣我加入她們也就不再有阻力。
所以這場個人賽,我還不能放棄!」
看到南浦數繪握緊拳頭,充滿魄力的模樣。
本來士氣已經相當低靡的堂島月也深受鼓舞。
「既然如此,我也跟數繪一塊轉校。」
但很快堂島月又想到了一件事,「可是數繪,你打算加入四強隊伍的哪一支?龍門渕?鶴賀?還是風越?」
這番話,也讓南浦沉吟起來。
龍門渕肯定不行,明年她們全員都晉級三年級,沒有隊員退役。
何況龍門渕這支隊伍,完全是陪公主讀書的那種,天然就具有排外性。
而且小月還得罪了人家天江衣,就更沒機會了。
所以最後只能從風越以及鶴賀兩家選擇。
「現在還沒想好下一步,而且想再多也沒有意義,還是先在個人賽上,打出成績再說。」
南浦數繪很快便想好了接下來的步驟。
比起加入風越還是鶴賀,更重要的是證明自己有這個實力!
「好,我會和你一起努力,在明年的團體賽上擊敗清澄,還有南夢彥!」
「嗯!」
兩位本已經陷入頹廢的少女,在這一刻重新燃起了希望。
但在陡然之間。
一個腳步突然從南浦還有堂島月身後如鬼魅般迅速經過。
每一個腳步都仿佛踩在了南浦數繪的心臟之上,讓她的感知猛然揪緊,恐怖的感覺瞬間籠罩在她的心口之上。
從來沒有感受到如此恐怖的感覺。
南浦數繪猛然往後方看去。
但.
身後空無一人,一個人都沒有,更沒看到有什麼人經過。
「數繪,伱怎麼了?」堂島月看到同伴表情不對勁,關心問道。
「我我沒事。」
南浦數繪也是一臉古怪。
剛剛自己是怎麼了。
明明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可是眨眼間卻什麼都沒看到。
難道是因為對戰南夢彥的這場失敗,搞得自己神經過於緊張了?
然而,在拐角處。
一個棕色長髮的身形轉瞬離開,嘴角洋溢著一絲神秘的笑意。
「不錯嘛,長野縣的年輕選手,居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感知到我的存在,雖然沒有我們那個時代的選手天賦異稟,但素質尚可。
可惜這個還是弱了點,我需要更強的選手!」
棕色長髮的女性飄然走過長廊。
很快她便在另一邊的盡頭,見到了一個正在閉目養神的少年。
僅僅只是剎那間的一瞥,她便確定了一件事。
就是他了
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
等到感知和情緒都回歸正常之後,南彥心中那些紛雜的情緒才算平復下來。
在眾多的情緒當中,有一種感情是最為強烈的。
那就是憎恨。
前世的他過得也是諸多不順,但要說對他人的恨意,其實也沒有太強烈。
所以很多的恨,大概是來自原主南夢彥,這傢伙的恨宛如碎碎念一般,別人對他的嘲諷,老師父母對他的冷落,同學的瞧不起,都被他匯聚了起來,銘記許久。
又不敢反駁別人,自己又非常在意別人對他的視線和評價。
這就導致這傢伙內心異常敏感,而且也很容易催生陰暗。
不過畢竟是別人的情緒,南彥感觸不深,這種恨爆發得快消退得也快。
隨著感知回歸正軌,南彥開始總結自己這半個小時內對於鬼神境的思考。
此前那一瞬的鬼神給他的感覺非常不好。
恐怕不僅是他,任何第一次踏入鬼神領域的人,都不會覺得好受。
孤獨,縹緲。
雖然感知高人雅致,俯瞰萬事萬物,但那種無法觸摸到實體的虛無感,卻又讓人覺得自己這具軀體空洞無比,與腐屍無異。
鬼神境界的感知,幾乎可以說是超越了人類,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
只是精神確實達到了一個普通人高不可攀的境地,可肉體卻沒有得到相應的飛升。
也就是說,凡人之軀根本承載不了鬼神境的靈魂。
這就讓南彥有些疑惑。
莫不是要機械飛升,達到某種永生不滅、不老不死的境界,才能真正突破到那至高無上的鬼神境?
人類的軀體,只能在極短的時間內,作為載具承載須臾的鬼神靈魂。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太離譜了吧。
沒有人能夠達到鬼神境。
或者說,沒有人能夠長時間處在鬼神的境界,最終一定會跌落凡塵,因為沒有人類的軀體能夠長久地負擔這一切。
當然。
南彥只是一瞬之間踏入鬼神,一窺其玄奧,對這個境界的理解不夠深刻。
鬼神對他來說依舊很遙遠、神秘,所以這些結論未必是正確的。
又或者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著某種『超級人類』,能夠完完全全地承受住鬼神的強大負荷,這也說不定。
而這一瞬鬼神,也讓南彥感觸良多。
在達到過這種狀態的感知之後,即便鬼神的狀態已經退去,他對這個世界的感知也好似撥雲見日,就像深度近視的人戴上了眼鏡一般,世界剎那間變得異常清晰。
這種清晰感覺在麻將場上自然是裨益無窮。
只不過需要通過實戰,才能檢驗出效果。
就在這時,南彥的感知力,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己的後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人來!
要知道以他現在的感知,任何懷揣著敵意的人想要靠近他,都會被他注意到。
但是在自己行禪靜坐的這段時間,自己身後什麼時候來了個人,他竟全然不知。
哪怕他方才處在最虛弱的時候,以麻雀士的反應和感知,也不可能注意不到有人悄悄過來。
感知中突然出現了人型體,自然是引起了他的警覺。
「小伙子,感知力很敏銳嘛。」
就在南彥感應到身後那個人的瞬間,對方也終於開口了。
聲音是一個女人,對方也很乾脆地走上前來,在南彥旁邊的位置坐下。
進入南彥視線中的,是一位各方面都很平庸的女性,但是她的笑容,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魔性,氣質也讓人捉摸不透。
「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請允許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森脅,全名森脅曖奈。」
女人不緊不慢地開口。
聽到這個名字,南彥微微驚愕。
這個人.
或許這個時代的人們不太了解。
但她卻是慕皇成名之前最強大的對手,曾經幾度擊敗白築慕,將還是初中生的慕皇打得眼淚狂掉。
沒錯,無敵的慕皇也曾有被人壓制的時候。
這個人便是森脅曖奈。
曾經讓慕皇一度感到絕望的對手。
「有什麼事麼?」
南彥不免有些奇怪。
慕皇那個時代的強者,為什麼會突然找上了自己?
他印象里自己根本沒有接觸那個時代的麻雀士,何況島根魔窟距離長野魔窟,也隔著遙遠的距離,想不明白這樣的麻雀強者,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還有事相求。
「說起來也有點不好意思,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明天幫我打哭一個人。」
森脅暖奈確實有些難為情地提出自己的請求。
雖然是很奇怪的要求,但縱觀這個比賽場地,她認為眼前的這個小伙子足以勝任!
長野縣的比賽她其實一場都沒有看,甚至也不了解這裡面究竟有什麼高手,但是在看到這個小伙子的那一剎那,她就確定這個人是個實力非常強大的高中生。
怎麼說呢。
就是有一種感覺。
這個小伙子在靜坐的時候給她的感覺,有點像當年和她交過手的那個人。
僅僅只是這一秒鐘的感覺,就讓森脅暖奈確信他絕對能做得到這點。
「額」
南彥頓時沉默了。
其實這個請求對他來說應該不算什麼,但平白無故打哭一個人,還是一個陌生人的請求,總感覺有點荒誕。
「以你的感知,應該知道我沒有惡意,不管是對你,還是對那個人.」
森脅暖奈輕輕嘆了一口氣。
南彥確實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沒有散發出任何的惡意。
只是事出突然,讓他一時半會還沒法答應如此奇怪的請求。
「你也應該知道,麻將這個遊戲,最需要的不只是技巧,而是才能對吧,你應該已經觸摸到了麻將通往更高境界的門檻,在你這個年齡,實屬不易。」
森脅暖奈見南彥沒有主動開口,接著搖了搖頭,有些喟嘆。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不具有相應的才能,她們無論如何努力,不管再怎麼刻苦,甚至一輩子都不可能觸摸到那個門檻,畢竟那是個普通人望而生畏的領域。
這樣的人比比皆是,或者說正常人才是世界的多數,像你我這樣的怪胎,才是另類的存在。
其實有時候,做個普通人挺好的,沒有那些天才和怪物的憂慮。
但總有人不認為自己此生只能止步於此,她肖想著更為廣闊的世界,但卻不曾想那往往只是噩夢的開端」
她之所以要這麼做,純粹是出於無奈。
自己的女孩叛逆期到了,有些時候需要感受一下這個世界的邪惡。
為了避開她,不惜大老遠地從島根縣跑來長野縣參加比賽。
那就不得不怪她動用一點小小的手段了。
「」
南彥大概明白了森脅的請求,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得不說老一輩的麻雀士確實天賦異稟,人群里隨便看一眼,就能從這麼多選手裡面精準得找到自己。
「放心,麻雀士都是相信因果的,你替我打哭那個孩子,屆時有需要我也會幫你一把,雖然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承諾,但絕不會食言。」
森脅微笑著說道。
這孩子很聰明,感知也很敏銳,應該能讀懂她的意思。
「我盡力。」
得到南彥肯定的答覆,森脅暖奈緩緩起身,朝南彥輕輕點頭道:「那孩子用不著你盡力,不過如果你喜歡的話,那就虐得再狠一點。」
南彥嘴角微微抽了下,最後再問了句,「那個孩子,她叫什麼?」
「明天你就知道了」
說話之間。
森脅暖奈快步離開了比賽場館,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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