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很快進行到了西風戰。
在預選賽和全國大賽里,是沒有西風戰的,通常決賽也就打兩個半莊。
但這場黑暗麻將,只有其中一個人被飛,才會結束。
可在南風戰里,就出現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尷尬的局面。
堂島飛了。
南風戰被南彥的對對胡混一色三暗刻胡了18000,緊接著南風戰上場的岡田居然也有著新手的眷顧,直接手氣爆棚胡了個堂島一個清一色。
這才南二局,堂島就直接飛出天際,這讓牌局上所有人都一陣無語。
不說你來當攪屎棍,難道你就不能好好當個牌搭子嗎?
發生這種意外情況,讓鈴木正男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之前五十嵐健還明里暗裡透露說這個堂島實力有多強多強,結果被兩個高中生一人胡一個跳滿,這什麼水平,也好意思打黑暗麻將?
堂島倒是臉皮夠厚,雖然已經負分了,但依舊不太在意地搓著麻將,儼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這個局面,讓在座其他人只能接著打下去,不再管堂島了。
畢竟這一場的勝負,其實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再說如果按照堂島被飛的局面,南彥時下分數第一,便相當於取得了勝利。
這樣其他人肯定不樂意的,所以這場麻將只能繼續下去。
只有除了堂島以外的其他三家中有一個人被飛,牌局才會結算。
此時的分數。
南彥:59000點
鈴木正男:42300點
五十嵐健:33000點
堂島:-34300點
幾乎沒有自摸,全是放銃得點。
至於誰在放銃,就不用多說了吧。
看到這優勢極大的比分,坐在後方的井川卻有了擔憂。
現在南彥前輩的分數遙遙領先於其他幾家,從技術上來說,其他人也絕不是南彥前輩的對手。
但正是這種情況,就應該更加警惕這些人耍手段。
尤其是那個叫做五十嵐健的胖子,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動作。
這個人一直在觀察場上的情況,除了胡過一次滿貫,後續每一局都是棄胡,牌到底差到什麼情況,才會把把都棄胡?
西風戰上。
對方換下了岡田佑人,之前一直看戲的佐川三木終於上場了。
「南夢同學,別來無恙啊。」
佐川三木朝南彥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開始吧。」
南彥點點頭。
看到南彥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這越發激起了佐川內心的憤怒,他倒要看看,南彥還能裝到什麼地步!
比起岡田那個慫比,佐川似乎根本不害怕。
南彥優勢大不要緊,但只要胡出一個役滿,牌局很快就會結束,麻將不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有其相應的魅力?
翻盤,只需要一個役滿!
他有很大的信心能夠做出這個役滿。
因為這家麻雀館,他來過很多次了。
麻將館的老闆只有兩副牌,這些牌都用了很久,裡面的劃痕、磨損,他都記得七七八八,許多牌他都知道是什麼。
他之前還統計過哪些牌的刻痕代表著是那張牌,編成譜子交給了正男哥,然而對方一句太長不看,就丟回給他。
認為對付一介高中生,根本用不上。
有五十嵐這位心轉手的大神在,怎麼可能對付不了一個高中生。
然而打到了現在,這個心轉手的黑暗代打手一次都沒有胡過,這讓佐川開始著急了起來。
這些所謂的大佬不靠譜,只能他自己上了。
畢竟他的牌注下的最大,別人還只是尊嚴受損,被打個幾拳,根本無傷大雅。
但是他輸了,可就是缺胳膊少腿了。
他必須要用不光彩的手段,贏下這一局!
這段時間,對於一些出仟作弊的行為,他都有好好練習過。
比如不知不覺中移動牌山,偷換牌河,偷藏手牌.
這些手段,他都練過!
就是為了今天能夠萬無一失。
既然靠著正常打牌是贏不了南彥,那就只能上點科技了!
本以為這些大佬能靠譜點,沒想到連個高中生都拿不下來,簡直可笑!還是得我自己來!
嶄新的牌山被碼出。
這幅牌里有至少四分之三的牌,他都能記清楚,但是因為角度的問題,能夠確認的牌大概只有一半。
看了一眼南彥的起手牌。
可以確認的牌有【一九萬,伍索,九筒,東南西北白】
他手上有一半以上的牌,自己都能認出來。
八張九牌,這一場大概率是走國士無雙。
所以他必須在南彥做成國士無雙的情況下,儘快把自己需要的役滿給做出來。
一個役滿的直擊,南彥就徹底完了!
而果不其然,南彥下一巡里,摸進一張佐川不認識的牌,然後將中間的紅五索打了出來。
好傢夥,明牌國士無雙。
佐川三木咬了咬牙,現在就只能鋌而走險了!
他當即也不做作了,開始了自己的表演,將自己手上不要的牌藏在袖子裡,然後再摸牌的時候強行替換牌山上的牌!
這種方式他練過很久,而且南彥就坐在他對面,從他的視角上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就算看出來了也無所謂。
黑暗麻將,只要沒有被抓個現行,都不算違規。
不過在他換牌的途中,觀察力向來驚人的井川卻看到佐川三木手上的牌少了一張。
他當即起身:「等等,他小相公了!」
本來摸牌之前應該有十三張牌,可現在這個叫佐川三木的人手上只有十二張,明顯是小相公!
在南彥前輩遙遙領先於其他幾家的時候,他可是一直盯的死死的,生怕別人用作弊的手段。
沒想到果然出現了!
岡田佑人也驚呆了,看向佐川的一隻手上,果然藏了一張牌。
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真的敢作弊,他不要命了麼?
佐川三木也是滿頭大汗,但是他目光異常堅定,就算自己不作弊,少了一隻手,他跟死人沒什麼區別,所以硬著頭皮也要繼續!
除非南彥能說清自己把牌藏在了哪裡,直接抓個現行,否則根本不影響牌局。
「小相公不就小相公,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五十嵐健淡淡道。
「啊?」井川愣住。
少了一張牌還能繼續的麼?
這麼明顯的作弊,難道你們都看不到?
「小伙子,伱難道不知道麻將里有個規定:少牌者不視為作弊,僅僅只是不能吃、碰、槓、和,並且可以放銃給別人,如果流局,則按未聽罰符。
但是大相公的話不行,多牌者一般直接罰滿貫,牌局強制終止。
如果有人役滿聽牌了,結果你整個多牌導致牌局終止,那可能要罰你役滿。
你打牌這麼久,難道連這麼基礎的規則都不知道?」
五十嵐健接著開口。
沒錯,打成小相公不要緊,打成大相公才要命。
在牌局上少一張牌問題不大,只要推到手牌的時候,掏出那張藏起來的牌就足夠了。
小子,是沒打過黑暗麻將,不知道規矩?
不過說起來,沒想到這個叫南彥的小伙子牌力這麼強,打到現在,這小子一個銃都沒放過。
反觀他自己,只胡過一次。
點數一下子拉開了。
要怪就怪堂島這傢伙,銃全給他放完,自己牌都還沒來得及成型。
本來他打算自己親自出仟來對付南彥,但現在看來,有個小子代勞也不錯,反正只要最後贏下來了,問題就不大。
井川博之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黑暗麻將居然如此無恥,這麼明顯的作弊行為都沒有制止!
這還有公平可言麼?
「聽到沒有,我這幅小相公沒有問題,」佐川三木聽到這番話,笑著道,「你看到我的牌掉哪裡去了,有時間可以幫我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呢。」
井川頓時氣得不輕,這就是黑暗麻將,連規則都不遵守,居然可以明目張胆地作弊!
「井川,坐下吧。」南彥平靜道。
黑暗麻將就是這樣,你沒有現場抓到對方放銃,那麼他就不算作弊,爭論是沒有意義的。
不過黑暗代打界的大佬,一般都不太喜歡搞這一套,因為實在是過於低級。
這些人通常都是給人心理上的壓迫感,而很少在麻將上做手腳,出仟只是為了跟對方談判,而不是取勝的手段。
執著於出仟,一般也成不了真正的麻將巨擘。
不過問題不大。
因為雀傀的扮演度,已經突破了50%。
新的能力,有點特殊。
但能讓他穩操勝券。
「自摸!」
而另一邊,堂島浪起來了。
修羅牌浪,濤聲大到掩蓋了一切。
「清一色,對對胡,每家8000點!」
什麼!
佐川三木瞳孔一震,他的四暗刻差不多就要成型了,換牌山都換的差不多,結果卻被堂島自摸給搶先一步胡了!
這傢伙,別再這個時候給我搗亂啊!
這樣一來,他就得重新再摸一副四暗刻的牌了。
就算作弊一兩次別人看不出來,但別人也不是傻子啊,次數多了,絕對會露餡!
這該死的堂島,已經被擊飛了,這個時候突然跑出來搗亂。
西一局,一本場。
此時此刻,南彥也感受到了恐怖的牌浪,開始升騰。
修羅牌浪的濤聲,已經大到難以想像的程度。
而雀魔牌浪,也開始爆發。
能看出別人手牌又如何?
只要起手牌好到一定程度,其實就跟開掛沒什麼區別。
你出仟得來的牌,甚至不如別人起手摸到的牌。
看看乘上修羅牌浪的堂島就知道了,他的配牌絕對好到讓人難以想像的地步。
一旦乘上這股巨浪,便勢不可擋!
「自摸!小三元,混一色,對對和,混老頭!」
「自摸!清一色,七對子!」
「自摸!混一色,二杯口,混全帶么九!」
就這樣,堂島自摸,胡牌!
再自摸,再胡牌!
全場,似乎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的聲音!
哪怕想要出仟,佐川三木都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這個人的胡牌速度,比他出仟都要快,而且每副牌都是大牌。
怎麼回事?這個人開了掛吧?還是出仟了?
不太像。
因為這個人自始至終都只有一隻手在桌子上,擺明了告訴在場的所有人——
爺,不屑出仟。
可即便他不出仟,牌都大到無法想像,從負分被擊飛,再到登頂,只用了短短的幾副牌!
他的點數,甚至超過了南夢彥!
根本沒有人能打斷他胡牌的速度,再這樣下去,五十嵐健還有他,都將在西風戰被擊飛,而由於南彥分數比他們多得多,根本不用擔心被飛。
如此一來,他們就都輸了。
開什麼玩笑!
西一局,五本場!
而堂島這一場的手牌,同樣不簡單。
站在佐川的視角上,也能看出堂島的手牌十分驚人。
好像是.三副暗刻在手!
可惡,這起手牌怎麼會好到這種程度。
還沒等他換牌,下家就打出一張牌出來,正是其中一副暗刻的第四張!
槓!
幾乎沒有多少猶豫,堂島直接開槓。
這一局裡,堂島化身成了無情的開槓機器,短短几巡之後,便已經槓了四副牌在外,暗槓和大明槓應有盡有,只剩下單吊的一張一索。
好在這張一索,他是知道的,不會放銃。
但是即便不會放銃,只要堂島自摸,牌局也一樣結束!
到了這個時候,分數墊底的五十嵐健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這就是狂獅堂島,這就是御無雙!
他的修羅牌浪一旦開啟,便勢不可擋,果然厲害!
「嘖嘖嘖」
看到三家都被自己壓制,堂島將自己的手指壓在那張么雞之上,淡淡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沒有人開槓的話,接下來的一巡,我自摸成功,可是要直接飛兩家,牌局就這麼簡單地結束了。
要是換做是正常的黑暗麻將,被飛一次一根蘿蔔,我只需要一根,就能換你們十根,二十根!
真是無聊啊。
最後一巡,我給你們機會,要麼開槓,要麼結束!
這麼平淡地就結束了,我可是會很失望的。」
不管是五十嵐健還是佐川三木,都被堂島的氣場所震懾。
如果真是賭上胡蘿蔔的牌局,這個人是真的能夠用一根換他們十根。
就連四槓子這個達成難度堪比純正九蓮寶燈的役種,他居然都完成了,簡直是不可思議!
修羅牌浪帶來的運勢加成,簡直所向披靡。
這個男人,果然可怕到了極點。
「無所謂。」
就在這時,南彥的聲音淡淡響起。
「就算沒有了二十根胡蘿蔔,只要還有最重要的么雞,生活就能繼續。」
此言一出,場上從另一種死寂的氣息,頓時化作另一種凝重又怪異的氛圍。
堂島:???
佐川:???
五十嵐健:???
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了南彥。
不是到底是我有問題,還是你有問題?
身後的井川也啞口無言。
前輩,都這種局面了,你還能說這種不合時宜的冷笑話啊!
「哈哈哈」堂島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我現在總算知道了那個傢伙為什麼會這麼看重你,你確實很特別!」
但堂島心裡也一陣腹誹,這傢伙,居然在開冷笑話的同時,還暗示我手上的最後一張牌是么雞?
有點東西。
可聽到南彥的話,佐川瞳孔地震,都死到臨頭了竟然還能面不改色地說段子,他真沒有考慮過失敗的惡果?就這麼篤信自己一定能贏?
接下來,輪到佐川摸牌。
他一發上銃,一張一索落在了自己手上。
咬了咬牙,看上了牌山上堂島接下來要摸的那張牌,雖然場面上他能辨認清楚的么雞已經有三張。
南彥一張,堂島一張,自己手上一張。
但他仍不敢確定那張最後的么雞是不是堂島接下來要摸的。
他確實記下了許多關鍵牌。
可為了減少工作量,重要的牌他只也會記二到三張,所以最後的么雞,他並不清楚在牌山的什麼地方。
一旦真的如堂島所言摸到了那張么雞,這場牌局就徹底結束了!
所以他必須有所行動。
乾脆對牌山偷天換日,將這張一索藏在手裡,然後偷換掉牌山上的一張。
那麼這張么雞,就會落在南彥的手裡。
隨後他再度看向南彥的手牌。
只見南彥手上只有十二張牌,也是小相公!
嘖,這傢伙,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不過剩下的十二張牌,倒是有半數以上他能看出來。
依舊是好多種九牌,他能認出來的牌就七八張,而南彥牌河裡出現的也全都是中間張,這明顯是朝著國士無雙的方向去做牌。
但是南彥的手上,已經出現了一張么雞。
這張一索就算是送給他也無妨。
國士無雙只需要十三張么九牌各取一張,這張么雞對於南彥的意義不大。
才短短五巡,距離國士還差很遠,他在上一巡才打掉一張沒有用的中間張,顯然還沒有到國士聽牌的情況。
強行塞給他好了。
如果他放銃這張么雞,就要面臨48000點的超級大炮,點數瞬間一落千丈,怎麼救救就不回來。
打定了注意之後,佐川三木已經不再考慮後果了,反正牌都換了這麼多次,再換一張也無妨。
這張么雞直接被他偷偷塞進了牌山里。
如此一來,下一巡南彥百分百摸到么雞,這樣他就要做出選擇了。
但站在南彥的視角,這張牌是有必要藏一下。
只是他其實也沒有像對方那樣藏在手裡,就是單純得扣倒在了十二張牌後,因為這張牌實在是太好認了。
不僅是一張紅中,而且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缺角,幾乎任何人都能一眼就認出這張牌來。
他這也不是小相公,只是因為扣倒了讓對面看不到這張牌而已。
連小相公都默許了,扣倒一張牌有問題麼?
至於扣住這張牌的原因,主要是他面前的牌,實在過於樸實無華。
【一九萬,一九索,一九筒,東南西北白髮中】
不是普通的國士。
而是國士無雙十三面。
扣倒了最明顯的紅中,留下的都是沒有太多刻痕的牌,在明面上,不會覺得他手裡么九牌多到已經成型了。
何況上一巡還打出了一張中間張,這就給人一個錯覺,以為他還在做牌。
他比較喜歡,有人親手把他要的牌送到自己手裡。
輪到南彥摸牌,幾乎沒有過多猶豫,摸到的么雞從他的手上推倒。
「胡了!你胡了!快說詞啊!」
看到南彥推到了這張么雞,佐川三木激動大叫起來,催促堂島快推到手牌。
被直擊48000點,神仙難救!
然而堂島看了一眼佐川,不為所動。
「怎麼了!你怎麼了!你那張牌不正是么雞麼?四槓子啊!什麼意思?」
佐川三木還想要大聲斥責堂島打假賽,居然不胡南彥手裡的這張么雞!
然而隨著南彥一張張牌攤開,直至最後一張紅中。
整幅手牌,最終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國士無雙十三面!
不管有沒有雙倍,都徹底殺死了比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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