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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新城機場出來的那個傍晚,天空依舊霧雨濛濛,陰冷的厲害;我壓抑著內心複雜的情緒,邁著沉重的腳步往前走;過來接我的施總,也一言不發,任憑淅淅瀝瀝的雨水滴落在頭髮上。
進到車裡以後,我抹了把臉上的水珠,還有隱藏在暗處的眼淚,深深吸了口氣說:「怎麼會是這樣?那些草藥,法醫都檢查了嗎?蘇彩在送藥的過程中,有沒有出現什麼特殊情況?」
施總紅著眼,紙巾不停地抹著眼角,跟我並坐在後排說:「都查過了,藥是沒有問題的,只不過劑量加大,導致病人的身體無法承受;再加上范國賓的老婆,之前就患有偏癱和痴呆,健康比不上常人,所以現在人家就認定,是藥物過量導致的。」
可我還是覺得可疑,我相信自己的判斷,更相信阿婆的醫術;所有的一切都太巧合了,范國賓的老婆一出事,雲瀾就立馬公開身份,又成了雲家的掌舵者,這中間要是沒有聯繫,我敢把腦袋擰下來!
難道範國賓跟雲瀾是一夥的?是范國賓動了手腳,害死了她老婆?想到這裡,我趕緊又問:「范國賓最近,跟雲家人有接觸嗎?」
施總搖頭說:「根據我們掌握到的情況,暫時是沒有!你也清楚,當初雲瀾利用那個男模,曝露了范冰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范國賓早就對雲家看不過眼了,又怎會私下裡跟他們往來呢?而這一回,范國賓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才去找的雲家,並打算跟雲家結盟,對付咱們東商會和孔家!畢竟新材料陷阱過後,咱們跟孔家依舊相互消耗,而雲家卻獨善其身,保留了不少實力,萬一他們跟創新大廈聯合,還真有可能一口吃掉咱們這兩股勢力!」
既然范國賓沒跟雲家有過接觸,那雲家又是通過什麼手段,對阿珍嫂下手的呢?他們沒有機會的,只有范國賓有時間和機會,對我們的藥,或者阿珍嫂下手。
可范國賓也沒有理由這麼幹啊?他岳父早就說過了,將來不管阿珍能不能恢復,他都會把創新大廈的產權交給范國賓,而且就在明年初;所以他沒有動機,對自己的老婆下手啊?!
事情變得越來越雲霧繚繞了,而且這回,我的確遇到了高手,他們這一招棋下得,把我都給搞懵了!
這時候施總又說:「陳總,您先聽我說,本來范國賓是一口咬死,要告你的!因為這草藥,是你給配出來的!但是…但是彩兒妹妹」
說到這裡,施總猛地捂住嘴,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她竭力壓著悲傷,死死地咬牙又說:「但是彩兒妹妹,把所有的責任,都替你擔下來了!她說是她給配的藥,而且沒有掌控好用量,才導致了病人病情的惡化」
聽到這話,我的心臟猛地一停,就仿佛被一個大錘猛砸了一下似的,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深深吸了口氣,施總繼續又說:「這樣的話,彩兒就不屬於故意殺人,只能是誤診致死;因此她的量刑會輕很多,如果范國賓願意私了,彩兒甚至都不用坐牢;所以回頭警方問話,你也一定不要承認,這藥是你配的,明白了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藥就是我配的,劑量也是我定的!」說到這裡,我微愣了一下,趕緊又問:「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承認了這些,彩兒就能無罪釋放了對嗎?」
「陳默!在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犯糊塗!東商集團離不開你,東商會的計劃也離不開你!萬一你進去了,我們該怎麼辦?雲家、孔家,他們可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咱們,你不能被抓,絕不能!」施總咬著牙,手用力抓著我胳膊說:「彩兒妹妹為你扛下了所有責任,目的就是想讓你好好的,這是她的意思;你只要在外面,才能想辦法為她沉冤昭雪!」
「可是」我咬著牙,無聲的眼淚卻止不住地流;我陳默輕易不哭,可不知怎麼,此刻卻總也止不住臉上的淚;因為我親愛的彩兒,她是為了我才進去的,我特麼一個男人,又怎能讓自己最親愛的女人,為我抗下這些事情呢?!那監獄是女人該呆的地方嗎?裡面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我不敢想像彩兒進了監獄後,會遭受怎樣的對待!
「目前只能這樣,這也是最優的選擇;而咱們所要做的,就是儘快與范國賓達成諒解,通過私了的方式,讓彩兒妹妹趕緊出來!」施總再次抹著眼淚,語氣悲傷地說。
「彩兒沒害人,我也沒害人,我特媽的諒解個屁?這救人還救出事兒了,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一邊怒吼,我一拳砸在了椅背上!
「但是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證據知道嗎?沒有證據,咱們就是再冤,這口氣也得往肚子裡咽!」施總自然不信,我和彩兒會害人,我們都知道這是陰謀,但誰也破不開這個陰謀的始作俑者。
用力深吸了一口氣,我繼續又問:「你和彩兒見過面了是嗎?」
施總趕緊道:「被抓的時候見了一次,但沒說上幾句話,她就被警察帶走了!」
「當時彩兒煎藥的時候,還有誰在身邊?保不齊是范國賓家裡那個保姆,給動的手腳也不一定!」咬著牙,我用力想了片刻說:「小保姆那麼漂亮,說不定跟范國賓有一腿;而眼看著阿珍嫂要康復,或許是她為了保全在范國賓身邊的地位,而毒害了阿珍嫂!」
「也有這個可能,只是法醫在現場,並沒有找到任何下毒的證據,所以這才是最難辦的!」施總狠狠地皺眉說。
「帶我先去警局見蘇彩,我要詳細了解事情的始末!」抿嘴望著窗外,越是在這時候,我就越要保持冷靜,彩兒的將來,可在我手裡握著呢,我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馬虎!
可施總卻說:「都這麼晚了,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了,還是等明天吧?!」
我直接說:「馬上去見彩兒!砸錢也好,動用關係也罷,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半小時內,我要跟彩兒說上話!」
堂堂一個東商會,如果我們連這點能力都沒有的話,那豈不成笑話了嗎?!
施總立刻點頭,隨即拿出電話,直接打給了新城的大領導。
我則顫著手,搖下車窗,望著外面的霧雨朦朧;眼淚滑落間,我不停地告訴自己:彩兒不能坐牢,我更不能被誣陷,這件事我必須得弄明白,我絕不能讓背後的人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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