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藥緩了緩氣,又道:「對了,您剛進府衙不久,夫人便使人過來傳話,讓您記得回去用午膳!」
臻蓓抬頭看了看當空的驕陽,嘆道:「這麼快,轉眼已經是正午了!山藥,回去告訴夫人,我午膳就不回去吃了,還要儘快趕往白玉山的靈水寺才行!」
他說著話,已疾步而行。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山藥追在他身後,喊道:「公子,白雲山距離這裡有十里路,您回府用過午膳,再讓寧叔駕車送您過去罷!」
回古府用膳,難免不了被雷氏逮住,刨根問底地糾纏,會浪費掉所剩無幾的時間!
臻蓓腳步猛地一停,轉頭道:「這樣罷!山藥,你讓寧叔趕馬車過來,送我去靈水寺!對了,記得放些吃的東西在車裡!」
山藥用衣袖擦了擦再次狂冒出的汗水,應了聲「是」,麻利地返身向回跑去。
刑部總衙與古府只隔著兩條街,不多時,古家的馬車便停在了總衙大門前。
為方便調查悟善大師的案件,寺院特意騰出一間屋子,充當官府的臨時辦案點。
臻蓓被引至那裡時,臻芝正伏在桌前,專心致志地端詳著手中的紙片,她的身旁立著那個叫悠兒的俏麗丫鬟。
聽到腳步聲,主僕二人齊看過來。
見來人是臻蓓,臻芝站起身走了過來:「這便是在案發現場發現的美人剪紙,你可要瞧瞧?」
臻蓓雙手小心接過紙人:「多謝。」
這小子什麼時候,學了諸多禮數?難道人腦子清醒了,當真會變成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臻芝狐疑地望向他,不過很快便移開眼,轉身向外走去,口中道:「你瞧過之後,把它交還給陳師爺便可!肚子好餓,悠兒,我們先出去尋些吃的東西。」
臻蓓含糊應了聲,沒有留意到她的異樣,他的注意力全被手上的紙人吸引住了。
但見紙上美人側臉含羞帶笑眉目如畫,連帶身上衣裙均被剪裁地栩栩如生,而所用紙張本身,亦是質地柔韌,青中透明,顯然絕非尋常可見的紙。
臻蓓眉頭越蹙越緊,這難道是——
一串呵呵的笑聲,打斷他的思緒,他抬眼便見一位留著山羊鬍的瘦小中年男子,滿臉帶笑疾步走了進來,就見他還未跨進門檻,便抱拳作揖道:「貴人到來,陳某有失遠迎,還請古公子莫要見怪!」
臻蓓連忙還禮道:「不敢,不敢。請問您是?」
那中年男子道:「在下名喚陳禮,為郡守大人的師爺,是專門留候在寺中負責處理雜事的。賀大人已下了命令,這三日有什麼吩咐您儘管提,莫要客氣!」
臻蓓把美人剪紙交於他收好,也不與他客套,開門見山道:「陳師爺,悟善大師遇害的客房是哪一間,能否帶我過去看看?」
陳師爺爽快道:「古公子,這邊請!」
臻蓓隨他穿過一片竹林,來到後院香客們暫居的地方。
靈水寺的客房分為兩等:一等為高級客房,每三四或五六間為一個庭院,專門供給為寺院布施香火頗厚的王公大臣家眷居住;二等客房,為普通香客居住用,三五間一排,或散落在高級客房的四周。
陳師爺邊在前引路,邊道:「悟善大師遇害的那間客房,為一間坐落在西北角的二等客房!」
臻蓓去到那裡,才驚訝地發現,雖說是二等客房,但因一片梅林的遮擋包抄,緊挨著高高的院牆的這六間客房,竟無形之中組成一個與外界隔絕的獨立空間。
陳師爺解釋道:「這裡與其他香房,均隔著一段距離,又被梅林環繞,因而也被叫做梅中院!」
這梅中院自發生命案以後,原先居住的幾位香客,便搬離了這裡,而此院被官兵包圍封鎖起來,一直未再讓非官府的人隨意靠近過。
除了悟善大師屍體被移走,地上的血跡被擦拭掉了,以白灰畫形標註外,其他一切擺設物件仍保持著原先的樣子。
臻蓓走進房中,發現這是一間擺設極其簡單的客房。
房中設有一張軟榻,靠窗的位置放置著一張木桌,桌下整齊擺放著兩把木椅,過於簡潔的布置,使得窗旁懸掛的佛像畫卷,格外的顯眼突兀。
臻蓓進門便被這幅畫吸引,他不由走到畫前,目不轉睛地細細觀察。
畫中佛陀手拈金色婆羅花,意態安祥,面露微笑。
突然,臻蓓眼神一凝,目光鎖定在懸掛畫卷的竹丁上。
陳師爺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一幕,他指著對面牆上突起的一塊木丁,道:「據寺中小僧言,這幅佛像之前是懸掛在對面那裡的!」
臻蓓從竹丁上收回視線,順著他的手指,望向那露在牆面上的半截木丁。
這時,有兵差匆匆來報:「回稟大人,尚書大人到了。」
陳師爺對臻蓓歉意道:「古公子,在下先行告退了!您有事直接吩咐他們去做便可!」
臻蓓忙道:「陳師爺請便。」
陳師爺拱了拱手,匆匆趕往前殿去了。
室內只剩下臻蓓一人,他搬出一張木椅,踩到椅面把畫卷取了下來。
反覆細細查看幾遍畫卷後,他若有所思地把畫卷放到桌上,伸手去拔那枚竹丁,不曾想稍一用力,便輕鬆拔了出來。
原來,這竹丁是被人尋了處窗欞與牆壁之間的縫隙,直接插進去的。
臻蓓把竹丁拿在手中,小心翼翼地繞開上面纖細的絲線。
這絲線細如髮絲,呈半透明狀,很容易讓人忽略過去。
突然,他想到什麼把竹丁放到鼻前聞了聞,臉色登時大變,這味道是——
略一思索,他把竹丁放進袖中,重新打量起這間不大的屋子。
一個時辰後,臻蓓自房中走了出來,對守在門外的一位衙役,急切道:「當時留下口供的幾位證人,可還在寺中?」
衙役回道:「古公子,在的。不過,賀大人答應過他們,不管能不能結案,再過幾日都會放他們離開。」
還沒離開便好!臻蓓稍微鬆了口氣。
那衙役接著又補充上自己的看法:「明面上雖說是人證,可誰心裡都明白,其實就是把他們當成有嫌疑的犯人了!但大家都有事情要忙的,這樣無憑無據,一直把人家囚在寺中,有事不能做,有家不能歸,也說不過去,您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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