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沉中,秦曜漠然冷哼,絲毫不曾理會她手中那碗熱氣騰騰正刺激著胃袋的食物。
林安意見他毫無反應,再次端起旁邊的粥碗,而這一次卻是自顧自的舀入自己嘴中。
「……」秦曜眼底布滿血絲,在目不轉睛的對視中,儼然增添更多的血腥。
林安意並不在意他無聲的恐嚇,將整碗粥悉數吞咽入腹內,最後心滿意足的舔了舔唇角。
「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嘶啞的聲音徘徊在屋內。
林安意放下粥碗,擦了擦嘴,淡然道:「反正不可能會是讓我另外拿一碗上來。」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坐在我面前,不管是以前落魄不堪的時候,還是現在威風凜凜之際,你是第一個敢這麼挑釁我的人。」
「真是我的榮幸。」林安意端起空碗,臨走前瞥了眼依舊對自己目不斜視的男人,心底略微發怵的打開門走出去。
面對那樣一雙如同獵鷹陰鷙的瞳孔,說不害怕,不心虛,那除非是瞎子。
「咚。」合上房門,林安意心有餘悸的長長吐出一口氣,自己好像真的玩過火了。
「裡面藏著什麼人?」
話音一出,林安意驚慌失措的回頭瞪著突然出現的男人。
徐戚宸手中旋轉著打火機,指間夾著一根還未點燃的香菸,顯然他拿在手中純粹只是為了聞那股味道,而並非打算點燃。
林安意緊了緊手裡托碗的力度,傻笑道:「沒有藏什麼人,徐先生怎麼上來了?」
「是嗎?」徐戚宸步步緊逼,最終將她的身子牴觸在房門前動彈不得。
林安意仰望著男人的面容,燈光恍惚的落入眸中,有種朦朧的視覺差異,「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雷宏的人?」徐戚宸伸手穿插過她的身子,正當指尖接觸到門鎖之際,卻被女人強行的脫離。
「請尊重我的隱私。」林安意靠在門前,直接鎖上房門。
徐戚宸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明顯心虛作祟的女人,她的擔憂莫非就是屋內的那個人?
「這裡面沒有什麼別的人,徐先生誤會了。」林安意低垂著雙眸,繞過男人徑直走向樓道。
徐戚宸雙手放回口袋裡,回頭注視著她離開的背影,越發懷疑的看向那扇門牌號。
林安意匆匆趕回大廳,正好遇見吃完東西返回來的林安寧。
「姐,怎麼了?」林安寧瞧著自家姐姐面上的彷徨,急忙迎上前。
林安意搖頭,道:「吃好了?」
「剛剛徐先生說要去趟洗手間,好像去了很久,我正準備過去看看。」
「不用去了,就在這裡等他吧。」林安意坐回沙發上,看見正在收拾桌子的服務員,輕聲問了一句,「附近有加油站嗎?」
服務員淡然一笑,「離這不遠,大概一百米左右就有一間臨時加油站,你可以去看看。」
「謝謝。」林安意捧著水杯,扭頭看著依舊滿目疑惑走近的男人,站起身,搶先一步說道:「附近有加油站。」
徐戚宸嘴角微微勾勒半分弧度,是想支走自己嗎?
「徐先生,我知道你可能會誤會什麼,但是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連累你。」林安意解釋道。
徐戚宸點頭,站在她的側面,低下頭湊近她的耳畔,同是降低聲量,道:「我雖然能力有限,可只要力所能及之事,我一定不遺餘力,我希望你能對我說實話。」
林安意挪了挪身子,「我沒有對你說謊。」
「那就好。」徐戚宸拿起桌上的車鑰匙,眺望天邊的烈日高照,「記住保持通話。」
林安寧對著發愣的林安意揮了揮手,亦步亦趨的跟在男人的身後,他的身上有股很淡的男士香水味道,雖說淡,卻有一種特殊的魔力,經久不衰的瀰漫在自己鼻息間。
車內,兩人相顧無言。
林安寧手指攥緊,眸光總是不由自主的瞥向自己旁邊一手靠在車窗上支撐著額頭,一手平衡著方向盤的男人。
車子雖然受過重創,但畢竟是名貴跑車,依然在海岸線上疾馳奔跑而毫無氣喘之意。
「你姐房裡藏著的是什麼男人?」徐戚宸開口道。
林安寧瞠目,緊張的緊了緊安全帶,「您怎麼知道她房間裡有人?」
徐戚宸莞爾,「猜的,否則她怎麼會這麼急著支走我們?」
「不是,姐是有苦衷的。」林安寧咬了咬唇,「雖然我不懂她在做什麼,可是我明白她都是為了我。」
徐戚宸意味不明的斜睨了一眼旁邊的女人,再次恢復沉默。
林安意站在旅館前,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自己的雙腿隱隱發麻過後才踉蹌的靠在牆壁上。
再等兩天,只要安寧平安的出了國,這些照片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她緊緊的握著那隻普普通通的黑盒子,轉身疾步跑回房間樓層。
「一個人的心理防線再強大,也有崩潰的時候。」秦曜看向打開門大聲喘氣的女人,好似正在自言自語,「也許你比我想像中的堅強,可是自以為是的堅強更為虛弱。」
林安意不予理會男人的話語,走到冰箱前打開拿出兩瓶啤酒。
「你在害怕了。」秦曜再道。
林安意打開酒蓋,仰頭一口氣喝下一半,酒液傾灑,憑著酸澀的味道襲擊著味蕾而無動於衷,未曾來得及吞下的液體正狂妄的從她嘴角染上衣襟,濕透胸前大片光景,襯托上光線的昏暗,竟有一種若隱若現的誘惑。
秦曜未曾再言,望著女人那眼中流淌的憔悴,喉嚨微微一緊,將多餘的話再次吞回腹中。
他問:「能不能給我也喝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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