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機里的工作人員,不少人都經常與卡里斯馬的大貴族打交道。能在這裡提供服務的,並不是什麼泛泛之輩,一定在服務業浸潤多年。更何況,在他們身邊還站著不少曾在索美羅宮就職的事務官與衛兵。
然而,此時此刻,哪怕這位年輕的近衛軍統領大人抬著頭,帶著笑容,問出了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問題,這些身經百戰的卡里斯馬人卻沒有一人站出來回答。
剛剛那巨大而莫名的壓力,就像是被投入了冰冷的湖水,浸泡著刺骨的寒冷,又被人提出來放在太陽下晾曬。不僅身體無法移動,就連視覺、聽覺甚至是嗅覺都變得遲緩,大腦的思考也漸漸停滯。
而當這一切結束,能感受到的是如同深淵一般無休無止、沒有盡頭的恐懼後怕,那種痛苦並不切身,卻如同深入骨髓,帶著絕望,讓在場的所有人的心有餘悸。
周培毅並不知道自己剛剛對這些人做了什麼,他只有模糊的印象,記得自己幾乎有著豐沛到取之不盡的能量,而這些能量隨著他的心跳,不斷被擠壓,直到充盈整個機艙。
可惜,等他和能量終於恢復平靜,周培毅還是發現自己的這些能量,無法在他的身體周圍某一個範圍內形成如同保護罩一般的場能流動。他還是做不到像一般四等能力者一樣的場能領域展開。那些用之不竭的場能,最終還是被吸引到了周培毅的身體裡。
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坐直了身子,看著和自己保持了些許距離的機組成員,說道:「很抱歉,剛剛有些心事。看來,你們也受到了影響。」
很幸運,他的這些能量沒有導致空天艇出現問題,機組成員也成功讓空天艇降落,雖然這其中自動停泊程序的功勞比較大。
「這實在是我的責任,讓大家擔驚受怕。為了表達我的歉意,在場的各位,無論擔當何等崗位。」周培毅笑著說,「給你們批三天帶薪休假,每人獎勵一個月的薪水,你們可以到潘諾亞各地休息調整。」
聞聽此言,在場的人臉上一下子出現了不少輕鬆的表情。這些人多數都出身小貴族家庭,是依附於大貴族的分家與僕從。突如其來的獎勵,而不是更多的責難,實在是很少從大貴族口中得到的待遇。
看到氣氛輕鬆了一些,周培毅又說:「外派的工作一向比較辛苦,我也知道,過去被派到潘諾亞也不是一件有前途的工作。不過呢,我希望這些事情有所改變。我們會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希望大家和我共同努力。」
面面相覷的事務官和衛兵們,再次互相交換了眼神之後,紛紛點起頭來。
「回到我最初的問題,下面的潘諾亞大人們,等了多久了?」周培毅笑著問。
這是個有一點危險的問題,如果如實相告,那麼讓各位潘諾亞大人物等在下面所引發的外交上的誤會甚至是問題,這些責任應該由誰來承擔?遲遲沒有叫醒特使大人,這一責任又該如何承擔。
剛剛特使大人笑容滿面的親和模樣,和再之前他那駭人的壓制,都是這位特使大人表現出來的面貌。這會是真實的他嗎?他在用這些獎勵偽裝自己,誘惑大家回答,然後把外交的責任推卸出去嗎?
好在,事務官們可以依賴他們經驗豐富的主任,這位曾在索美羅宮任職,只是因為性別不合適沒有能夠進入內廷的事務官站出來,回答說:「大人,您的專機按照預定的時間,準確無誤地抵達了潘諾亞的機場。潘諾亞人非常重視大人您的到訪,早早就在這裡等待著您的到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具體等了多久。」
這是很聰明的回答,撇清了每一方的責任,唯獨沒有準確回答特使的問題。
周培毅看著這根老油條,當然對他和其他人的顧慮心知肚明。
他笑了笑,說道:「既然他們在等,就讓他們多等一會。我知道,你們很害怕給自己惹上什麼麻煩,擔心今天的事情變成外交事件,擔心我,會把今天的一切責任推卸給你們。這無可厚非,我能理解。我不會那樣做,也願意給你們一些額外的優待,但是,我希望我的問題,得到的不是這種回答。」
他頓了頓,眼神突然變得冰冷了起來,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讓所有人再次感受到剛剛如同深淵一般的恐懼。
他的聲音,像這深淵中千萬年不曾流動的池水一樣冰冷:「現在我問第三遍,也是最後一遍,下面的大人,等了多久?」
為首的事務官吞咽下口水,緩解自己的畏懼與緊張。本能告訴他,只有誠實的回答,才是他救命的稻草。
「一個小時了,大人。」他顫顫巍巍、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好,很好,讓他們等足兩個小時,再打開艙門。」周培毅說,「把機艙里的紅茶、美酒,和那些準備好的餐食都拿出來,不管機組上有多少人,我允許你們在這裡飽餐一頓。」
很多人聽到這條命令,都暗自興奮了起來。果然這位特使大人雖然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卻相當慷慨。
但為首的事務官還是感到擔憂,他鼓起勇氣,問道:「大人......讓潘諾亞的大人們這麼等,會不會引發什麼外交問題啊?」
「會,我就是來惹禍的。」周培毅已經打開了自己手邊的酒櫃,把裡面卡里斯馬王國徽記的特質美酒拿出來,直接扔給事務官和衛兵們。
「可是大人......」
「你已經勸過我了,盡到了你的責任,不要擔心事後會有人追究你。」周培毅要求衛兵們把美酒的瓶塞打開,又指揮著他們到廚房把所有食物都拿出來,「決定是我做,如果因此產生了什麼嚴重的後果,我相信陛下一定會明鑑,追究我的責任。所以,你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
他從空天艇的窗戶,瞄了一眼在外面的潘諾亞人,狡黠地一笑。
貝拉露絲已經感受到了我的善意,潘諾亞人如果希望能從他們那裡借鑑到什麼經驗,可就是痴心妄想了。人有選擇的權力,卻沒有不選擇的權力。面對侮辱,潘諾亞人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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