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瞳劍 章十九：武林，積雨閣
「拋棄士兵的主將最終也會被他的士兵拋棄，我能做的不多，我只想說的是，想要傷害你們，先要跨過我，如果你們還當我是你們的將軍，就聽我也許是最後的一個命令。」
「這是將軍說的最後一句話，隨後我們回來了。」
霍臣俞到最後已經羞愧的說不出話來。
眾人這才知道事情起因，朝著尹東和廖凱兩人看去。
尹東冷笑一聲：「霍臣俞不服軍令，擅自做主，依律，杖刑…」
不等他說完，廖凱冷笑：「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從，何況將軍的命令也未必正確。」
尹東頓了頓，這時，他身旁有人在他耳邊低語道：「將軍，徐昕現在不在軍營之內，在離開之前，和廖凱將軍商議過什麼事情，但內容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尹東眼睛一亮，眉頭卻鎖的更緊了，獰笑一聲。「哼，徐昕，我是大將軍，不是你，沒必要讓你來指點我。不過你說的對，不能寒了將士們的心，來人，拖出去，杖一百軍棍。」
廖凱大吼一聲：「尹東，你敢？」
萬人敵的名頭也不是白叫的，這一聲震驚了周圍所有的人，但不包括尹東。
尹東儘管氣的眼睛直跳，但還是沉聲說道：「廖凱目無軍法，以下犯上，來人，給我拿下。」
廖凱冷笑一聲，他身後則是出現了一個壯漢，獰笑道：「早就聽說廖凱將軍外功厲害，今日，也讓我領教領教吧。」
……
朱於飛驅馬與徐昕並肩而行，看著身旁這個丰神如玉的儒將，還是開口道：「多謝將軍相助。」
徐昕道：「我知你心中諸多疑惑，你和鍾鄔的行軍路線也是我使得手段，至於你能屢建奇功，引得奴兒瑪追殺卻是我始料不及。」
「剛剛為何不掃平奴兒瑪？」
「打仗許久，我們互有勝敗，剛剛我不過是人數上有些優勢，但畢竟奔襲良久，若是真正開戰，恐怕勝負在兩兩之間。況且…」
「況且，攘外必先安內，不是嗎？徐將軍，你終於下定決心了。」
「希望我的這個決心不會讓我後悔。」
朱於飛大笑，策馬揚鞭。
……
尹東滿臉震驚，看著相鬥的兩人，不敢置信。
「你怎麼可能這麼強？」他甚至驚呼出聲。
沒有花哨的比斗，只有拳拳相交的比拼，比的就是誰的身體更強。
沒有太長的時間，這就是一邊倒的戰鬥。
廖凱擦了擦臉上的血跡，這血跡不是他的，是他身下那個**蠕動、半死不活的江湖人士的。
他冷笑看著尹東：「你還有什麼手段？」
尹東和廖凱在大將軍手下共同對敵，照理來說，廖凱不可能這麼強。這下倒好，廖凱不除，那餘下的手段也未必管用。
他憤恨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人，冷哼一聲「廢物」，轉身離開。
霍臣俞則是焦急的朝著廖凱道：「廖將軍，朱將軍他…」
廖凱擺擺手，道：「徐昕在外，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還沒說完，他突然咳出一口血來。
親兵圍上，被他推開。
「慌什麼，老子還不能受點傷是怎麼著？他奶奶的，錢無量徒弟的體術果然非同一般，他日老子定要向他師傅討回來。」他就這樣罵罵咧咧的走遠了。
……
姚聖寶數人身著甲冑，身後跟著軍營中大半的千夫長和百夫長。眾人來到尹東面前，姚聖寶面色冷峻。
「尹東大將軍，請您解釋一下這個是什麼？」姚聖寶從懷裡掏出一份供詞，扔給尹東。
尹東結果，一看，面色微微發白，手一用力，供詞便被撕破，七零八落。
「哼，我怎麼知道，你們不安分守己卻還是在這無事生非，想要造反不成。徐昕呢，是徐昕讓你們這麼做的對不對？他人呢？」
鐵飛花蹙眉寒聲道：「此事與徐大哥無關。不過，大將軍你說造反？恐怕造反的是尹東你吧？」
她的聲音清脆聲音越來越大，更具有穿越力，下方的士兵們聽到的有不少。一時間，竟紛紛安靜了下來。
劉天成是一位副將，是跟隨大將軍很久的軍中老人，年紀略大，在軍中威望很盛，這時候開口道：「兄弟們，咱們的大將軍尹東勾結韃靼，鍾鄔親口證詞在此，證據確鑿。況且此人平日親近美色，貪贓軍餉，而且帶兵不力，早就沒有資格做我們的大將軍，今日，我們就是想要給大家討一個公道，給我們西北軍討一個公道。」
尹東聽罷，眼色狠毒，說道：「不要聽他們的一派胡言，我是朝廷任命的二品大將軍，掌虎符帥印，在打仗關頭奪我兵權，是何道理，你們才是想要謀反吧。來人，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下方士兵紛紛看向左右，竟然還是有一些移向尹東身旁。
尹東大笑一聲，「徐昕，已經撕破了臉皮，你怎麼還不出來？」看著手下五千的人馬，他的心中略微安定了下來。
果然，沒片刻，徐昕和廖凱並肩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同來的，還有朱於飛。
徐昕深深的看了尹東一眼，問道：「大將軍，今日之事不管如何，你要給所有的弟兄們一個解釋，否則，我們都不知道現在是在打仗還是在和韃靼玩過家家的遊戲。」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哼哼，僅憑一份供詞一些捏造的證據就想奪到兵權？做夢呢，本將軍就不信你敢真的做什麼？從我手裡面搶奪兵權只有一戰，但是本將軍相信你沒這個膽子，如今戰事吃緊，你怎麼敢當這個罪人。」
廖凱跨前一步，整個人氣勢猛地一增，「徐昕不敢，那你就試試我這條瘋狗敢不敢。」
說不害怕是假的，尹東知道軍營之中沒有人是廖凱的對手，但是今日他不能退，一旦退了，沒有了地位不說，以他平日所做都未必能留得住性命。但他更怕的卻是二人的聯手，這次只怕大將軍的權利就要給徐昕或者廖凱了。
徐昕也不管尹東的想法，只是淡淡說道：「大將軍，這是我最後一次稱呼你為大將軍了。今天，有什麼遺言就說出來吧。」
「這麼多長戰爭，大將軍去世，兄弟們死傷好多，原來是有內奸。」
「誰？」尹東皺眉問道。
一時間，無人講話。
「告訴我，內奸是誰？」尹東顫聲問道。
朱於飛嘴角勾起，「還能有誰？我親愛的內奸大將軍。」
「不，我不是！」尹東怒吼一聲，「你們想奪權我能理解，但是這樣冤枉我，是不是太過了？」
徐昕在大帳內來回踱步，徐徐言道：「鍾鄔勾結奴兒瑪，已被廖凱殺死，在死之前，他供出你害死大將軍之事。」
「不可能，我不過是與韃靼...」
突然，尹東一下在坐倒在地，喃喃道：「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
朱於飛則是走到他的旁邊，低聲道：「我知道你什麼都沒有做，這些不過是我讓樂平說的罷了。」
尹東不敢置信，眼睛睜的大大的，狠狠地看著朱於飛。
「鍾鄔是一個蠢人，我讓他以為只要聽我的，就能活下去，就不會死。」
尹東狠狠說道：「可是，他死了。」
「徐將軍說過了，人，不是我殺的。」
「人都死了，沒有人會相信的，而且，今天，你會死。」
「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為了什麼？」尹東似乎知道是不可為，有些頹廢的問了一句。
「因為你是七皇子養的一隻狗，在你這隻狗真的會傷人之前殺了你，看七皇子的笑話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
「為什麼？為什麼？七皇子在當今的幾個皇子中出類拔萃，若是你輔佐他，將來也少不了你的好處，現在你得罪他又有什麼目的？」
朱於飛的眼睛眯了起來，「你的話太多了，要說的我都說完了，此刻，城中，你的房間內，數萬兩黃金想來已經搜出來了吧。你可以安息了。」
「哦，對了。讓你死的明白一點，有一天你喝醉了，和兩個侍女說出了你謀害大將軍的事情。碰巧，兩個侍女聽到了，告訴了我。當然，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在你死之後，這些都是真的。第一天來了，我就計劃了一切，現在，你可以用自己的頭顱去祭大將軍在天之靈，也不錯了。」
朱於飛這番悄悄話說完，直起身子，往外走去。
尹**然發狂似的獰笑，「我不會束手就擒的，就算是殺了我，死無對證，你怎麼堵得住悠悠之口。」一邊說著，拔下腰間的刀朝著朱於飛砍來。
周圍這麼多人，朱於飛根本沒有打算躲避。果然，廖凱上前一步將尹東打翻在地。
……
廖凱提著尹東的人頭從大帳里走了出來，帳外，所有的將士們看到他手中的人頭，齊齊跪下，徐昕幾人也不例外。
萬人齊聲呼喊「大將軍走好！」
……
戰爭結束了，以奴兒瑪的屍體被朱於飛高高挑起而結束了。
韃靼降了。
朱於飛脫下了戰甲，足足睡了三天三夜。
廖凱殺了尹東，引咎離職，如今，身為白衣。
……
小房間外面是兩個特意安排的兵痞。
「喂，我說，裡面這個細皮嫩肉的奸細怎麼辦？」
「哼，冒充欽差大臣，死罪，不過，在他死之前倒是可以滿足弟兄們。」第二個人說完還淫笑了幾聲。
劉文房，剛過而立之年，現任戶部尚書，仕途從來便是一帆風順，這次被授予這個職位來西北軍宣讀聖旨，在他看來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誰知道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剛剛報上名號竟然被人關到一個屋子裡，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過，吃喝拉撒睡都在房間內。如今，便桶不時的散發出惡臭，自己早已是吃不下東西。別說沐浴了，連洗個臉都不成。
如今聽到外面的兩個兵痞說話，他痛苦萬分。
「罷了罷了，我劉某人今日遭遇此劫，也是命中注定。但我堂堂五尺男兒，今日就是死也不能便宜了你們。」
說完便解下腰間腰帶，正要想辦法掛在房樑上呢。
「咯吱」一聲，房間被人推開，廖凱神色淡漠的進來了。
「殺尹東的是我，但是我不後悔，如今我已辭去軍職，大人可以給朝廷一個交代了。」
劉文房面色通紅，連忙背過身去將腰間系好。
這才回頭，看著英武的廖凱，感慨道：「久聞廖將軍盛名，今日得見，劉某這幾天的苦也不算白受了。既然尹東證據確鑿，狼煙軍團也打了勝仗，劉某回稟聖上定會如實稟報，盡力而為。只是不知道將軍將要去往何處？」
廖凱嘆息一聲，「我本以為此生都會在軍隊中，可惜，如今我已不能回頭。倒是有一個有趣的人給我推薦了一個去處。」
劉文房疑惑道：「哪裡？」
「武林，積雨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