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瞳劍 作品引讀

    雙瞳，即「一目兩眸」又叫重瞳。

    古代相術認為重瞳是一種異相、吉相，象徵著吉利和富貴，往往是帝王的象徵。

    而一般擁有重瞳的人，壽命都不久遠，在古代，一直被視為過慧易夭。中國歷史上有許多「重瞳」的記載，倉頡、李煜、黃初平、王莽、項羽等人均是雙瞳。

    倉頡，龍顏四目，生有睿德，仰觀奎星環曲走勢，俯看龜背紋理、鳥獸爪痕、山川形貌，寫下第一個漢字，開創文明之基，字成而天地驚、鬼神泣。

    顏回，字子淵，十四歲拜孔子為師，是孔子最得意的門生，被尊為儒家復聖。

    項羽，力拔千斤氣蓋世，巨鹿一戰中坑殺二十萬秦兵，秦末一度掌握中國統治權的西楚霸王，後人詩文中常稱「楚重瞳」。

    李煜，南唐末代君王，著名詞人，字重光。他的詞，超逸絕倫，虛靈在骨。芝蘭空谷，未足比其芳華；笙鶴瑤天，詎能方茲清怨。雖是薄命君王，卻不失為絕代才子，千古詞帝。

    ……

    雙瞳之人，資質天妒，上天不佑，偏偏給周圍之人帶來劫難。

    有這樣一位少年，出生之時，生母離世，和他一同出世的哥哥從未謀面。

    後來被人以絕世內力逆天改命，封印雙瞳，自此，他容貌大改，性情大變，愈發的溫和純良、優柔寡斷。

    直到一次，他功力盡失，封印鬆動，他的體內產生了第二種人格，這種人格讓他殺伐決斷，魄力非凡。

    同一副身體，一個是赤子之心、天真善良，一個是孤冷霸道、復仇心切。

    一個多情，一個專情。

    是一人，也是兩人。

    一個可以對敵人心善，不願手染鮮血；一個心冷獨獨對一人心暖。

    他們都愛上了同一個女子，可偏偏這個女子只愛他們中一人。

    他遭遇了武功盡廢、世人嘲笑、師兄背叛，他也經歷了勾心鬥角、生死絕殺、爾虞我詐。

    他最煎熬的不是從屍骨中站起，而是被摯友刺了一劍。

    他愛錯了人，卻沒有錯愛人。

    當他滿身傷痕，最終睡醒時，他所虧欠的一人已經不在他床邊。

    ……

    一個小孩，灰頭土臉，但是眼神明亮，一瘸一拐的走著。

    他沒有發現，在他身後數里地，一個長須白髮，精神矍鑠的老人正跟隨著他。

    看來是累的不輕，走到了一個樹林旁邊，小孩兒已經是氣喘吁吁。小孩兒找到一個石頭，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然後他眼神一亮，從懷裡掏啊掏，終於，讓他掏出來了好幾塊桂花蜜糖。

    他嘻嘻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然後滿足的看著手中的桂花蜜糖，舔了舔嘴唇。

    桂花蜜糖色澤亮麗，芳香撲鼻，看來不是凡品。

    他看著桂花蜜糖，一時間竟然有些捨不得吃掉。

    突然，他聽到一陣咕嚕嚕的聲音。

    「咦？」他輕輕出聲，突然，那個聲音又響了，不是他的肚子叫。他小腦袋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看到了另外一個「小叫花子」。

    髒兮兮的臉蛋，已經有些破損的衣服，個頭比他還矮，看來比他更小。

    這個小叫花子眼神如同琉璃，散發著讓人明顯感受到的高貴氣息。

    小孩兒眨眨眼，突然皺皺眉，把手中的幾塊蜜糖遞過去，澀聲問道：「你吃嗎？」

    這個小叫花子突然退後一步，有些害羞和害怕，渴望的看了桂花蜜糖一眼就強忍著收回了目光，微微警惕的看著小孩兒。

    小孩兒看到這個小叫花不是衝著他的蜜糖，鬆了一口氣，小孩兒也不是很愛說話，便不再搭理小叫花。

    小孩兒看了看不多的桂花蜜糖，眼中流露出不舍。咬咬牙將三塊蜜糖又放進了貼身的小口袋，手裡面只拿著兩塊。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感覺到美妙的滋味，才一口咬下一小塊兒細細品味甘甜，旁若無人的吃起來。

    過了好長時間，他才將手中的一塊兒蜜糖吃完。末了，還舔了舔手指，然後將目光放在第二塊上面。

    「咕——」

    一聲飢餓的肚子叫聲傳來，小孩兒才想起來那個小叫花，扭頭看去，就見他咽下口中的口水。

    小孩兒看他比自己還小，又看他獨自一人。就站了起來，掏出蜜糖塊兒遞給他。

    小叫花又退後了一步，小孩兒有些不解。

    「很好吃的，你嘗嘗。」

    小叫花就算意志再堅定，也不過是一個餓極了的小孩兒罷了。終於，那個小叫花子不再後退，警惕的上前兩步抓住了那塊蜜糖。

    看來是餓壞了，他一下子都放在嘴巴里，不停的嚼著。

    小孩兒有些心疼這塊兒蜜糖，將頭扭向一邊不再看。

    不一會兒，小叫花就吃完了。

    「謝…謝謝。」

    弱弱的聲音從小叫花的口中發出，雖然有些害羞，但是聲音很是清亮悅耳。

    小孩兒扭頭看他，撓撓頭不知道要說什麼。

    「沒事沒事…你夠不夠，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

    誰知道小叫花聽到了之後，連連擺手，「不要了，不要了，我吃飽了。」

    誰知道，剛剛說完這句話，他的肚子再度的叫了一聲。

    小孩兒看他順眼，咬咬牙，又掏出來兩塊蜜糖遞給他。

    小叫花打扮的可憐小孩兒柔弱的說道：「娘說過，做人不能貪得無厭，所以，我不吃了，但是，還是謝謝你，大哥哥。」

    小男孩兒的心一下子滿足了，這一聲「大哥哥」喊的真甜。他抓住小叫花的手，將兩塊蜜糖塞過去。

    「我比你大，給你吃是應該的。」

    小叫花畢竟還小，沒有堅持太久，就開始吃第二塊。

    他看到小男孩兒不停的看他，有些不好意思，用手遮住了小嘴巴才細細的吃下第二塊和第三塊蜜糖。

    小男孩撓撓頭，不知道要說什麼。

    「那個，我叫鳳凰，你叫什麼？」

    「我叫婉馨。」小叫花說著，對著他輕輕一笑。

    小男孩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感覺這個小女孩看著極為舒服，竟然呆滯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

    「你是女孩兒？」小鳳凰問道。

    小婉馨羞澀的扯了扯衣角，輕輕「嗯」了一聲。

    ……

    男子突然感覺臉上有些冰涼，醒了過來。剛剛困難的睜開眼睛，卻感到渾身刺骨的疼痛，他掙扎著，撥開壓在身上的屍體，艱難的站起來，也不管手臂上的毒箭，仰頭看著璀璨的星空。

    「活著真好。」

    他呆呆的抬頭，好久好久，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既然我還活著，那我還要繼續未完之事。」

    大圖謀，必有大風險。

    月光下，他的步履雖然蹣跚，卻堅定自如。

    ……

    紅牆綠瓦，遮住了一片庭院外的風景，也遮住了庭院內的自由。

    日上三竿，總有人慢悠悠起床。慵懶洗漱過後，也不束起頭髮，隨意的披散著，坐在小湖邊的小亭子裡，小亭里只有一人、一桌、一琴以及幾個果盤。

    不時的啖下一顆顆荔枝，享受著夏日難得的清涼。

    一隻手托住古銅顏色的下巴，一隻手隨意的灑下魚食，引來數百艷麗鯉魚爭相奪食，一時間，湖面上翻滾著，水花四濺，烈日下，更顯得波光粼粼，煞是漂亮。

    「成千數百的鯉魚都希望一躍龍門，但爭搶的終究只是主人手裡的一把魚食，可笑至極。無論是寒門學子還是武林莽漢，爭搶的無非是名利，而他們卻不知道，當自己爭搶時，卻早已不會飛離這水面。」

    冷笑一聲，「人心，真是可笑。」

    說這話的人是一個青年男子，身穿淡黃色衣衫，袖口更是繡有紫龍，這一身皇家的衣衫似乎說明了什麼問題。

    此人容貌近乎完美，若是單獨看他的每一個部分，均是可以，似乎尚不足以讓人驚嘆。

    一字眉，雙眼不大，鼻骨適中，厚薄均勻的唇，稜角分明卻不過分的臉龐。

    但是這一切組合在一起，就是難以形容的俊朗。氣質更是奇異，容貌俊美，偏重一分陰柔，尤其是嘴角那一抹弧度，突顯出一份邪異與不羈。笑容收斂間，陽剛的男子氣質充滿臉龐，眼神堅毅，漆黑的眼瞳似有一份說不清的深邃。

    忽然，男子把所有魚食全部扔進了湖中，仰天長嘆一聲：「寂寞呀！」

    然後，他突然坐起，細長的雙手拂過琴弦。

    飄渺聲，裊裊漸起。

    一時間，琴聲，風聲，水花聲構成了一副夏日難得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