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成大醫院。
劉嘯天坐在病床旁,握著老爹那一雙充滿滄桑的手,靜靜地看著昏迷不醒的老爹,一言不發。
鄭凝雪則是站在一旁,表面上看起來顯得十分平靜,但是內心早已翻江倒海。
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他的身手為什麼會那麼好?
他到底是不是那個色魔?他看起來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應該不是,但是他和那色魔又有太多的共同點!
……
鄭凝雪感覺心中似乎堆積著萬千個疑問,而這些疑問都是有關劉嘯天的。面對著這個謎一樣的男子,鄭凝雪有種強烈的進一步了解他的衝動。
也不知道站了多長時間,劉嘯天一直低著頭看著劉老爹,甚至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當劉老爹終於醒來的時候,漫漫長夜已經過去,東方已經發白。
劉老爹側身看了看劉嘯天,嘴唇微微顫抖著,劉嘯天見狀,連忙道:「爹,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
劉老爹搖了搖頭,拍了拍劉嘯天的手道:「老爹這副老骨頭還能撐得住,沒事!沒事!你有沒有受傷?」
劉嘯天一直都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是看到老爹都這樣了還關心他時,他實在忍不住,還是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淚。
劉老爹見狀,眉頭微皺,笑道:「別哭!別哭!男兒有淚不輕彈,有什麼好哭的,被他們給突然綁架了之後,老爹雖然不想讓你去冒險,但也知道你的實力,你是好爹的驕傲,只是今後一定要小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劉嘯天抽了一下鼻子道:「是孩兒不孝,老爹都這把年紀了,還讓你為我的事遭罪!」
劉老爹笑了笑道:「你這小子還跟老爹說這話?沒事,老爹鼓勵你懲奸除惡,即使是賠上老爹這把老骨頭,也無所謂!」
劉嘯天以異常堅定的口吻道:「絕對不會有下次了!爹,你隨我回家吧,不要再住在養老院了,這樣我也好保護你。」
劉老爹哈哈大笑道:「我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人,我這麼大歲數了,一條腿都踏進棺材裡了,還怕他們?而且老爹真的離不開養老院的那幫老夥伴啊!」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這次出了這事,我一定會告訴田敬民那老傢伙,讓他出點小錢,多雇些保安,裝個門禁系統什麼的,加強一下敬民養老院的安保。你今後再多去走動走動,肯定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
見他還是那般執拗,劉嘯天只得暫時不提這事。
劉老爹又詢問了一下他是如何制服那些混混,以及那些混混後來被怎麼處置的之後,看了看站在那裡的鄭凝雪,道了聲「謝謝」。
鄭凝雪本來對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就十分動容,聽他說謝謝後,她竟然有些慌張,連忙道:「我……我是警_察,應……應該的!」
劉老爹微微地點了點頭,向劉嘯天使了一個臉色。
劉嘯天幫劉老爹往上拉了一下被褥後,示意了一下鄭凝雪,走了出去。
兩人來到陽台上,都是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看著東方美麗的霞光以及不遠處美輪美奐的晨景。
劉嘯天掏出一根香菸,靜靜地抽著。
而鄭凝雪則是柳眉微皺,一時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個……」
「你……」
劉嘯天咳嗽了一聲道:「你先說!」
鄭凝雪道:「看得出來,你們父子感情很深。」
劉嘯天道:「我從小就是個孤兒,要不是老爹收養我,恐怕就沒有我劉嘯天。這次謝謝你,你犧牲很大……」
鄭凝雪有些尷尬地撩了一下耳旁的髮絲,咬了咬嘴唇道:「其實拉鏈一直都是處在衣服中間靠上的一點位置,這也算是一個小技巧,我微微俯身,容易給他造成錯覺。為了救出老人家,這點犧牲沒什麼,而且這次曾霸天肯定難逃法律的制裁,你的功勞很大!」
劉嘯天張口吐了一團煙霧,極目遠望。
在這次救出老爹的過程中,鄭凝雪的機智、勇敢以及細膩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雖然他不知道她現在到底還認不認為他是色魔,但是為了報答她幫他救出老爹,那個色魔他是擒定了!
劉嘯天猛然轉身,一雙鷹眼緊盯著她看,這突然的舉動倒是把鄭凝雪給嚇了一大跳,她有些慌張地向後退了兩步道:「你……你想幹什麼?雖然你看起來有情有義,但是我還是不能完全確定你不是那個色魔,你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就抓住那色魔,反正你身手那麼好,對你來說,問題應該不大!」
聽到這話,劉嘯天真是有點哭笑不得了,他用手抹了一下鼻樑道:「四虬被擒、曾霸天被逮,包括接下來色魔被抓,這些統統都是你的功勞,和我沒半天關係。」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一塊可以雕琢的美玉,大可不必活在別人議論的陰影中。你的機警、果敢和智謀決定了你即使沒有很有權勢的老爹,依然可以大有一番作為!我想通過擒住這些歹徒來幫你樹立點信心,但是作為回報,我的要求只有一點,那就是今後不要那麼一根筋!」
輕咳了一聲,劉嘯天繼續道:「這天下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世人終究逃不過一個『利』字,所以你也不要一口就把別人給咬死了,那樣對你今後的發展可沒有什麼好處,囉嗦了,就這些……」
聽了他的這麼一番話,鄭凝雪心中有種莫名的感動,他竟然沒對他有個有權勢的老爹說什麼,而且在她一再說他就是那個色魔的時候,他竟然還要幫助她。
她不得不再次審視一下眼前的這個異常神秘的男子,實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她道:「你……到底是什麼背景?」
劉嘯天笑道:「不就是你說的色魔嗎?」
「你!你不告訴我,我也一定會查出來的!」
劉嘯天聳了聳肩道:「隨便你,你愛怎麼查就怎麼查,這是你的自由。」
鄭凝雪將嘴角一翹道:「你別忘了你現在身上還中著毒,信不信惹毛了我,我不給你解藥!」
劉嘯天向她面前走了一小步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應該不是毒,只不過是可以讓沾到的皮膚小範圍變色的化學製品而已,對不對?」
鄭凝雪一愣,有些心虛地向後退了一步道:「你……那就是毒,而且還是劇毒!」
「我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還要繼續往下裝嗎?我也是剛才才留意到手腕上的顏色已經淡了很多。放心,即使不是毒,我也會幫你擒住那色魔的,我這人向來言而有信!」
鄭凝雪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匆匆地低下頭,她覺得這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她好像拿他根本沒轍。
要不是他主動配合,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看到她的兩個黑眼圈後,劉嘯天道:「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我會去找你的!」
「不行!」
「嗯?」
「我的意思是說我要等到你老爹出院,他還要去一趟警局,當證人,畢竟他們綁架了你老爹,他肯定要出面!」
劉嘯天算是看出來了,她還是對他不放心,不過她既然這麼說,他也懶得說什麼,只是淡淡地道:「但願你不繼續死纏爛打!」
「切!咱們倆的賬還沒算完呢,對你死纏爛打那是便宜你了!」
劉嘯天搖了搖頭道:「我可是記得某人說過如果我證明我不是色魔,抓到真正的色魔後,某人可是要給我當牛做馬的。好啊,既然你想死纏爛打,等我抓到那色魔後,我讓你死纏爛打個夠!」
看到劉嘯天色眯眯地看著自己,鄭凝雪心中咯噔了一下,但是她是一個不服輸的女人,她將頭一揚,充滿挑釁意味地道:「哼!誰怕誰,咱走著瞧!」
不過,就在她抬頭的一瞬間,那晨風中不知道夾在了什麼東西吹入她的右眼中。
鄭凝雪連忙伸手揉了揉,但是不但越揉越疼,而且眼淚還不停地流著。
劉嘯天見狀,真是有點想笑。一個看起來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竟然也有這麼無奈的一面。
他上前走了兩步,湊到鄭凝雪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玉手道:「別揉了,小心把你眼睛給揉瞎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好難受啊,感覺又疼又癢的!」
劉嘯天用手托起她的香腮,見她右眼通紅,直接道:「我來幫你看看。」
鄭凝雪十分警惕地向後退了一步道:「你……不需要你幫忙,拿開你的手!」
劉嘯天微微搖了搖頭,一個閃身竄到他的面前,一把環住她的柳腰,將她向後推了一小步,逼在柵欄拐角處,直勾勾地看著她道:「別動!」
本來還在反抗的鄭凝雪愣了一下,磕磕巴巴地道:「你……你不要亂來!」
劉嘯天也沒吭聲,直接伸出手,用手指輕輕地掀開她右眼的眼皮。
他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鄭凝雪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而實際上,他此時的心跳聲也在不斷地加快。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仔細地看著她的俏臉,她的臉頰就像是一塊剛出水的豆腐一般,水嫩水嫩的,劉嘯天感覺如果他用手輕輕一捏的話,都可以捏出水來。
她眉宇之間的那顆美人痣隨著那又彎又長的睫毛的波動在她的柳眉之間若隱若現。劉嘯天對於這一點也感到奇怪,遠距離看她的那顆美人痣顯得很明顯,但是近距離看反而不那麼明顯了。
看了幾眼她那有些發紅的眼眸,劉嘯天輕輕地吹了幾下,她的身體亦是跟著微微地顫動了幾下,待他又將臉向前湊了湊之後,鄭凝雪有些尷尬地閉上了左眼。
劉嘯天見吹並不能解決問題,他猛然低頭,伸出靈舌,往她眼帘里一勾,直接將那如同沙粒般細小的東西給卷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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