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半個月,方健和余惠亮兩人白天在神經內科,跟著上級醫生查房、記錄。空閒時間方健和陳厚功去急診室幫忙。因為有著兩位大佬罩著,他們時不時可以撈到一些小手術。方健也就罷了,陳厚功每次都會興奮得嗷嗷直叫。
到了晚上,方健和余惠亮就會回到學校,繼續進行化合物的提煉和培養。
當然,這一切都是方健在掌控的,至於余惠亮嘛…他所謂的打下手,最多的情況就是洗燒杯和試管,半個月之後,他已經練出了極為強大的能力,如果有一篇的論文叫《如何又快又乾淨的清洗燒杯和試管》,那麼他一定可以寫得十分生動和有趣。
這半個月中,方健五次提煉出新的化合物。按照他的記憶推斷,這些化合物肯定已經達標,如果再用某種手段製作成藥丸或者是藥劑,基本上帕金森特效藥就已經可以成型了。
但是,方健每次都是默默搖頭,將藥劑不聲不響地倒掉了。
對此,一竅不通的余惠亮毫無異議,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真相。
方健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如果試驗了n次能夠成功,那還有一點兒說法。但是,如果試驗一次就能成功…哪怕方健再說自己是天才,估計余惠亮也會有心將他的腦袋敲開來看一看了。
不過,五六次能夠成功…這其實也有點兒掩耳盜鈴的嫌疑,但最起碼比一次性通關要好得多吧。
看著手中的試管,以及裡面淡綠色的液體,方健的眼眸隱隱發光。
「老方,這樣成了麼?」余惠亮的臉色卻是有些陰晴不定。
方健緩緩點頭,道:「差不多了。」
余惠亮遲疑半響,道:「老方,a2ar很有可能是當前pd研究中唯一的非多巴胺能靶點,你確定這東西有用?」
「咦,你對這方面也有研究?」方健驚訝地問道。
作為一名醫學生,知道一些基礎不足為奇,但更深的內容就不一定知曉了。若是沒有刻意的去學習,一般的醫學生未必說得出這句話。
余惠亮無奈地嘆道:「你都開始研究這東西了,我就算是臨時抱佛腳,也要學一點啊。」
方健緩緩點頭,雖說余惠亮學的只是皮毛,但有這份心就已經十分了不起啦。
「a2ar在中樞神經系統中會被紋狀體選擇性地表達,這是由在pd中喪失的多巴胺能黑質紋狀體的神經元支配。」方健慢慢地說著,他的雙目中閃動著奇異的光彩:「a2a拮抗劑可以持續地逆轉帕金森綜合症的運動缺陷,但並不誘導或惡化人類的運動障礙。而且,a2ar在潛在的神經變性過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這顯示它的拮抗劑具有著神經保護作用,所以可以試一試。」
余惠亮瞠目結舌地看著他,道:「老方,你這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啊?」
「試驗中啊!」
「可是,我沒看你做過活體實驗啊。」
方健頓時一怔,他扯動了兩下嘴角,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這些資料有些是公開化的,但真正起到定性作用的,還是高維世界的試驗結果。
正是因為尋找到了合適的化合物,所以他們才能成功地治療帕金森綜合症,就好像人類研究出抗生素之後,肺炎等絕症從此不再是絕症的道理一樣。
有時候,醫術的進步,其實就是一紙之隔。但是,想要突破這層紙,需要的卻是持之以恆的研究實驗,以及足夠的運氣。
「惠亮啊。」方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我們這樣的環境和條件,你以為能做活體實驗麼?」
「不可能。」余惠亮毫不猶豫地道:「我們沒錢。」
一個化合物找出來,到最終變成給人服用的藥丸,其中要經過的手續極為繁瑣和複雜。
在這個過程中所消耗的,可不僅僅是時間,更主要的是金錢。若是沒有足夠深厚的底蘊,根本就別想開發什麼新藥。
人們都在罵進口藥如此昂貴,藥商要錢不要命。但事實上,開發藥品的藥廠卻也有著自己的無奈。如果沒有超級高昂的利潤,他們拿什麼來付科學家的薪水,拿什麼來更新設備和研究新藥。
沒有投入,哪有產出,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只是,在生與死的面前,很少有人可以保持足夠的冷靜罷了,再加上某些聖母婊的推波助瀾,才會導致一片怨聲載道。
當然,依附在藥品渠道上敲骨吸髓的那批人確實該殺。只是,這批人往往才是掌握話語權的人,想要殺他們…還是乖乖的趁早回家睡覺去吧。
方健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但也有著自己的門道,再加上營養液即將以保養品的名義推出,怎麼也算是一個隱形的小富翁了。但是,以他的家底若是想要開發新藥,那依舊是可望而不及的。
顛了顛手中的試管,方健輕嘆一聲,慢慢地抬起頭。
還沒有等他開口,余惠亮就搶先拒絕道:「不用想了,我爸肯定不會答應的。以我們家的實力,是不可能去做藥品開發項目的。」
方健張了張嘴,並沒有說什麼。
其實,以余家的實力,若是砸鍋賣鐵,不惜一切代價,還是可以參與進來的。但問題是,除了方健之外,還有什麼人敢確定這種化合物就一定能夠起到效果呢?
人類的各種疾病數不勝數,帕金森只是其中之一。為了治療這種疾病,人類世界投入的金錢和資源堪稱無數。可以說,這些頑症就是一個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只要余惠亮的父親沒有發瘋,就絕不可能賠上身家性命和他一起玩。
這和交情的深厚與否無關,純粹是一個人趨吉避凶的自然反應而已。
「哎,好吧,我再想想。」方健將試管收了起來,緩緩地道:「老余,這段時間我們繼續過來。」
「啊,幹嘛?」
「多弄一點出來。」
「為什麼?」
「我有用。」
看著目光炯炯的方健,不知為何,余惠亮的心中就是泛起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這傢伙,不會想做什麼犯法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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