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太有趣了。」醫生辦公室中,陳厚功捧腹大笑,道:「那個傢伙還以為方健是什麼老醫生呢,結果…呵呵,他根本就想不到,這傢伙和我一樣,都是同期的實習生。」
余惠亮聽了也是覺得有趣,但白了他們一眼,道:「不就是給病人注射胰島素嘛,這麼簡單的東西你也會感興趣啊。哎,只要不是笨到家,白痴都會注射。」
陳厚功臉上的笑容一僵,怒道:「你找一個白痴試試,看他會不會注射。」
方健在一旁也是為之莞爾,注射胰島素其實十分簡單,甚至於連血管都不必尋找。但要說將注射針給白痴的話…估計這兩位也沒那麼大的膽子。
辦公室的門被推了開來,董樂昕大步走了進來。
陳厚功和余惠亮立即站直了身子,叫道:「董醫生。」
他們跟著董樂昕之時,雖然第一天挨了罵,但是哪個醫生對他們熱心,哪個醫生對他們不感冒,他們還是能夠區分出來的。正常情況下,面對這些實習生之時,大多數醫生都是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只要你不給我找麻煩,那我就不怎麼管你。反正,一旦實習結束…不,只要輪換時間一到,你就要走人的。
所以,在實習生身上投入精力進行培養,絕對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然而,董樂昕表面冷淡,可是在教授醫學知識之時,卻是不遺餘力。這樣的態度,讓他們三人都是大為感激。所以,哪怕是余惠亮見到董樂昕,都是畢恭畢敬。
董樂昕微微點頭,道:「醫院3號手術台,馬上就要有一場甲狀腺切除術,你們想要去現場觀摩麼?」他頓了頓,瞅了眼余惠亮,道:「你算了。」
余惠亮張大了嘴巴,正要說話,但是被董樂昕一說,立即是低下了頭,做出了一副垂頭喪氣的表情。
不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雖然身材魁梧,但天生怕見血,就算董樂昕逮著他進手術室,他也不敢啊。
反倒是余惠亮和陳厚功都是眼眸一亮,眼神里透著難以掩飾的興奮之色。他們在空餘時間去過許多次急症室,也撈到了一些小手術。但是,清創縫皮之類的手術,又如何可以與甲狀腺切除術相提並論呢。
「董醫生,我們…也可以觀摩麼?」陳厚功小心翼翼地問道。
董樂昕微微一笑,道:「有我在,就可以。」
「啊?您也要動手術?」
「我不是做手術,只是術後治療的藥方由我來開。」董樂昕啞然失笑,道:「這是我們和外科會診的病人。」他淡淡地道:「那些那手術刀的傢伙,切東西擅長,但開藥調理就太粗暴了,還是要我們自己來。」
方健三人面面相覷,切東西…
余惠亮突然伸手捂住了嘴巴,一想到那鮮血淋漓的畫面,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董樂昕瞥了他一眼,心中無比的歪膩,這孩子那麼怕血,為啥還要學醫術呢?而且還要選擇臨床科,真不知道是怎麼被他混進來的。
「去,我們都去。」陳厚功連連點頭,朝著方健使眼色。
他也有著自知之明,知道在他們之中董樂昕對方健最為看重。雖說這一次董醫生開了口,就算方健不去,他也不會被趕出來。但是,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
如果不算方健的話,他以後還會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呢?
陳厚功可沒有絲毫的信心。
方健考慮了一下,道:「董醫生,謝謝您了。」
董樂昕微微搖頭,帶著他們去了3號手術室。
方健和陳厚功還是第一次進入這樣正式的手術室。
急診室中當然有著手術室,但是在那裡進行手術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是最小的微創手術,根本就無需進行衣服更換等術前準備。而這一次顯然不同了,他們進入手術室,洗手消毒,穿戴衣服,都有著較為嚴格的要求。
此時,病人已經被推入了手術室,麻醉師在檢查之後,和護士們做好了全部準備。
很快,一位中年醫生進入手術室,在看到董樂昕之時,明顯愣了一下,笑道:「董醫生,今天怎麼有空了?」
董樂昕淡淡地道:「帶兩個徒弟參觀一下。」
躺在病床上的也是一位中年人,他斜著眼睛看向董樂昕,如果他能夠肆無忌憚開口說話,肯定會破口大罵。但是,當病人上了手術台之後,很多時候就已經是身不由己了。
就如此刻,雖然他滿心不願意有外人在手術室內,但決定權卻並不在他的手中。
「麻了吧。」
在主刀醫生的示意下,麻醉師給病人做了全身麻醉。
隨後,手術正式開始。
今天進行的,其實只是一個微創內鏡輔助之下的甲狀腺切除手術,雖說手術室中站著不少人,但是真正能夠掌控全部手術視野的,卻也只有主刀醫生,就連那位扶著儀器的一助都無法舒適地觀看到全部視野。
方健和陳厚功來到這兒,還真的就是完完全全的參觀了。
不過,這畢竟是一場正式的手術,室內的氣氛與急診室中的那些蹭破皮就嗷嗷叫的情況完全不同,而手術中的醫生也必須全力以赴,集中精神。他們手上拿著的手術刀是救命的東西,可是一旦失誤,那就變成要命了。
在手術室中,判斷病人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看主刀醫生的表情和態度。如果主刀醫生開心地與人說笑,就證明他的手術十分順利,而若是遇到了他們解決不了的情況…整個手術室就會處於一種暴風雨欲來的徵兆之中。
這一切並不是方健總結出來的,而是董樂昕事先講述給他們聽的。
而此時,主刀醫生的狀態十分良好,一邊手上動作,一邊與人說笑,整個手術室都洋溢著一種輕鬆的氣氛。
陳厚功瞪大了眼睛,想要竭力地看些什麼。但事實上,他卻很少能夠看到什麼有用的東西。而站在他身邊的方健卻是有所不同,雖然他並沒有做什麼張頭張腦的古怪姿勢,但是精神涌動之時,整個人的眼力,聽力和觀察力都上了一個層次。
直至手術順利結束,方健才收回了精神力量,他深深地看了眼主刀醫生,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原來,甲狀腺切除術是這樣的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才能站在手術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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