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清萊是一個非常有效率的人,而且他明顯是早有準備,拿出了筆記本,對一份文件做出了些許的修改,然後借用辦公室外的印表機將合同列印了出來。
看到這合同初稿之時,方健與元劍波對望一眼,他們都能夠感受到稻田恆一那迫不及待的心情。
其實,除了方健之外,元劍波心中的急切感並不會比稻田恆一少到哪裡去。特別是在聽說已經有十二家實驗室,甚至於包括德尼爾森實驗室都開始進行這項研究之後,他的心中也是火急火燎的。
如果不是顧慮到稻田在場,只怕元劍波也會催促起來。
方健拿著合同看了片刻,上面寫的條件一點沒變。只是,那合同有著厚厚一疊,短時間內肯定是無法看完。而且,方健並不是律師,所以並不知道這份合同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他隨意地翻了翻,道:「稻田教授,我會將這份合同拿回去,然後交給老師的律師,如果沒有問題,我就簽了。」
「好。」稻田恆一連連點頭,我們準備了一式三份的合同,有華文,太陽國文,還有英文,如果遇到什麼糾紛的話,以英文合同為準,怎麼樣?」
方健想了想,道:「好的。」
這其實也是國際上的一種慣例,如果兩個國家的跨國合作,那麼本國文字的合同肯定需要。但是,因為不同國家的法律對於字面上意義的解釋不同,所以很有可能會出現雙方各自以為有道理的事情發生。
那時候,一種兩國都能接受的第三方文字合同就非常有必要了。
當然,如果合作雙方已經有著多年的合作經歷,那麼情況就又不同了。
稻田恆一肅然道:「方君,雖然合同還沒有簽署,但我希望,我們的合作能夠儘早展開。」
方健微怔,訝然道:「儘早展開?」
「是。」稻田恆一低下了頭,道:「時間不等人,方君,拜託了。」
方健猶豫了一下,轉頭朝著元劍波看去,道:「元教授,您以為呢?」
元劍波想了想,道:「方老弟,其實我也建議,我們的合作可以先行開始。」他頓了頓,道:「反正我們三方都有誠意,合同也拖不了幾天的。提起開始,何樂而不為呢?」
他的嘴角含笑,仿佛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方健看著他們兩雙灼熱的眼神,心中也是有些無奈。
哎,這個項目看起來前程似錦,但你們若是真的研究下去,那麼有你們後悔的日子。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數年之後,這兩位傷心欲絕的模樣。
此時,方健終於有些理解姜雄兵教授了。
姜教授昔日也是在首都,參加了一個項目的科研競爭。雖然他並沒有細說,但方健也可以想像大致的情況。
若是一個研究員在耗費了數年的心血和努力之後,突然有朝一日有人告訴他,他此前的一切努力都打了水漂。以後要再一次的從頭開始…不,因為有過一次失敗的經歷,所以他們的待遇將會徹底改變,人們對他們的信任度降低,想要獲得研究經費變得更加困難。而且,有過這次失敗之後,他們再想要主持一個科研項目,已經是相當困難的事情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某個團隊中擔任研究員,慢慢地積累人脈和經驗,爭取有朝一日再次出頭。
可是,這樣的機會極為渺茫,哪怕是他們不死心,但殘酷的社會現狀卻會將他們的雄心壯志全部打消。
所有,姜雄兵教授最終選擇了退縮,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方君,你在想什麼?」稻田恆一肅然問道,他的言語中略微有些擔憂,因為他生怕方健拒絕他的提議。
他和元劍波都想要儘快開始,但問題是,他們費盡心思拉方健入伙,可不是想要一尊菩薩供在那兒啊。他們迫切地希望,聽到方健的建議,並且在這項研究中發揮出頂樑柱的作用。
研究,特別是諸多實驗室的一起研究之時,時間這東西,就是一項硬指標了。
想要從中脫穎而出,他們甚至於已經沒有一秒鐘的時間可以浪費。
方健眼眉一揚,他當然不能告訴稻田恆一自己的想法了。
若是讓他知道,自己知道最終的結果卻騙他入局…
搖了搖頭,方便收斂心神,道:「沒什麼,我在考慮實驗計劃是否還有修改的餘地。」
「實驗計劃?」
稻田恆一和元劍波對望一眼,兩個人的眼眸中都有著驚訝之色。
他們才剛剛談好大致的合同,哪裡有什麼實驗計劃啊?
這幾天,他們兩人其實是相當的忙碌,不過這份忙碌都是他們在籌備研究資源和解決資金的問題,至於如何開始實驗,確實不是他們有時間能夠考慮的事情。
方健微微一笑,拿出了一個u盤,道:「哪位能夠幫我列印出來。」
「我。」連喜明大叫一聲,他立即接過u盤,飛快地列印了幾份,然後跑步拿進了實驗室。
元劍波和稻田恆一迫不及待地接了過來,他們立即細細閱讀了起來。
辦公室雖然不止他們兩人,但是其餘幾人的知識底蘊卻無法真正看懂這份計劃,就算是連喜明和鄧艾朝兩人,也只是覺得這份計劃可行,但是具體哪裡可行,卻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了。
不過,稻田恆一和元劍波卻是真正的學者,他們越看越是驚訝,越看越是歡喜。
實驗計劃與思路並不相同,但是,如果將兩者相互對照的話,那麼就能夠清晰地看明白了。
稻田恆一的手都有些微微發顫,他抬起了頭,深深地看了眼方健,這一刻,他無比的慶幸,還好自己堅持要拉方健入伙,否則這份實驗計劃書,對方肯定不會如此爽快地交出來。
片刻之後,元劍波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道:「方老弟,厲害。」他頓了頓,道:「我會督促實驗室馬上進行採購,爭取三天之內開始。」
稻田恆一眼神微微閃爍,突然站了起來,向著方健深深一躬,道:「方君,我想要邀請您前往東京大學,指導實驗室的具體工作。」他頓了頓,又道:「我可以向學校申請,無論您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協商。」
辦公室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元劍波想要說些什麼,但猶豫了一下,目光變得黯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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