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傾夏隱約感覺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身子,這讓她感到十分驚恐。
可很快,她察覺到,摸自己的手纖細小巧,應該是個女子,並且還用沾濕的帕子擦拭身子,應當是在照顧自己。
隨即,混亂的意識浮現一個念頭。
我是誰,我在哪?
為什麼會躺在這裡
緊接著。
一個畫面閃過腦海。
「如果三天後你不回來,我就去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找你。」
男子平靜卻堅定的對自己說。
咦,他是誰來著。
好像是個很討厭的傢伙。
光是聽見聲音,就有一種錢包在痛的感覺。
昏沉的睡意再度襲來。
花傾夏努力抗拒,她依稀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睡下去了,自己已經睡了太久太久,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很重要的消息沒有傳遞出去。
什麼消息,不,逃出去,我逃出去了嗎
再次,一段畫面襲來。
老農般的老者,背對著自己,他用滄桑的聲音嘆息道:「除了老夫,誰還會愛憐這世間的草芥呢?」
恐懼在心頭升起。
只剩下逃一個字不斷浮現。
斷斷續續的。
有戰鬥的場景,有飛劍橫空的光影,依稀還聽見了師傅的怒喝。
畫面淡去。
重傷的身軀走到了熟悉的地點,最終無力支撐。
飄零不止的輕絮雨一片一片壓在身上,身體溫度逐漸流逝。
要死了嗎
可是。
可是
就在這時,枯葉踩踏的聲音響起,那個熟悉的男子走了過來,先是站在遠處觀望了許久,又在周邊轉了幾圈。
最後才謹慎的靠近自己。
「怎麼搞成這樣子的。」
「跑」
「這就帶你跑,夏老師倒是一如既往,總是先叫別人先跑。」
關鍵詞一下子刺破了所有黑暗。
花傾夏眼睛微微睜開,仿佛看到那時,自己躺在那個人背上,看著他將攔路樹人一一斬殺,帶自己離開的畫面。
好像都想起來了。
「醒了?二哥二哥,她醒啦!」
「哦?」
腳步匆匆響起。
花傾夏順著動靜響起的地方,看見疾步走來的陳景,只見陳景突然頓住,隨即仰起腦袋,牢牢盯著天花板,轉身離開。
她愣了愣,隨後低頭,看向一絲不掛的自己。
「?」
好不容易醒來的花傾夏眼前一黑,頓時又暈了過去。
「三妹啊三妹,你可害慘了我。」
陳景扛著鋤頭,在農田裡逃避人生,眼前鬱鬱蔥蔥一片新發芽的靈植,也掩蓋不住他心中的憂愁。
關鍵是自己反應太快了,都沒看清。
虧麻了。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不同尋常的腳步聲,靜靜的停在了他身後,沒有半點聲響。
口袋裡的小滿探出頭瞄了一眼,立即縮回來。
陳景眼神詢問:「如何?」
小滿兩手一攤,垂頭嘆息,表示愛莫能助。
陳景面色變了又變,轉過頭去,故作驚喜:「花師姐,你醒了?!」
花傾夏仍然十分憔悴,面色白皙沒有血色,她幽幽的看著陳景,什麼都沒說,仿佛什麼都說了。
「師,師姐?」
「你叫我師姐,看到我的留言了?」她忽然說道。
「是。」
「見你時還是通二竅,現如今已通七竅,但還不夠,再給你三個月,通九竅,並通神,否則不許你叫我師姐!」
這麼簡單?
與其說這是給他提要求,倒不如說是夏老師在給自己掩飾尷尬。
陳景說道:「夏老師還有吩咐嗎?」
「沒有。」花傾夏眉眼忽然柔和了下去,輕聲道:「放心,我會助你現在告訴我,如今安寧府局勢如何?」
「局勢不大好,昨天傳來消息,連豪族之一的米家都一夜之間覆滅了。」
陳景把這段時日發生的新聞都說了一遍。
一邊說,他自己也是愁眉不展。
往下,凡俗百姓普遍哀鴻遍野,往上,四大豪族覆滅其一,往中間看,一群家族在聯軍中損傷慘重,又被自己小殺了幾個。
怎麼看都感覺安寧府要完。
「夏老師有什麼頭緒嗎?」陳景問道。
「可曾聽聞奉天教。」花傾夏斟酌片刻,說出一個十分陌生的名字。
「未曾。」
「奉天教,修行界臭名昭著的一個教派,其行事瘋狂,無所顧忌,以奉天為名,在九州各處犯下無數驚天大案,不乏大宗門覆滅在奉天教手中。」
說到這。
陳景哪還不明白安寧府遇到了誰,「這一次,也是奉天教?」
「是,這場蝕靈雨,以及九重山中的絕天玄景,都是奉天教的手筆,我去調查時,見到了奉天教天官的一道化身,奉天教天官,應當比我師傅還要厲害幾分。」
花傾夏憂心忡忡的說道。
陳景:「夏老師,奉天教這麼強,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天官並未直接對安寧府動手,甚至,安寧府境內,連一個普通教眾都沒有。」花傾夏搖搖頭,說道:「他們行事向來出人意料,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目的,我猜不透用意。」
「奉天教沒有直接出手,那米家為誰所滅」陳景疑惑道。
「你或許不知,異變樹人是一種孢子所造成,那種孢子,如今已然飄滿了安寧府各處。」
這個陳景知道,但他並沒有說,而是繼續聽下去。
「孢子雖使人異變,卻難以對修士有影響,甚至對大部分凡人,都難以產生作用
可一旦孢子在修士身上產生作用,便會化身極其強大的異變樹人,米家一夜滅亡,多半是那些靈獸出了問題。
靈獸經過馴養,帶一個靈,卻沒有絲毫靈性可言,並不會主動抵禦孢子寄生。」
聽到這裡。
陳景隱約有種既視感,心跳都跟著漏跳了幾拍。
「安心。」察覺到異樣,花傾夏安慰道:「奉天教兩百年前遭到過重創,如今又是我青囊宗鼎盛時期,定然不會有事,這一點我雖然不曾細說,但你可以絕對相信,你也可以問你父親,整個隨州修行者,沒有人不知道我青囊宗動真格是什麼樣子,師父他們,只是被暫時纏住了。」
「所以我們的現在的第一目的,就是在青囊宗處理完那邊的事情之前,活下去,對嗎?」陳景不知為何,聲音有些苦澀。
「是。」花傾夏點頭肯定。
「」
陳景丟下手裡的鋤頭,仰頭看天:「完了,陳家要完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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