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烈全身上下都不能動彈,秦離只能將那枚淺白色的定塵珠舉到他的面前,
一股輕柔的力道緩緩推開了秦離的手掌,唯留那顆定塵珠靜靜地懸浮於空中。
秦離很忐忑,
那三人死後,自己離開此地的全部希望就寄托在這枚小珠子之上了。
通天老頭身為天境陣師,觀察了一個時辰就找到了破界之法,
雖然自己未能成功破界,但根據先前三名元嬰匆忙下界招安的情況來看,老頭和大商皇帝劉徹必然是已經成功地回到了南疆,並且給大夏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只是,刑天烈雖然修為通天,但畢竟來自太過久遠的年代,能否堪破此陣,秦離一點把握都沒有。
然而,超出秦離預料的是,刑天烈只端詳了這珠子僅僅一盞茶的功夫,珠子就飛回了他的手中:
「我可以助你回到此陣指向之地,然而此法對我的消耗很大,一旦施展,我在近百年內都會處於虛弱的狀態。」
秦離聞言一陣欣喜,卻也是聽出了刑天烈的弦外之音:
「不知前輩,有何要求?」
「我的壽元可能在五千年後就會走向終結,我希望你能在我回歸天地之前,找到刑天一族的後人。」
刑天烈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感,但一股濃濃的滄桑之意,卻是怎麼都揮之不去。
族人,就是他的魔心,他的逆鱗。
即使鎮壓於此十萬年,也是放不下刑天一族的血脈傳承嗎?
「小子可以答應,只是,如何尋找這刑天后人。」
秦離雖是一口應下,但也說出了他的疑惑。
「我刑天一族的靈紋乃是一個無頭之人執斧戰天,你身為蚩尤後人,對於魔族的靈紋應該是極為敏感的。」
「可我若是尋不到此人又該如何是好?」
「緣分自有天定,若是我死之前仍是尋不到刑天后裔,那也是命數使然,怪不得你。」
刑天烈語氣很淡然,十萬年的幽囚讓這位霸道絕倫的逆天者無疑生出了許多對命數的感嘆。
秦離一陣默然,過了許久,卻是俯身一揖:
「好,若是真能尋到,我定會將他帶來此處。」
「既如此,我現在就可以讓你破界而去,不過,我還需提醒你一句,你現在的修為雖是處於還胎境,但你氣息羸弱,靈紋鬆散,似是身遭巨創還未復原,而你的修仙之心無疑還會與你的魔心搶奪這個身體的主導權,你的實力應該只和方才的那兩名修士一般無二,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那就多謝前輩了,巧兒,與我一道走吧。」
秦離轉過頭去,看著身後怯生生的女子。
赤紅的雙瞳,強大的氣息,袖口領口隱隱約約透出的猙獰靈紋無一不預示著,眼前的秦離再不是曾今的秦哥兒了。
此刻隨他去那南疆,必定要面臨一場腥風血雨。
只是,自己獨留於此,又有什麼希望和未來呢?
猶豫了片刻,巧兒一咬銀牙:
「好,我與你一道走。」
秦離微微一笑,只是一抱拳道:
「烈前輩,全靠你了。」
有桀桀笑聲如鬼魅般響起,那粒淺白色的定塵珠忽然「噗」地一聲憑空破碎,
唯有一片繁複的法陣在空中越擴越大,一股強烈的法力波動從法陣中傳了出來。
風,
深埋無盡地底的神王殿有風聲響起,
緊緊地綁縛著刑天烈的二十八根禁魔鎖正「嘩啦嘩啦」地劇烈震顫。
法陣中,有淡淡的烏光升起,
「就是現在,入陣」
刑天烈的聲音有些顫抖,嘶啞而厚重。
秦離牽過巧兒那雙脂玉般的柔荑:
「諸天仙神皆與我為敵,此時破界必然血雨腥風無盡,你可懼否。」
巧兒搖了搖頭:
「既然說了要與你一道,那,又有何懼可言。」
秦離聽罷放聲大笑,把驚慌失措的巧兒往懷中一抱,向著那嗡嗡轟鳴的法陣就是縱身一躍。
四周有無盡的巨力在擠壓著自己的肉身,連骨骼都在「嘎吱」作響,
根本睜不開眼睛,只是感覺自己在一片狂風之中急速地穿梭。
擠壓的力量越來越大,就在秦離不得不催動靈紋去抵抗巨力的時刻,
眼帘之前忽然一亮,周身的壓力也隨之一輕,
秦離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一個裝飾華麗的巨大大殿,而自己正身處一片光幕之中,光幕之外有十餘名修士正驚疑不定地看著自己。
秦離的嘴角翹起一個陰森的弧度,一把碧色長刀已然握在了手中,
「刀兄,好久沒有暢快地飲血了啊。」
一盞茶後,換了身乾淨的修士服裝的秦離牽著巧兒緩緩地邁出大殿:
「我先帶你去看看這南疆的花花世界,可好?」
巧兒點了點頭,表情帶著些許懵逼,不僅僅是方才秦離像屠狗一般殺了十餘名金丹修士的場景震驚了她,藍天白雲,鎏金碧瓦,堂皇宮殿,都是她這個生於地獄的小女孩子所從未見過的。
無數的帶甲守衛執戟而來,將秦離和巧兒圍成一個方圓三丈的圓圈,
只是,這些皇城的金甲侍衛竟無一人敢上前來,只得看著秦離一邊走,一邊帶著巧兒指指點點:
「這兒呢,叫做皇宮,是大夏王朝的皇帝居住的地方,這些穿著金色鐵甲的呢,就是他的護衛,看見那些穿得花枝招展得女子了嗎,她們是皇帝的妃子。」
「皇帝的妃子是不是就是陪皇帝睡覺的啊。」
「對啊。」
「那我是不是你的妃子啊?」
「……」
這數千金甲侍衛一個個面面相覷,敢情你們是來皇城中談情說愛來的?
而傳送大殿的修士被屠殺,殺修之人逗留在皇城中看風景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近幾天因南疆亂事而焦頭爛額的皇帝竟是「撲哧」一笑:
「那人當真帶了個美若天仙的女子在朕的皇城中看風景?」
「正是」
宦官首領李林甫表情慌張。
「且容朕去看看。」
皇帝放下手中奏章,脫去頭上珠簾,拂袖起身便要出殿而去。
「陛下萬萬不可啊,那人殺了滿殿金丹修士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
李林甫驚聲大呼,可元嬰境巔峰的皇帝早已運起法力,走得無影無蹤了。
皇城之北,忽有一人身穿龍袍緩緩踱步而來,圍著秦離二人的金甲侍衛看見此人到來,面色都是一陣緊張,數千侍衛竟是拿不下一人,這被皇帝看見了還不要被砍頭?
正當所有的侍衛都在猶豫要不要挺身而出的時候,忽然聽見一個帶著些許戲謔的聲音傳來:
「才下去幾個月,怎麼就帶了個老婆上來了,這次你要鬧,我可鎮不住你。」
秦離面露微笑:
「要鬧要殺,起碼得等我境界穩定了才行,至於這個姑娘,不過是我的丫鬟罷了,皇帝陛下切莫誤會了。」
這,這,皇帝居然和這個魔頭認識?
金甲侍衛一個個疑惑不解,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
「大夏亂局,皆因你而起,你說我該如何罰你?」
皇帝的面色波瀾不驚,這番話里甚至還藏了幾分無奈的情緒。
「皇帝要罰,我也不可能束手待斃,只不過若是容我就此離去,我倒可以保證日後不砍下你的人頭。」
秦離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但是落入他人耳中卻如雷霆一般震響。
砍下皇帝的人頭?
這得有多大的膽子才能說出這樣的話,這魔頭到底是什麼身份?
可更讓他人震驚的是,皇帝聽聞此話竟是一點不惱,反而擺了擺手道:
「城中悅來老店倒是一家不錯的客棧,你大可帶著你的丫鬟去那看一看那神都殘景。」
「好,那就多謝皇上了。」
秦離也不客氣,拉著一頭霧水的巧兒就往皇城外飛去。
唯留下一臉驚愕的金甲侍衛,還有一個身穿龍袍的落寞身影。
侍衛甲:「那人就這麼走了?」
侍衛乙:「貌似是皇帝放他走得啊。」
侍衛丙:「剛才皇帝似乎說,南疆亂局皆因他而起啊。」
侍衛丁:「聽說數月之前,有個修為通天的魔頭大鬧神都,最終引來了神秘地仙搬山鎮魔,魔頭雖然被鎮壓了,但神都也因此毀了一半,皇帝要修神都,故而才有了如今的亂局,那個魔頭不就是南疆亂局之始嗎?」
四個竊竊私語的侍衛忽然都沉默了,一陣陣的冷汗開始從背脊上冒出,
幸好,剛剛沒有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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