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勉之陰沉著面色看了我們一眼,最終還是掐滅煙,起身走過來,幫我們一起扶洛錦城。
眼看就要上車了,薛雲洲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他只好朝我做了個抱歉的手勢,隨後拿著手機走向一邊,由賀勉之幫我把洛錦城送上車。
關車門的時候他卻突然頓住,目光深深的凝視著我,嗓子被煙熏得格外沙啞:「宋昭,你真的決定離婚了嗎?」
聞言,我有些詫異。
如果是別人這麼問,可能很正常,但這個人是一向低調內斂的賀勉之,我跟他沒有說過太多的話,更不熟,他竟然突然問我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奇怪。
不過我微抿了抿唇,還是如實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嗯,我會和洛錦城離婚,無論他做什麼,我也不會再回頭了。」
他點頭輕嗯了一聲,不算俊朗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叫人看不出喜怒,猜不透他的想法。
片刻過去,賀勉之突然轉移話題,主動提議道:「洛錦城喝的太醉,你得照顧他,不如我開車送你們回去。」
「不用。」我跟他實在不熟,再加上他今天的問話,讓我覺得有些怪異,我多了一份防備,直接拒絕了他。
他眼底似乎划過一絲異樣,漆黑無邊的夜裡,周圍路燈的光芒不太亮,令我沒有看得太清楚,只大概覺得他身影似乎有幾分落寞。
此時薛雲洲接完電話回來,看到我們在說話,好奇的詢問。
「嫂子,你們剛剛在聊什麼?不如加我一個,我也好久沒跟嫂子你聊天了。」
我下意識的看向賀勉之,想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可賀勉之卻是一言不發,從包里拿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又開始默默做起了他的菸民,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薛雲洲只好看向我,期待我給他一個回答。
迫於無奈之下,我只好勉強扯出一抹笑,朝他點點頭淡然道:「隨便聊了幾句,沒什麼重要的,時候不早了,我得早點送洛錦城回去。」
當然,我不打算送洛錦城回洛家,而是送他回他名下的一處大平層,那裡只有他一個人住,不會遇到杜蘭,也就不會被刁難。
聽我這麼說,薛雲洲下意識看了一眼手機。
明明沒有過多久,竟然已經一點半多了,確實不是適合閒聊的時機,於是他笑著道:「那嫂子一路上小心,有機會咱們再聊。」
「好。」我禮貌的回應了一聲,將安全帶給洛錦城系好後,就親自開車離開。
深夜路上很空曠,行駛的車少,我的車技也不錯,一路暢通無阻的迅速回到了大平層。
我將洛錦城扶到沙發上側躺之後,就去到廚房,按照記憶里的位置拿出蜂蜜,像從前那樣給他沖蜂蜜水解酒。
當我把蜂蜜水沖好端過來的時候,洛錦城卻倒在了地上,我只好把蜂蜜水放到茶几上,隨後去扶洛錦城起來。
人倒是扶起來了,洛錦城卻怎麼也不肯喝蜂蜜水,非要抱著我嘮叨從前。
「昭昭,是你嗎?你為什麼要跟我離婚,不要離婚好不好?明明以前你對我最好了,我說什麼你都會聽,可現在為什麼你變了?」
「你難道忘記小時候我們就約定好,要永遠在一起,你還說要嫁給我做最美的新娘,現在我依舊是你的新郎,可你為什麼不願做我的新娘了?」
「還有上次我生病的時候,你說會永遠陪在我身邊,是不是因為我現在沒有生病,所以你才要離開我?」
「你以前也跟我說過我媽脾不好,但你說你會包容她,因為你愛我。現在只要你願意不跟我離婚,那我就跟我媽說,不讓他跟我們住一起了好不好?」
聽著他一聲聲的質問和渴求,我的心卻像是平靜的湖面一樣,只有些許微風拂過,浮現細微的波瀾,並沒有太大感受。
我想,這大概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洛錦城實在傷透了我的心,所以我才會如此冷漠對待。
我自嘲的笑著搖了搖頭,面色染上幾分嚴肅:「洛錦城,別再說從前了,把蜂蜜水喝了解酒。」
回應我的卻是他死皮賴臉抱住我,差點把蜂蜜水撒了一身,我只好趕緊把蜂蜜水放下,隨後掙扎撥開他的手臂。
可他的雙臂卻像是鐵鉗一樣死死禁錮著我,嘴裡繼續喋喋不休的說著從前。
「昭昭,從前我一直都聽你的,就連你不讓我碰,我也接受了,可你這次能不能聽我的,不要離開我?」
提到我不讓他碰,我渾身驟然緊繃一瞬,隨後驀地想起我想問的那個秘密,當即順勢問出我心中的疑惑。
「洛錦城,我不讓你碰,是因為我受到的傷害太大,產生了心理問題。但你為什麼說那些男人沒有滿足我?是不是因為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認為我已經被人玷污了?」
突然聽到我問他這麼長一串話,洛錦城呆呆地愣了許久,才終於反應過來,抱我抱得更緊了,嘴裡一個勁的跟我道歉。
「對不起昭昭,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
「對不起,是我當時來的太晚了。」
「對不起,對不起」
我已經數不清他說了多少遍對不起,可這不是我想聽的答案。
但無論我接下來再怎麼試探詢問,他都什麼也不肯說,只是拉著我的手,不肯鬆手。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掰開他的手指,他的手卻像是焊在我手上一樣,半點也分離不開。
這讓我想走也走不了,最後我實在是太困,於是便靠著另一邊,沉沉睡了過去。
清晨,溫暖明亮的陽光打在我臉上,讓我感受到不適,我瞬間睜開眼睛,突然發現我竟然躺在洛錦城的身邊。
我心裡生出一種無言的噁心,我下意識的看向我的手,在被洛錦城死死攥住,而洛錦城此刻還仍舊在沉睡之中。
趁著他還沒醒,我當即輕手輕腳地朝外走去,關門也小心翼翼的,唯恐吵醒了洛錦城,被他糾纏不放。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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