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松贊林寺那天早上,時曼香是被門外的吵鬧聲喚醒的。
當天睡意惺忪地打開房門的時候。
「你們在幹嘛?」
降初見她醒了連忙來到她身邊:「吳佳琪把他放進來的。」
時曼香這才看見吳佳琪身邊的雲逸。
「你胡說,學姐,是索南加讓我放他進來的。」
時曼香眼神在三人之間掃射一圈。
「多大點事,我還以為怎麼了。」時曼香打著哈欠轉身向臥室走去。
「卓瑪。」
降初拉著她的手腕:「你不管嗎?」
「索南加自然有索南加的道理,我先去洗漱了,等會不是要去松贊林寺嗎?」
說完時曼香就往房間裡走去關上房門。
在時曼香關上門的瞬間,降初和吳佳琪同時看向雲逸。
雲逸表情淡淡的看上去也沒有什麼波動。
但那雙以前意氣風發的雙眸如今卻如死灰一般。
「要不,我們還是下去吧。」吳佳琪提議道。
降初也有點難以忍受這樣的氣氛連忙點點頭。
降初和吳佳琪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雲逸依舊站在原地。
吳佳琪用手腕捅了捅降初。
「小子,下去吧,你站在那裡也沒用。」
吳佳琪狠狠拍了下降初:「雲逸,下去吧,學姐可能還要些時間。」
雲逸轉身看了他們一會兒,然後依依不捨地跟著下了樓。
時曼香聽著雲逸他們離開的腳步聲才將耳朵離開門上。
索南加把雲逸叫來幹什麼?
洗漱好之後來到客廳,降初正在給吳佳琪講他去年賽馬節時候的英姿。
每年賽馬節降初都讓時曼香參加。
最開始那兩年時曼香逃避一切和雲逸有關的地方。
後來的三年時曼香忙忙碌碌也沒有心思再想這些。
「我去年還收到表白!」
吳佳琪看到時曼香來了連忙喊道:「學姐早!」
「說呀。」時曼香路過雲逸坐在吳佳琪身邊,「那個卓瑪?」
降初見時曼香來了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好像是糗事被拆穿一般。
「我怎麼聽說去年有人回家參加賽馬節後是哭著回來的?」
時曼香將桌子上糌粑拿起挑眉看著降初。
「可氣人了!」
降初一聽時曼香說這個事情。
「得了吧,你別是自己表白被拒絕了。」吳佳琪面帶嫌棄地猜測道。
降初瞪大眼睛看著吳佳琪,仿佛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了什麼。
時曼香在一邊吃著糌粑一邊忍著笑。
雲逸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時曼香儘量想要去忽略。
但是那個眼神的熱度太高,讓她實在有些不自在。
時曼香放下手中的糌粑拍了拍手抬眼看向雲逸。
雲逸大概沒想到時曼香會抬眼和他對視一時間眼神顯得有些慌亂。
時曼香沒有說話,只是對著他歪頭眨了眨眼睛。
雲逸反倒被這樣的時曼香驚住了,比她先移開視線。
一旁的降初還在繼續和吳佳琪說話,沒有人注意到時曼香和雲逸的動作。
吃完飯後推開大門,外面陽光正好。
又是一年香格里拉好季節。
時曼香這次來香格里拉已經是一個意外。
沒想到還會再次重遊松贊林寺。
而且還是和雲逸一起。
時曼香思緒回到了那次自己前去松贊林寺時候。
仁波切告訴她,自己還會和他見面。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次。
時曼香好久沒有來高原地區,雖然高反的情況沒有發生。
但是暈車這個狀況是一點沒好。
好不容易忍到松贊林寺,遠離汽油味後時曼香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舒服許多。
「休息會。」一隻手遞給她一瓶水。
時曼香捂著胸口抬眼看了雲逸一會後還是接過那瓶水。
雲逸見她接過自己的水之後眼中的光在微微顫動。
「學姐,你還好吧。」吳佳琪過來摸了摸她的臉。
時曼香溫柔地看著她:「還行,走吧。」
今天的松贊林寺有祈福活動,還有辯經。
人比以往都多。
時曼香看著密密麻麻爬樓梯的人群感覺自己的密恐都要犯了。
吳佳琪牽著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帶著她爬樓梯。
時曼香看著吳佳琪的樣子有些好笑:「佳琪,我沒事的,你這搞得我好像是什麼重點保護人物。」
「學姐就是我的重點保護人物呀,」吳佳琪笑盈盈地轉頭看著她。
「這是你第一次來吧。」
時曼香記得吳佳琪上一次來還是和房天綰,結果什麼都沒有玩到就回去了。
說到這個,不知道房天綰現在在幹什麼。
好像沒有聽到她的消息。
時曼香轉頭看向身後跟著她們低頭爬樓梯的雲逸。
雲逸可能也感受到她的視線抬眼看向她。
「怎麼了?」雲逸溫柔地問道。
時曼香搖搖頭轉過了腦袋。
但云逸卻皺起眉頭快步走到她身邊。
吳佳琪見雲逸追上來一下子也沒搞清楚狀況停下腳步。
三人站在樓梯上。
「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雲逸面帶焦急地問道。
時曼香看著雲逸這個樣子突然想到降初說的話。
當初的雲逸意氣風發很少這麼注意別人的情緒,也不會這麼敏感。
「真的沒什麼。」時曼香搖搖頭,「剛剛在說吳佳琪上一次來香格里拉,我便想到房天綰。」
「我想你和房天綰熟悉,所以才轉頭看了看你。」
時曼香平靜的音色讓雲逸臉上一下變得更加蒼白。
「我們別擋路了。」時曼香看向身後的人群,雖然大家都在繞開她們,但在這裡堵著路始終不太好。
「你們快點!」
降初的吼聲從前方傳來,驚起一片的人群往他們這邊看。
「這降初,真是個社牛。」吳佳琪搖著頭吐槽道。
時曼香慢慢爬著樓梯打趣道:你和他不正合適嗎?」
吳佳琪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呆呆轉頭看向她。
見時曼香滿臉笑意。
「學姐,你別亂點鴛鴦譜,我和降初?」
時曼香臉上的笑容更甚點點頭。
「別開玩笑了。」
「沒有開玩笑啊。」時曼香牽著她的人手指著降初,「降初的家庭背景又好人長得也不賴,除了有點傻以外,剛剛好。」
「哈哈哈。」
吳佳琪和時曼香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走在她們身邊的雲逸側過臉看著和吳佳琪哈哈大笑的時曼香。
他感覺時曼香好像變得比以前更加快樂了。
雲逸抬頭看著眼前的樓梯。
他好像記得,又好像已經模糊。
那年他背著時曼香上樓梯的時候也許早就淪陷。
但他卻依舊做著傷害她的事情。
也不怪佛祖會懲罰她。
「喂!」降初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子想什麼呢,這麼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雲逸沒有回答,眼神始終沒有離開時曼香。
降初順著他的眼神看去。
降初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雲逸眼神回到降初身上。
「你別這個眼神看著我。」降初手離開他的肩膀。
降初看了雲逸一會兒淡淡開口道:「五年前是我阿爸讓我跟著卓瑪的。」
雲逸側目繼續聽著降初的話。
降初見雲逸對自己的話有了反應繼續說道:「那天我正在香室,然後我阿媽打電話說卓瑪來了。」
「我高興地回到家,結果看到的卻是一個破碎得讓人心疼的卓瑪。」
「我們問她發生什麼,她也不說,只是說想找個地方呆幾天,還不讓我們透露行蹤。」
降初攬住雲逸的肩膀:「開始那兩年卓瑪像個拼命三郎一般和七林學香,因此還落下不少病根,你看見的腳就是其中之一而已。」
「卓瑪還有心病。」降初說著說著語氣變得沉重起來,「她需要吃安眠藥才能睡得著,所以我和吳佳琪每天早上都會故意大聲打鬧叫醒她。」
雲逸每聽降初說一分,心就更沉一分,眼眶漸漸開始泛紅。
「所以她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降初嘆口氣面向雲逸。
「心理醫生說她可能是一種ptsd,會導致她無法再感知情感。」
「但我覺得,卓瑪是經歷兩段失敗的愛情後看開了。」
降初放開雲逸的肩膀:「畢竟人沒有了愛情,也可以活得很好。」
「不是嗎?」
降初說完後指了指雲逸的心臟,轉身向時曼香和吳佳琪的方向快步走去。
時曼香見降初和雲逸說了好一陣才過來。
「你和雲逸說什麼呢?」
「我和他能聊什麼!」降初打著馬虎眼,「我就和他說不要再糾纏你了。」
「真的?」連吳佳琪都不相信。
「當然!」
降初扒拉著時曼香和吳佳琪的肩膀:「走走走,我們追上阿爸去看辯經。」
時曼香在被降初扒拉走的瞬間看向雲逸。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雲逸的眼中含著淚。
辯經的喇嘛是時曼香沒見過的。
不是之前的仁波切。
時曼香悄聲詢問著身邊的索南加:「師傅,那個松贊林寺的仁波切會來嗎?」
索南加思索半天:「他好像去西藏那邊了,你要找他可能有些困難。」
時曼香搖搖頭:「不是,是他之前給我說我和他還能再見,到那時候就是我圓滿的時候。」
索南加對著她笑起來:「既然仁波切都這麼說了,那就肯定會再見。」
時曼香聽著索南加的話看向辯經的喇嘛。
圓滿的時候。
難道她現在還不夠圓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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