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廚房出來後,時曼香便看見吳佳琪在帶著降初和杭宗之打掃房間。
「我們明天就要出門了,你們打掃什麼呀。」
「就是因為要出門了所以才打掃,卓瑪你不懂。」
時曼香說不過降初,只有加入他們。
大晚上的宅院,幾人嘻嘻哈哈的將所有地方都打掃一遍。
當月亮爬上頭頂,時曼香收拾完站在院子中的假山前餵著水中的金魚。
「學姐,你還不休息嗎?」
吳佳琪來到她身邊關心地問道。
「等會就去。」
「學姐,」吳佳琪叫住她,「你最近是不是又有點睡不著?」
時曼香沒想到吳佳琪居然能發現。
「也還好。」
吳佳琪挽住時曼香的手臂:「學姐,有些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
「雲逸他願意為你做什麼,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你就想這麼他欠你。」
時曼香拍了拍吳佳琪挽著她的手安撫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學姐,你這次去西藏其實也有想和過去道別的意味吧。」
時曼香低頭看著耷拉在她肩膀上吳佳琪:「為什麼這麼說。」
吳佳琪直起身子:「雖然你沒有說過你們在西藏經歷過什麼事情,但前幾年能夠看出來學姐你其實非常抗拒提到西藏。」
「而如今要去,除了是看奶奶,更多的是要告別過去,面對自己吧。」
時曼香沒有否認吳佳琪的話,沉默不語。
吳佳琪微微一笑:「其實這樣也好。」
「學姐,」吳佳琪拉著時曼香的手,「只有結束的時候才能重新開始。」
「不管學姐你今後有什麼想法,我都都會一直陪著你。」
時曼香伸手摸了摸吳佳琪的臉。
五年前能夠認識吳佳琪確實是她的幸運。
「好啦快去休息吧。」
吳佳琪點點頭沒有再說其他的轉身向屋子裡走去。
時曼香低著頭看著水池中的月亮是不是被小魚兒撞得波光粼粼。
其實吳佳琪說的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這五年來每一次聽到西藏兩次她的心裡都有有一絲刺痛。
這種刺痛是在夜深的夢裡也會出現。
和雲逸重逢後,她不想讓自己再以這樣的姿態生活。
她需要重新開始。
所以時曼香覺得西藏是一個非常好的起點。
告別過去,與未來重逢。
天空中划過飛機雲。
當眾人到達拉薩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你還好吧。」降初看著吳佳琪無精打采的樣子。
吳佳琪揮揮手:「沒事,就是呼吸有點困難,腦子暈乎乎的。」
時曼香走過去攙扶起吳佳琪:「西藏的高原反應是要比香格里拉稍微嚴重一些。」
「你要是又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們,不要憋著。」
吳佳琪點點頭:「我當然知道,不要擔心學姐。」
「原來這裡就是西藏。」
一旁的杭宗之喃喃地看著視野開闊的遠處:「那是布達拉宮嗎?」
原本沒有什麼精神的吳佳琪聽到布達拉宮瞬間直起身體。
眾人順著杭宗之的手指的方向看去。
布達拉宮矗立在他們前方。
藍天白雲雪山見證下的布達拉宮神聖又莊嚴。
「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布達拉宮,我算是知道為什麼別人說會有想要磕頭的衝動。」
吳佳琪摸著膝蓋:「我現在膝蓋也發軟。」
「你那是高原反應。」
降初直接吐槽道。
「不是,」杭宗之認真地看向遠方,「那是一種血脈中的壓制,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跪拜。」
降初看著遠處的布達拉宮雙手合十:「布達拉宮一直是藏族人心中的聖地,我也只是很小的時候和阿爸阿媽來過一次。」
「大家把帽子戴一戴,」時曼香像個導遊一樣,「不然紫外線太大了。」
時曼香和雲逸一直站在一旁聽著三人的對話。
時曼香對於西藏和布達拉宮已經非常熟悉,自然沒有他們的興頭。
但看著布達拉宮,時曼香心中依舊會感到一絲震撼。
也許這種震撼真的就是一直留在每一個藏族人心中。
奶奶在知道時曼香要來西藏,連忙就從那曲回到拉薩。
打開門的一瞬間,奶奶依舊非常有精神地撲上來抱住時曼香。
「我的好曼曼。」奶奶抱著時曼香摸著她的腦袋,「奶奶好久都沒有看見你了。」
時曼香看著今年已經快八十歲的奶奶眼睛依舊炯炯有神。
「奶奶看起來依舊那麼年輕。」
奶奶充滿笑意看著時曼香:「就你會說話。」然後注意到她身後的幾人。
時曼香注意到奶奶在看見雲逸的時候,眼神中有絲毫的詫異。
「這些都是我的朋友,吳佳琪和降初。」
時曼香給奶奶介紹著:「這兩位是我經常打電話時候給你奶奶你提過的。」
吳佳琪和降初禮貌地和奶奶打了招呼。
似乎對時曼香經常在奶奶面前提他們還有些驚訝。
「這是我新徒弟,杭宗之。」
杭宗之有些靦腆,但依舊有禮貌地和奶奶打了招呼。
「奶奶好。」
雲逸沒有等時曼香介紹直接和奶奶打了招呼。
奶奶回頭看了時曼香一眼沒有說其他的。
奶奶將他們迎進房間:「你大伯出去買菜去了,晚上給你們做好吃的。」
「大伯他們現在都和奶奶你住在一起嗎?」
奶奶點點頭:「你大伯說我年紀大了,不能一人。」
「我覺得他們這是小敲我,想當年我一人還能在馬背上打敗你們爺爺。」
時曼香微微一笑:「奶奶,大伯他們也是關心你,你應該開心。」
奶奶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房間裡的人。
半晌後奶奶叫住她:「曼曼,你和我來一下。」
時曼香起身跟著奶奶走到她的房間。
剛到房間關上,奶奶便轉身嚴肅地看著她:「曼曼,你和雲逸?」
時曼香沒想到奶奶會直接問起這個話題。
她以為奶奶會稍微委婉一點。
「奶奶,你不要多想。」
時曼香上前安撫著奶奶,五年前自己的不告而別,想必奶奶也嚇壞了。
「他現在只是我的合作對象。」
奶奶臉上帶著懷疑,很明顯不是很相信。
「曼曼,你的這些事情其實我一向不參與。」
「五年前你不告而別之後他像發瘋一般的四處找你,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們緣分沒有了斷。」
奶奶臉上帶著深沉:「仁波切告訴過我,你的情劫將會非常苦楚。」
「但柳暗花明又一村,經過波瀾的感情才會留在最後。」
奶奶蒼老的手包裹著時曼香:「前幾天我去山上的寺廟,有個仁波切告訴我如果你來,可以去找他。」
「我當時還在想,你已經很久沒有來過西藏了。」
奶奶臉頰上帶出驚喜:「結果你猜怎麼著,下午你就打電話給我說你要來。」
時曼香越聽越覺得這個仁波切也許就是五年前自己在松贊林寺遇見的那位。
「如果你有時間你一定要去見見這位仁波切。」
時曼香伸手抱住奶奶:「放心吧,我會的,奶奶不用擔心我,你就每天開開心心生活就好。」
「開心不起來,」奶奶搖搖頭,「你父親聽起來有些不好。」
時曼香想到母親的情況也是只剩下嘆氣。
但她還是安慰著奶奶,讓她不要為這些事情擔心,一切都有她。
從奶奶房間中出來的時候,時曼香的視線和雲逸交匯。
雲逸皺起眉頭,但沒有立刻詢問。
大伯一家很快就回來,在他進門看見雲逸的瞬間臉上也帶出一絲不自然。
時曼香依舊熱情地給大伯他們介紹著來人。
「曼曼,你們晚上住哪裡?」
大伯關心地問道。
「大伯你不用擔心這個,我們已經訂好地方了。」
大伯一家弄晚飯的時候,時曼香帶著眾人來到樓頂。
「西藏的空氣是真的好。」杭宗之站在樓頂感嘆道。
「保持平穩呼吸,不要有太多深呼吸。」時曼香囑咐道。
時曼香走到樓頂邊緣,看著奶奶說的寺廟方向。
「奶奶是和你說了什麼嗎?」
雲逸這個時候才知道她身邊問道。
時曼香搖搖頭:「奶奶什麼都沒有說。」
雲逸嘆口氣:「我以為你奶奶還有大伯他們看見我會直接將我趕出去。」
時曼香偏過頭:「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五年前的早上我沒有找到你,當時情緒有些激動。」
時曼香回過頭再次看向遠方:「他們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雲逸發現時曼香的眼神一直在鎖定遠方。
「你在看什麼?」雲逸順著時曼香的眼神看去。
時曼香伸手指向前方一座山峰:「那裡有個寺廟。」
「五年前我在香格里拉獨自一人遇見過一個仁波切,」時曼香頓了頓,「他告訴我,我和他再次相遇的時候才是我的圓滿之時。」
「剛剛奶奶告訴我,她遇見這個仁波切了。」
時曼香臉頰上帶出笑意:「仁波切知道我要來西藏,讓我有時間一定要去找他。」
「那位仁波切怎麼知道你會來西藏?」雲逸不解地問道。
時曼香面對雲逸的問題只是淡淡一笑:「你這麼問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說藏族人對仁波切的尊敬不是憑空而來。」
時曼香抬頭看著天空:「這片土地上還有很多這樣神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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