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身上都滿是髒污,計憲和柏晴兩人去了客房,自有傭人為他們準備好一切。
沈佳言站在客房門口,章顯赫看著她那一身狼狽又疲倦的模樣,心頭漫過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的心疼。
不由分說牽起她的手往臥室走,低沉的嗓音里滿是溫柔,「杵在這做什麼?你的衣服都在臥室。」
沈佳言身不由已地被他帶著往前走,心想,這算什麼?事情都是他造成的,現在又做出這救世主一樣的姿態,這到底算什麼?
她看著衣櫃裡那些她離婚時沒有帶走的衣服,原封不動地還掛在那裡,一時心頭百般滋味。
但她現在也真的沒有力氣去和他爭辯什麼。
拿著衣服轉過身,見他還站在那,身上都是她蹭上去的髒污,他那樣一個有嚴重潔癖的人,能忍到現在也是奇蹟了。
想想現在他才是這間房子的主人,於是停下來,客氣地說。
「要不然,你先洗吧。」
等了半晌沒有回應,她抬起頭,正對上章顯赫的視線,黑眸沉沉直視著她,聲調暗啞地開了口。
「要不,一起洗?」
這個混蛋!
沈佳言幾乎是立刻轉身走進浴室,「砰」一聲關上了門。
男人平靜地收回視線,俊美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一絲尷尬。
他拉開門去了客房,很快洗漱好回來,在床邊的沙發坐下,長指曲起,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耐心等待。
浴室。
這裡既然已經不是她的地方,沈佳言自然也不會洗太久。
她用最快的速度洗好出來,卻見到這男人已經換好衣服,閒適地坐在那,短髮上還有潮濕的水汽,顯然是洗過了。
這麼快?她微微有些訝異。
「過來把頭髮吹乾!」
章顯赫拉著她到床邊坐下,拿出了吹風機幫她吹頭髮。
動作自然又嫻熟。
這是他婚後養成的一個習慣。
他好像特別喜歡她那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喜歡幫她吹頭髮,享受半濕的發在他手中重新變得清爽光澤的感覺。
沈佳言垂著頭,似乎還沒完全從那場暴力中回過神來。
雖然當時她努力保持冷靜安慰柏晴,但當你獨自面對一群瘋狂到失去理智的人時,那種恐懼無助,還是會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
不知道什麼時候吹風機的聲音停了,章顯赫在她頭頂溫聲道。
「現在柏晴那裡不安全,你搬回來住,嗯?」
「不好!」
沈佳言還是垂著頭,大腦沒有完全清醒,但下意識就搖頭,「不方便,我們可以去住酒店。」
「為什麼要住酒店?不方便?酒店才不方便。」章顯赫的手指慢慢穿過她的發,帶起一陣酥麻,低沉好聽的聲音就在耳邊,仿佛帶著誘哄的意味。
沈佳言不禁又縮了縮肩膀,氣氛好像在朝奇怪的方向奔去,她想挪開身體,剛一動,章顯赫的手指順著她臉頰往下一滑,精準地抬起她的小尖下巴,溫熱潮濕的唇就壓了下來。
她整個人被壓得往後倒去,陷在柔軟的床墊里,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這男人的氣息,她被裹挾其中,無處可退。
「章顯赫你發什麼情!」
她費力躲避著他的親吻,「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憑什麼唔!」
她氣得要哭,章顯赫俯首在她耳邊,細細地嗅,暗啞的聲線蠱惑般低低沉沉地說,「上次我已經說了,不離婚,嗯?」
「我沒同意!」
沈佳言使勁推他,被他捉住那雙搗亂的手,一把摁在頭頂,沾染了暗欲的眸子此時帶上了些許邪氣,幽深的瞳仁牢牢鎖定她。
「沈佳言你是不是說過,我要你做什麼都可以?」
沈佳言一下子象只夜晚的稻田裡,被燈光照住的夏蛙,一動也不動了。
章顯赫又俯下身來,沙啞嗓音貼著她的耳朵問。
「你有沒有想我」
沈佳言身子一顫,猛地想起什麼,抗拒起來。
「不要!」
章顯赫低笑:「現在要反悔是不是有點遲了?」
沈佳言眼淚流下來,拼命咬著嘴唇,「至少,至少不要在這裡!」
章顯赫察覺到她聲音不對,抬起身子,才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他冷靜了一點點,好看的長眉聚攏來,不悅地問。
「沈佳言,我真的有這麼委屈你嗎?」
不料,沈佳言猛地推開他,坐起來,一把拉開床頭櫃,掏出那袋東西扔在他面前,「要不你自己看看?」
「這是哪裡來的?」面對散落一地的琳琅滿目的玩具,章顯赫震驚得愣住。
沈佳言氣得發抖:「你在問誰?你不知道?」
章顯赫也直接把臉沉了下來:「沈佳言,我確實不知道。」
沈佳言有點控制不住地尖叫:「這是你的房間!你的抽屜!你說你不知道?你整天懷疑我和別人,那你自己呢?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一個交待?」
柏晴洗完澡之後換好衣服,傭人拿了藥水給她擦臉上的傷,並告訴她晚餐已經做好,她問這傭人,「你家章總呢?」
傭人老實回答道:「先生和太太還在房間呢。」
「哦,我知道了。」
等到這傭人走後,柏晴打開門,試探著想去找沈佳言。
上了走廊剛轉過彎,她嚇了一大跳,計憲兩條長腿交疊,靠在牆上,一隻手夾著煙看過來,狹長的桃花眼裡滿是輕佻,「想要往哪兒去呢這是?」
柏晴想到他剛才一路抱著自己上車,雖然她全程閉著眼睛,但那寬厚胸膛和結實臂彎的感覺,還有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道,這些所有殘留的印象,讓她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於是她很不自然地盯著地板說:「咳咳咳,我想要找佳言。」
「切!」計憲嗤笑,拿煙的手指點點她,「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麼永遠這麼沒腦子,人家兩夫妻在臥室裡面,你去幹什麼?」
柏晴一想,有點明白他在說什麼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也不是臉皮那麼薄的人,一對上他帶笑的眼睛,突然間臉就紅到了耳朵根了。
「哈哈!」計憲看著她那副窘迫模樣,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然後,指著客房的門,霸道地說,「現在給本少進房間好好待著,哪也不許去,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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