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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只有龍騰俊和陸冰凌兩個人了,看著她包紮好的手,龍騰俊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痛嗎?」
「不痛……」她感覺到手臂冰冷無力,那一刻做出的決定絕不是一時的衝動,只是斬斷血緣卻是那樣的痛,她對陸洋早已經死心了,可是知道刀子割上去的那一刻,她卻覺得心痛的要死。
輕輕撫過她的臉,吻上她蒼白的唇,他趴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求你,以後為了我,不要傷害自己。」他不知道在看到她躺在病床上時,心中是什麼樣的感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看到這樣的她都覺得是自己的無能,無法給她真正的保護。
知道她的自責,陸冰凌笑了笑,將臉貼在他的臉上:「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我答應你,再也不會了。」
「我和他再也沒有關係了,用這些血換來彼此之間的了斷,也算值得了,我以為早在六年前就無關了,沒想到最傻的人是我,是我奢求了,是我放不下。」她咬著自己的唇,死死的不願意哭出聲來,可是這樣的了斷讓她像抽筋剝骨一般的痛啊,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親生的父親啊,無論他做了什麼事,對他她總是保留著那一份孺慕之情的,而如今徹底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知道,我知道,沒有他,沒關係,我一直都在,不用自責。」看著她濕潤的雙眼,他分外的心疼:「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傷害到你了,長痛不如短痛吧,不要想太多了。」
「我知道,可是我竟感到很難過,很難過……」在羅欣和陸冰奇面前她可以輕鬆的說斷絕了一切了,那同樣是她的親人,她卻不願意將脆弱暴露在他們的面前。說了斷很容易,但是那個過程並非她想像的那樣簡單,心裡痛的讓她覺得呼吸都是撕心裂肺的,很想不哭,可是眼淚卻忍不住要掉下來。
微微嘆了口氣,他伸手把她接在懷裡,柔柔的安撫著,「別想太多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一切都會好的。」
陸洋算是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的,他的腦海中不斷的閃現著陸冰凌的樣子,那鮮紅的血刺激了他的所有感官,他究竟是個怎樣失敗的父親啊。
「爸,你回來了啊。」陸羽高高興興的迎了上去,陸洋卻像是沒看到她一樣,徑直去了陸家的宗祠,那裡供奉著陸家每一代的家主。
「我爸這是怎麼了啊?」陸羽疑惑的對著林夕,林夕也不知是什麼情況,宗祠那裡不是她可以去的,也只能在客廳等著。「可能是有什麼事吧,等你爸回來再問一下吧。」
陸家宗祠已經幾百年了,它坐落在陸家祖宅的最裡面,青色的瓦楞,深重的顏色預示著這裡的沉重,重重的木門被推開了,這裡有陸家的老僕人常年打掃,帶依舊帶著一些陰森森的感覺。
陸洋獨自走了進去,看著正廳中間掛著的畫像,跪了下去,他如今什麼都做不得,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去向陸家的先輩們贖罪。他是陸家的不肖子孫,陸家的一切就要在自己手中斷送了,他這輩子做的事情不多,能被別人記住的,卻都是那麼幾件糊塗事啊,糊塗啊,糊塗,事情已經鑄就了,他無力回天了。
陸冰凌的傷勢很快就好了,只是因為失血的原因,龍騰俊和羅欣不放心讓她在醫院又多住了幾天,等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寶貝兒子紅腫著眼睛看著自己,心裡難免覺得心疼,手腕處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小飛,怎麼了?眼睛紅紅的啊,過來讓媽媽看看。」
因為年紀小,很多事情大人並不想讓他知道,但是他也多多少少明白一些,媽媽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那個外公的原因,他不能去醫院看媽媽,昨天晚上自己一個人躲在被子裡哭了很久,又怕被別人知道了笑話,現在看到媽媽更是委屈的很,小心翼翼的走近之後,捧著受傷的手問道:「媽媽疼嗎?」
「不疼的,眼睛難受嗎?」都紅腫了,這孩子自己一個人哭了多久啊,這些天龍騰俊也一直在醫院陪著陸冰凌,孩子難免被忽略了。
「不難受的,我幫媽媽呼呼吧。」軟軟的身子依偎在陸冰凌的懷裡,小孩子特有的童音,讓她的心都軟化了,那些因為陸家,因為陸洋所難過的親情早已被這個孩子填滿了。
「乖寶貝,媽媽真的不疼。」這些傷對她來說從來都不算什麼。
因為傷在了右手,便被禁止這段時間去工作,陸冰凌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不算是工作狂,便也沒有反對什麼,羅欣像是為了補回她丟失的血一樣,見天的不重複煲著湯,讓陸冰凌現在看到湯就害怕,真怕再這麼補下去她至少要胖上十斤呢。
陸洋回到家的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會去宗祠,這讓同在陸家的林夕和陸羽覺得有些不安,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他必須要去宗祠呢?
陸羽這段時間安分了許多,她也害怕那人會再次找自己,現在的她傷痕雖然消失了,但是卻也不敢再去嘗試一番了,影子從那次之後也沒有再來找她,她的生活難得的可以這樣安靜。
「小羽你去宗祠那看看你爸,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這幾天也不見他去公司了。」現在陸羽已經進了家譜,自然是有資格去宗祠的,林夕自從嫁給陸洋之後身上竟也漸漸有了一種氣勢了,陸羽撇著嘴不甘願的說道:「爸也有煩心的事情啊,他去宗祠就是不願意和我們說,媽您平時都沒注意什麼嗎?」
「去看看。」林夕沒多說什麼,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陸家祖宅,陸羽在這裡生活了有幾年了,可是除了主院,其他地方她並不願意去的,百年老宅看上去總是有些讓人害怕的,尤其是晚上的時候,這才剛剛是初夏,這個時間天色已經很暗了,只好找了家中的傭人帶著過去了。
陸洋已經不在陸氏了,姜豐做起事情來也方便了許多,很多東西沒有了一些必要的牽扯會見得簡單多了,他送到寰宇的計劃書,陸冰凌看了之後很滿意,和他商討了一番便讓他去實行了。
「我這邊的約束沒那麼多,我一向用人不疑,只要是好的我自然接受,當然給你的東西也不會少。」姜豐能被沈凌從華爾街挖來,自然是有他的本事,這方面陸冰凌還是蠻欣賞的。
「總裁放心,我會把該做的都做好。」
經過了那次徹底的了斷,陸冰凌的內心似乎也變得平和了許多,沒有了那種刺傷人的稜角了,那天的事情姜豐也是在的,但是老闆的事沒事誰都可以多說的,把工作的事情匯報結束了,他就準備離開了:「總裁我先走了。」
「好的,如果有什麼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
等人出去之後,她舒服的伸了個懶腰,人似乎有一種惰性,這幾天無事的休息讓她覺得不工作其實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啊。
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她的辦公室內有的多是花茶或綠茶,自然也少不了,從羅宇那弄來的大紅袍了,但是她卻很少喝,總是泡上一杯端在手上嗅著那淡淡的茶香。站在窗前,玻璃很乾淨外面的世界很清晰,中間只是隔了一層玻璃,似乎卻是間隔了所有,下雨了,看到倉皇躲閃的人們,和共同頂著一件衣服避雨的人,生活原來是這樣的真實。
王茜進來的時候看到陸冰凌這樣的閒適有些不適應:「總裁您……」
「沒事,怎麼?找我有事嗎?」
「我是想問陸氏的財務和我們是共同的還是分開的,今天姜副總過來了,總該把一些賬目對一下。」財務方面的事情陸冰凌都是交給王茜負責的。
「單獨的。」即便她現在和沈凌的關係再好,也不能把所有的東西都混為一談,畢竟陸氏算是她個人的私產,而且沈凌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
「聽你們總裁的吧,陸氏是她自己的東西。」沈凌晃悠悠過來了,手裡還拿著車鑰匙,看來是剛從外面回來,頭髮上還沾著雨水。
陸冰凌笑道:「你這話我怎麼聽著像是嫉妒啊。」
「可不就是嗎?沈氏我天天看著,最後每年還要分給別人那麼多,現在陸氏是你自己的了,賺多少都進你口袋了,我能不嫉妒嗎?你說陸冰凌,要不我也把沈氏變成了我自己的得了。」說完看王茜還站在那裡,笑道:「不知道給我到杯咖啡啊,怎麼說我也算你老闆呢,你的薪水也有我的一份功勞啊。」
王茜忙道:「對不起沈總,我現在就去。」
「快一點啊,不加糖啊。」
「你這助理真有意思。」
「行了,別打她的注意啊,說吧,你來找我什麼事?」這個時候他來這裡,可不僅僅是來轉一圈那麼容易吧。
沒什么正形的坐在了沙發上,王茜把咖啡送來後,就關上門出去了。
「味道還不錯,要不是你的人我還真想挖走呢。」
「算了吧,姜豐還不錯,他給我看了方案,我很感興趣。」
放下杯子沈凌難得誇獎道:「他是我花了很多心思挖來的,現在都給你用了,陸冰凌,我對你不錯吧。」
「行了,直接說你的目的吧?」他們之間從來不需要去客套和那些虛偽的東西,沈凌嘴角的笑意有些許的苦澀:「我剛才和你說的不說玩笑,我不想再讓沈氏被那些吸血鬼盯住了。」沈家和陸家一樣都是百年的家族企業,除了嫡系占據了繼承權以為,其他人也在公司占有一定的地位,時間久了自然會有自己的勢力範圍,利益促進了他們的野心,想要取而代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從中牟利卻不少,而沈凌的父母並不想和這些人撕破了臉,所以沈氏賺的是多,但是分到手中的還沒有沈凌在寰宇這幾年拿的多。
他們那些人不知從哪裡知道了沈凌在外面的產業,竟想把手伸過來,自然不敢明著要,只是想要併入到沈氏去,這才讓沈凌覺得該做些什麼徹底了斷了那些人的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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