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擔心他倆勾結。」
沈太后輕輕咳了一聲,恢復了精神,拽回話題
「韓震從很久以前,就根本看不起寧王,他又怎麼會真心替寧王謀奪你皇兄的江山?」
沈沉愣愣地跟著沈太后的思路,點頭。
沈太后安閒續道「沒有這個孩子,他二人不過是各取所需,在陛下跟前,求個養寇自重,自保而已。
「可有了這個孩子,這道原本固若金湯的聯盟,可就出現了一絲裂痕。」
甩甩頭,沈沉的神智漸漸清明,聞言贊同「不錯。韓震會發現,寧王對他隱瞞的這件事,證明了寧王從始至終都是在利用他而已。兩個人的目標,再也不一致了。」
母女兩個交換了一個彼此心領神會的目光,然後彼此輕聲笑了起來。
沈沉伸臂摟了沈太后的脖子,輕聲又道「母后,我還正想跟你說一件事。上回聽來的,我當流言的。現在看來,是真事兒了。」
沈太后挑挑眉。
沈沉輕聲把寧王私生子恐怕是韓橘派人擄走的事情說了,又輕聲道「我師兄說,息王兄似乎對此事上了心。可息王兄一向都不是個管事的人。我擔心,他會因為追查此事,被寧王叔盯上。」
「盯上就盯上。盯著息王府的又不是只寧王一家。你皇兄那個廚子和長史不是都被趕走了嗎?前兒你出門的時候,我剛聽說,又塞了個侍女進去。只怕是衝著小六媳婦的肚子去的。
「我正要看看呢。這兩口子要是真傻,我還就真不用管了,操不起那心。若是裝傻,以後倒是可以慢慢地讓他們幫幫太子的忙。」
沈太后淡定地揮手,似是根本就不在乎息王妃的肚子會不會有危險。
可沈沉卻大吃一驚,幾乎要跳起來「母后!這可不能放任不管!這一胎就是六兄六嫂的性命!若這孩子有個什麼,我怕他兩個人都——」
都會走了上一世的老路!都活不成!
椎奴嗔笑著拉住了她往外沖的身形,責道「郡主也聽完了太后的話再跳不遲!」
「那是你父皇——那是先帝的骨血!除了猛兒,就那一個了!不論是男是女,哀家怎會看著她出差錯?!」
沈太后伸手在沈沉的額上狠狠地戳了一指「在你這小東西的眼裡,我就這麼無情無義的?!」
沈沉不好意思地揉著額角,纏在沈太后身邊,嘻嘻地笑「我這不是嚇傻了麼?」
說到這裡,沈太后卻又忍不住嘆著氣搖了搖頭
「可是寧王家的那個孩子,若當真落到了韓家的手裡,只怕是,性命堪憂。」
「韓震會殺他嗎?」沈沉一驚,「難道不該留著那個孩子制約寧王叔?更何況,他看南家人都不順眼,萬一那孩子是個好的呢?」
沈太后彎了彎嘴角,面上露出一絲傷感「韓震曾經是個忠心耿耿的好人。
「可是這麼多年來,他那點子對先帝的忠心,已經被當今陛下磨沒了。
「更何況,他自己有個出色的次子。他家那個大郎,又是個極愛招搖的紈絝。這種人,野心大,下手狠。
「即便是韓震此刻還對南家留有一絲餘地,他那長子也不會給他機會再度效忠一位姓南的皇帝了。
「只要殺了寧王這個兒子,韓震就再無回頭之路。謀逆,稱帝,將是保全韓家的,唯一選擇。」
所以,把這個孩子活著救出韓家,將是爭取不讓韓震謀反的,必要條件!
沈沉咬住了嘴唇「母后,我要去把這個孩子救出來!」
「來不及了。今天寧王見了韓橘。」沈太后無奈地嘆息。
正在此時,外頭有人小心來報「皇后娘娘正往梨花殿過來,還帶著太子。太子還拎了一個小桶。」
沈太后頓時笑了出來「看來太子撈魚是撈上癮了,之前都還寶貝地養著,如今都直接拿了給廚下!」
忙命椎奴去準備茶點,順便準備好給南猛盥洗的溫水,和替換的衣衫「不是前兒做了一套新的,還沒送過去?正好今天穿。」
沈沉塌了肩。
「韓震看不起寧王,寧王則看不起韓橘。以韓橘的氣度,跟寧王起爭執、打嘴仗,幾乎是板上釘釘的輸。寧王氣人很有一套。所以,十成十,韓橘會被寧王狠狠地羞辱一頓。
「那樣一來,你想想看,就韓橘那個格局、那個心胸,他能想得到的報復手段,還能有什麼?他難道會留著那個孩子,以後對著那一對父子俯首稱臣?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會是秘密布置,就等著誰去救那個孩子,順手便是一個栽贓。既出了一口惡氣,還讓韓震怪不到他頭上。」
沈太后拍著她的手,趁著潘皇后進殿前,輕聲快速地將這件事解釋了一遍。
看看沈沉越發沮喪悲哀的神情,彎一彎嘴角,推了她一把,溫聲道「若是實在難過,就去逛逛吧。自己看看花看看草,散散心。」
沈沉遲疑了一下,答應了,往後頭走去。
「微容,我要出宮。」
可一俟從後園出了梨花殿,沈沉的臉上便是下定了決心的堅毅「事後你可能會被太后責罰,請你擔待!」
「郡主!您別急!剛才太后的話我都聽見了。您一個人不成的!我這就傳信出去,讓小郎安排此事,可好?」
微容絞盡腦汁阻止她。
但是沈沉覺得自己等不了「那還不如我自己出去找師兄要人!」
「郡主,不行!您現在沒有太后的允准,一旦出去,回來的時候您要怎麼解釋?小不忍則亂大謀!難道那件事,比您留在宮中陪伴太后還要重要嗎?」
微容急了,說話已是無所不用其極。
沈沉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太后不會怪我,還會替我遮掩。若是你害怕被太后責罰,我便打暈你好了。」
「別別別!」微容見她揚起了手,嚇得忙往後跳到了三步開外,「我暈在梨花殿外頭,讓旁人瞧見,還不定是什麼樣的軒然大波呢!
「您去!我不攔著您了!那您一定不能自己去,一定要去找小郎!韓家雖然嚴謹,卻也不是密不透風。
「至少,小郎應該能查到那人關押的地方!您可千萬不能亂闖!」
沈沉歪頭看著她笑「這不就被我詐出來了?錢家才是那個無孔不入的龐然大物!我走了!」
看著她飛馳而去的背影,微容急得直跺腳。半晌,咬住嘴唇,提著裙子跑回了梨花殿的後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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