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到家第一件事:「阿鏑,你去看看我師兄在哪裡呢?若是方便讓他來一趟。」
沈沉到家第二件事,氣息奄奄地告訴又新:「余綰又鬧么蛾子,椎姑姑今天去了,你快跟趙阿監商量下,讓他去,或者寇連去,打聽打聽到底是什麼情況。」
沈沉到家第三件事,頭一歪,睡了。
等她醒來,阿鏑告訴她沒找到鍾幻,至於寇連,早就笑得賊兮兮地等著把余家的熱鬧都學給沈沉聽了。
聽完了,沈沉卻沉吟起來,過了一時,道:「你再跑一趟,去找余緯,跟他說,十九的宮宴就是個修羅場,讓他一定不要去。還有,二嫂若是勸得聽,就讓她事到臨頭裝病,別去給余綰當槍使。」
「若是勸不聽呢?進宮呢!多榮耀的事情,誰捨得不去啊?」寇連撓了撓臉,若是有機會,他自己也想進去逛逛景兒呢!
沈沉毫不在意地一揮手:「什麼大事兒?不就是進宮麼?以後有的是機會。」
寇連高高揚起眉梢,歪著頭躬下身子看沈沉的臉帶著三分好奇,還有裝出來的五分可憐兮兮:「好小娘子,我也想進宮……」
「那你得先去割了。」沈沉面無表情地轉身對著麗娘,張開嘴,麗娘便送了一顆剛剝好的荔枝放進了她的口中。
寇連悻悻地去了余家,悄悄地把余緯約出了余家,還沒開口,余緯高興得先雙手合十朝著天上「阿彌陀佛」個不停,然後滿臉漲紅、上躥下跳:
「我就說四妹妹不是過河拆橋的人!可是有什麼吩咐給我?我余緯對天發誓,這輩子唯我四妹妹之命是從……」
「別!誰四妹妹?我們郡主如今在沈家是獨苗兒!上頭的皇兄王兄,那都得按堂表算!親的,沒有!」寇連大喇喇地一巴掌堵住余緯的嘴。
余緯笑得見牙不見眼:「是是是!我嘴賤!我豬腦!我忘了……那什麼,我重說啊!我這輩子唯離珠郡主之命是從,上刀山下油鍋,絕無二話!」
寇連哼哼地抱著胳膊斜他:「那要是郡主說的和你祖父、你伯父們說的,正好相反呢?」
「那還用說?!只要是咱們郡主有話,便是天王老子,在我這兒也不好使!」余緯張嘴就來,快如閃電,一邊還砰砰地拍著胸膛。
寇連臉上完全不信,但還是笑哈哈地摟了他的肩膀,贊一聲:「孺子可教!」
然後把沈沉的話轉達了,又添上自己的猜測:
「郡主前幾天就知道你們家女眷要進宮了,可是什麼都沒說。今兒回來,一臉的疲倦,然後立馬讓我來這邊跟你傳話,我私心猜著,這宮裡必是……
「宮裡的事兒,郡主不說,咱也不打聽,咱也不該知道。但是,郡主這話,必定是有所本的。你可明白?」
余緯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又拍拍寇連的胸口,一挑大拇指:「寇兄弟,夠意思!哦,你幫我找的那個人,他又尋了一個來,兩個人輪流跟著我出門,真好使!得多謝兄弟你了!」
寇連哈哈地笑,連連搖頭:「小意思小意思。」
接著就見余緯又得意又自豪,又有些羞答答地,低聲告訴他:「鍾小郎不是要設宴請蓮王?也跟我說了,讓我去作陪。你回去跟四妹妹……跟郡主回一聲兒,說我到時候肯定謹言慎行,絕不給她惹事!」
寇連的表情立即奇怪複雜起來:「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哎?!別啊!鍾小郎說的郡主也會去,我才答應下來的!」余緯傻眼。
永泰坊。
睡足吃好,沈沉起身練功,出完一身大汗,洗了個澡,換了家常紗衫歪在榻上吃茶的工夫,外頭稟報:「鍾小郎的侍女千針來了。」
怎麼師兄聽說我派人去尋他了,竟然都沒空來一趟麼?
沈沉撇了撇嘴,讓千針進來。
俏丫頭進來就笑嘻嘻地跑到沈沉跟前花樣拍馬屁:「郡主娘娘大喜!郡主娘娘今兒個午睡了麼?還涼爽?我們家小郎剛買下了一個冰窖,可要冰麼?
「還有福建那邊送來的荔枝,我們家小郎說您當年很愛吃,正挑揀著呢,等挑好了我讓董一立馬給您送來怎麼樣?」
沈沉一隻手伸出去,手裡的帕子恰好堵在千針的嘴上。
「說重點!師兄叫你來究竟是什麼事?」
「嘿嘿,是,婢子見著小娘子就開心得不得了,險些忘了正事。
「我們家小郎讓婢子來給您送請帖來了呢!」
千針忙把一張俗里俗氣的薄金請帖雙手呈給了沈沉。
沈沉喲呵了一聲,接過請帖先不看里頁的字跡,先看著請帖本身。
亮澄澄的黃金打得薄薄的,跟尋常的請貼一般大小,展開了,外頁壓了一個大大的龍飛鳳舞的「錢」字,內頁里嵌了一塊四四方方的青色紙箋進去,上頭唯有兩行字:五月廿六酉初,雲樓,明月松間。鍾幻恭候。
「師兄發出去多少請柬?」沈沉掂了掂這東西的分量,覺得怎麼著也得四兩金子才打得出來這一張。
千針嘿嘿地笑,嗖地又躥到了她身邊,趴在耳朵上悄悄地跟她八卦:
「這東西不是純金的!小郎君讓在裡頭加了多一半的黃銅,這一張請柬也就是一兩金子而已……」
「我問你師兄發了多少張,都發給了誰?」沈沉覺得以錢大省的身家,這幾兩金子委實算不得個啥,只不過是師兄常規手段的炫富罷了。
千針嘻嘻地笑:「小郎不讓說,只說讓您一定帶上阿鏑姑娘。」
悄悄溜進來偷聽的阿鏑跳起來一聲歡呼:「鍾小郎必是要宴請蓮王,而且請了二十二郎和小公子一起呢!小娘子……郡主,您可一定要帶上我啊!」
沈沉先橫了她一眼,再向千針道:「你不說我就不去!」
千針吐了吐舌頭,瞬間叛變:「一共發出去了二十六張。小郎說,其中至少有十張是泥牛入海。比如曹相羅相孫太醫,寧王息王老宗正之類。
「其他的幾位,他算計著,蓮王應該會給他面子,順帶的,可能蓮王的兩個好友也會來,蕭家兄弟雖肯定會到,但露面的怕只有蕭韻自己。
「至於刑部家的女婿和工部家的小公子,就看雲樓主人朱蠻的面子了。他猜著那位女婿怕是不會來,但楚公子為了不弱自家的名頭,說不準會來鬧一鬧。」
「那我去幹嘛?」沈沉莫名地問。
「去吃好吃的啊!小郎說,雲樓的菜比茂記強了十萬八千里呢!他這趟必要趁著人多,把雲樓所有的招牌菜都點一遍,您不想跟著去都嘗嘗麼?」
千針滿面的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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