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呂碧茗之變
說完,李仲晟緊接著又拉著洪招娣朝人事司外面走,道:「這些時沒見綸兒,我有許多話要與你講,現在便去我那裡吧。」
洪招娣原本就打算幫顏飛白辦完這趟事,便去他那兒,當下微微一笑,隨著他出了門。
顏飛白見狀,下意識的就想跟上去,卻被駱逢笑眯眯的攔了下來,道:「這位顏師弟,你剛選了靈宅,卻還沒挑子附呢。就是挑了子附,也要領了家具日常用器和月供,去靈宅布置整理一番,今天是不得閒的。」
顏飛白被駱逢這一攔,就眼睜睜看著洪招娣和李仲晟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處,心裡也漸漸明白冷靜下來,站在原地不再動。
駱逢一邊喊人領了子附來給顏飛白挑,一邊態度和善的提點道:「顏師弟啊,你大概不知道那位李師兄是誰吧?」
顏飛白點了點頭,他本就油滑世故,縱然一時失神也立刻回過味兒來,望向駱逢笑道:「我確實不知,還望這位師兄指點。」
駱逢滿意於他的態度,拈鬚道:「李師兄是入室五大弟子之首,本門金丹之下第一人,在門內地位聲望崇高。而他與洪師妹,嘿嘿,那是十分感情深厚,所以他二人久別之後要敘舊,咱們最好就別去打擾了吧。」
&師兄說的是。」顏飛白微微躬身,表現出受教的態度,心中微微發苦。
適才李仲晟一出現在門口,整個人就如芝蘭玉樹一般,光華滿室,他自問無論從修為本事還是外貌都比不過。想來也是,他雖對洪招娣有些念想,但說到底兩人並沒有什麼。洪招娣想方設法替他覓了這樣的前程,已經是待他很好很好了,他原不該再奢求。
&呵,既然如此,師弟就來挑子附吧。」駱逢見他還算上道,拈鬚而笑。
顏飛白上前,在那幾排子附中剛隨便指了三個看上去還算順眼的,誰料這時候,李仲晟的一個子附卻進來了,笑道:「哪位是顏飛白顏公子?」
顏飛白有些錯愕的上前一步,那子附便朝他躬身行禮道:「我家主君聽洪小姐說起,顏公子此次在外,對洪小姐多有照拂,特來相邀一聚,以聊表謝意。」
說完,朝顏飛白做了個請的手勢。
顏飛白原本已做好退避的打算,此時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只覺得既澀又喜,但他素來還算是個灑脫的人,當下露出個燦爛笑容,便隨著那子附朝人事司外走去。
駱逢看著顏飛白的背影,摸了摸花白的頭顱,心思百轉千折,最終只能暗嘆一聲李師兄胸襟氣度不同一般。
也是,這小子從裡到外都比不上李仲晟,在絕對實力的壓制下,這樣正面迎接情敵和擺出拉攏親近的高姿態,並不刻意壓制,而是讓情敵自慚形愧,讓心上人自行判斷,才是最高明的手法吧。
於是駱逢趁著顏飛白還沒走遠,見風使舵喊了一聲:「顏師弟你安心去吧,我會派人幫你把靈宅收拾好的,只等你回來都是住現成的。」
洪招娣抱著白兔子坐在馬車內,李仲晟則在車外騎了馬,朝李仲晟的靈居所在而去。
李仲晟向來是將洪招娣當作順寧一般養成對待,雖說女修一般不講什麼閨譽,但順寧身為未出閣,又不受寵的公主卻十分在乎,不可能單獨與成年男子同乘一車,所以他雖然十分想立即與洪招娣面對面敘舊,一路上卻還是在車旁騎馬相陪。
至於白兔子,自從進了仙門這塊地方,就一刻都不想待在種子袋裡面。原因無它,一是這地方對他來說極為新鮮,樓閣雅致,美景怡人,二是這地方四處都充滿了靈氣,讓他感覺很舒服。
洪招娣身為一個絨毛控,對自己豢養的小動物,包括普通的中華田園犬都很是寵愛,更何況白兔子也在患難中幫助過她,又養了近兩個月,生出了感情,就更是寵溺。白兔子既然不想回種子袋,她便一直將他抱在懷裡,還時不時的掀開帘子,指點景物建築給他看。
就這樣和白兔子消譴著時間,大概過了兩三個時辰,洪招娣就來到了李仲晟的靈居。
李仲晟親自掀開馬車車簾,引洪招娣下車,洪招娣打量了一番眼前那座燦爛繁華的小型宮殿,看見那夾道相迎的兩排子附,打頭的仍是當初的肖管家,想起三個月前在這裡發生的種種,一時間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想來也是,袁晴蛉曾和他們在這裡共度了一場美好若夢的琴簫合鳴,雪中舞蹈,如今卻是風景亭閣皆在,卻人事皆非,不得不令人心生感慨。
她隨著李仲晟步入靈居之內,李仲晟攜了她的手為她引路,她發覺竟是往昭華殿東樓,她自己原先住的地方的方向走去,於是疑惑道:「光華?」
李仲晟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咱們在還夢淵分別兩個月,綸兒離開這裡卻是有三個多月,你弟弟和兩個子附都翹首盼望已久了。再者說,你的地方,還有侍候的人我沒讓動過半分,咱們在那裡談話,你會覺得熟悉親切些。」
洪招娣聽李仲晟這樣說,微笑著領了他的情。李仲晟的風格就是這樣,雖然望去高高在上,但實際接觸之下才知道他出乎意料的待人細心體貼,事事周到。
走進東樓,就見阿青正帶著幾個子附打掃院子,朱荔也正站在花廳那裡等著侍候,一切就如同洪招娣並未離開。這兩人見到洪招娣時,雖然露出了久別重逢的激動神情,卻並不顯得意外。
顯然李仲晟從頭到尾並未將洪招娣的事告訴這幾人,他們只是想著她因為歷練而一時未歸。
既然李仲晟為她營造了這樣的環境,那麼她也就領情的進了花廳,做出女主人的姿態請李仲晟坐,命朱荔端上茶水點心招待。
顏飛白隨後也跟著進來了,洪招娣便笑著朝李仲晟介紹道:「這是小白,我在外面認識的。這次我能安然回返,他功不可沒。」
說完,又命朱荔替顏飛白讓座看茶。
李仲晟朝顏飛白欠了欠身,誠懇道:「多謝師弟這一路上照顧綸兒,因著這番情誼,師弟將來若在門內有什麼難處,都可以來找我。」
洪招娣在旁看著卻有些好笑,感覺李仲晟真的十分有家長風範。
顏飛白聞言卻連連擺手道:「一路上都是洪姐姐照顧的我多些,這話卻不敢當。」
李仲晟見他是鍊氣中期的水平,和洪招娣此時差不離,想必路上兩人多半是互相扶持,又見他推辭功勞,笑笑便不再多言。
洪招娣見彼此寒喧的差不多了,於是便開口問出心中疑惑,道:「光華,呂師姐回到仙門了嗎?」
說起呂碧茗,李仲晟輕輕皺起了眉頭,嘆道:「她回是回來了,性情卻變了許多……說起來,是我那個時候對不起她。」
洪招娣想起之前在影奴手中,她與呂碧茗之間,只能救一個的情況下,李仲晟選擇了救自己,而令呂碧茗流落在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不由沉默不語。
&兒不必心懷不安。」李仲晟見狀,覆了洪招娣的手道,「當初既然是我做的選擇,這個責任便應該由我來承擔……況且,如果當時的情況再發生一次,我恐怕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洪招娣聽李仲晟這樣講,心中頓時震動,道:「呂師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很清楚,因為自己身上所存的順寧影子,她在李仲晟心目中的地位。如果重來一次,李仲晟仍選擇救她的話,那麼定是在呂碧茗的身上,發生了極可怕的事情。
&容貌毀了,清白也毀了。如果不是袁師弟最終以投效離物島為代價,她不知還有沒有命回來。」李仲晟嘆道,「但這件事情,誰也不想發生。」
洪招娣心中百轉千回,最終低下頭柔聲道:「那呂師姐……定是恨極了綸兒。」
雖然之前呂碧茗因為李仲晟的關係,剛見面就要殺她,處處針對於她,與她關係並不怎麼融洽,但身為一個女性,她還是不希望看到另一個女性身上發生這種齷齪難堪的事。
除此之外,呂碧茗的修為和仙門內的地位都高於她,她同時也不希望因為呂碧茗身上發生了這種事,就受到打擊報復,於是扮作柔弱之態,出言試探。
&兒放心好了,呂師妹並沒有恨你。」李仲晟見狀心中一軟,連忙出言安慰道,「她這次被離物島邪修所欺,已經立下心誓,在靈居閉關修行,誓要殺絕欺侮她之人。如果能過了心魔這關,她說不定比我還要早結丹。」
洪招娣聞言黑線了一下。想來這呂碧茗當初被棄,又遭如此大變,怎能不恨她?恐怕就連李仲晟也是一併恨上了。
只是因為之後在離物島的遭遇恐怕更加慘絕人寰,所以產生了更深的恨意,又一時沒有這個實力報復回去,所以才會立誓閉關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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