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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琳離開外婆小院之前,把橘子樹上她能摘到的橘子都摘了下來,分了一些給隔壁的李奶奶,剩下的分成兩份,一份準備等下去接貝奈的時候給趙老師,另一份則是放進行李箱準備帶回北城。
七點多的飛機,陳靖拿好登機牌,將貝琳姐弟送到候機室,「林總交代了些事情,我得飛趟海城,等下到北城會有司機聯繫您。」
貝琳沒想到他不和他們一塊回北城,路上也沒聽他說這事兒,「是有什麼急事嗎?」
「那邊有個項目需要跟進,不是什麼急事。」陳靖臉上笑眯眯,心裡苦兮兮。
他這是沒按時交策劃書,被發配過去的。
按林衍笙的意思,什麼時候那邊項目邁入正軌,他什麼時候才能回北城。
這兩天他思來想去,難道就因為他吃了貝琳幾個橘子?
飛機準時起飛,貝琳和貝奈坐在一排,飛機平穩飛行後,她看見貝奈從書包里拿出一本挺厚的書,然後又拿出草稿本和筆。
「你們老師布置的作業很多嗎?」貝琳小聲問他。
貝奈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將那本厚厚的書翻開,然後在草稿本上演算起來。
貝琳有點近視,眯著眼睛對著他翻開那頁看半天,也就勉強看明白他做的是數學題。
現在的高中生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嗎?
貝琳拒絕再看那些天書一樣的符號和數字的組合,兩眼一閉開始補覺。
他們到北城的時候起碼得十點多了,這麼晚不好再去看外婆,貝琳琢磨著等下下飛機先帶貝奈去她之前的出租屋湊活一夜。
「同學,能把你的草稿本借給我看一下嗎?」
「同學?」
貝琳睡的迷迷糊糊,隱約聽到些朝著她這個方向的說話聲,便睜眼。
她坐里側,貝奈則在靠過道的位置,隔著過道,一個頭髮花白的戴著老花眼鏡的老人在和貝奈說話。
貝奈周圍像有屏障,自顧自的算著題,壓根沒半點要回應的意思。
貝琳看向老人,「您有什麼事嗎?」
「剛好我也在看這本書,這位同學的算法很有意思,所以想借來看看。」老人說話時視線也沒從貝奈的草稿本上離開過。
貝琳沒想到同一架飛機上,竟然會有第二個人對這種『天書』感興趣。
只能幫他問貝奈,「小奈,那位爺爺想借你的草稿本看看,可以嗎?」
貝奈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反應。
貝琳抱歉的看向老人,「他好像不太願意。」
老人有些失望,只能隔著過道,吃力的伸長脖子,「不要緊,我這麼看也是一樣的。」
貝琳「……」
之後飛機開了多久,老人就保持那個姿勢盯著貝奈的草稿本看了多久。
中途老人就某個問題發表自己的見解,反正貝琳完全聽不懂,倒是貝奈竟然和老人說了話。
貝琳十分意外。
十點不到,飛機降落在北城機場。
老人總算拿到貝奈的草稿本,只是他看了兩行再抬頭,眼前已經沒了貝奈姐弟的影子。
「徐老,您在看什麼?」有個年輕人來接機。
徐老把草稿本遞給他,「你看看這個,我活了這大半輩子,研究數學也研究了大半輩子,都說我多麼多麼了不起,但我今天發現我還不如這個小同學!」
年輕人翻了翻那草稿本,越看就越震驚,「這真是個小同學寫的?」
「是啊,看上去頂多十六七。」
「……」年輕人徹底說不出話了。
四處沒找到貝奈姐弟,又沒那姐弟倆的信息,徐老只能先上車,心想著回去後托人查查這趟航班的旅客信息。
「顧旻,等等!」
年輕人才要開車,卻突然被徐老叫停,他有點不解,「怎麼了?徐老。」
「是那個小同學!」徐老指了指剛掉頭到路對面的一輛車,那車車窗半降,他好像看到了那個小同學。
車子很快走遠。
隔著馬路,他們想追都沒機會。
顧旻沒看著人,但隱約看到了車牌號,「徐老,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好像是林家的車?」
「林家?」徐老看著那車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貝琳沒想到來機場接她的竟然是林衍笙。
她下飛機後就收到一條簡訊,上面除了停車位置和車牌號,半個多餘的字也沒有。
領著貝奈找到車,貝琳當時開的是後座的門,本來是想和貝奈一塊坐後面,但才彎腰進去,餘光瞥見駕駛座上那人的後腦勺,就覺得不太對。
「你怎麼來了?」貝琳下意識脫口而出。
林衍笙沒答,只說,「坐前面。」
貝琳只能去副駕駛。
她系好安全帶,車子就開出去。
車裡氛圍古怪的不行。
林衍笙負責開車,沒有說話的意思,至於貝奈,他長了張嘴,可能只是為了吃飯和讓五官看上去更協調,上車後一直就端端正正坐在那裡。
車子開了一段,還是貝琳打破沉默,給他倆做了個介紹。
她先和林衍笙說,「這是我弟弟貝奈。」
「嗯。」林衍笙淡淡應聲。
貝琳又轉頭,「小奈,我在t城不是告訴你我結婚了麼,這是我丈夫林衍笙。」
貝奈沒說話。
但他的情況林衍笙應該知道,所以貝琳沒有過多解釋。
車裡又安靜下來,貝琳有點心累的看窗外,也不想再白費力氣活躍氣氛。
貝琳原計劃是帶貝奈去小公寓,但林衍笙卻直接把車子開到了盛錦。
不過在這貝奈確實會住的更舒服些。
「小奈,我們到了,可以下車了。」貝琳轉頭和他說話。
邊上,林衍笙已經打開車門下去。
貝琳下車的時候,林衍笙已經將她的行李從後備箱拿出來,是要幫她拿進去的意思。
「我自己來吧……」她不好意思麻煩他。
但林衍笙卻直接避開她的動作,推著行李箱進門。
「我讓貝奈也住在二樓可以嗎?」貝琳跟在後面問他。
「嗯。」他點頭。
「你吃橘子嗎?」貝琳又指了指他手裡的行李箱,「我從我外婆的小院裡摘了很多,很甜的,你要不要嘗一嘗?」
聞言,林衍笙步子停住,「陳靖告訴你的?」
「啊?」貝琳一臉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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