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情瞞著我,對嗎?」
「並不。大小姐,我已將進度如實上報,只不過要想全部弄清,還需要一些時間。」
——
深夜。
慕府內部,大小姐臥房。
「高坂,你最近總在請假。」
「是的小姐,工作需要。」
「我的意思是,你的請假頻率已經高到了忽略正業的程度,我已經自己上下學3天了。」
「大小姐,我知道。但我有讓海倫小姐代我幾日,她一定是會好好完成任務的。」
「你在說些什麼?海倫她中文不好,溝通就已經很麻煩了,而且她只是擅長打掃、料理、格鬥術和低音提琴而已,技能比你少了太多。車技就別提了,出門倒車時差點撞到柱子上。
家裡的其她女僕怎麼跟你比?高坂,你是想違背我的意願嗎?還有,剛剛你的眼角跳了一下,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有事情不想告訴我,是嗎?」
「」
高坂未花壓力巨大。
「五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而你只提交了一份陸清的小初高就學信息,甚至連他的家庭背景和人脈關係都沒有,你的效率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低下了?」
「大小姐」
「是經費不足還是有什麼特殊發現?什麼東西在阻礙著你?說出來,我全都可以解決。」
慕夏穿著公主長裙,端坐於落地窗旁的觀景沙發上,看向高坂的目光滿是狐疑。
「」
今日的高坂未花身著女僕長制服,
若是某人在這裡,定會驚奇發現,她身上的高訂是頂級裙裝品牌「飴」的究極奢侈品,世上僅此一套,因為這是她在霓虹女僕大賽獲得第一名時拿到的最高級別獎勵,無可複製,無可取代。
以往開車時,她會穿著幹練整潔的西裝,
而在慕府裡面,則會換成代表著女僕長身份的黑白長裙,
平日裡的單馬尾束髮也會披散下來,並且戴上白色蕾絲髮箍。
隱秘的身材被藏在高端上流的裙裝內部,高坂未花不顯山不露水,
但若這樣和大小姐走在一起,在陌生人眼裡或許會下意識的把她們當做姐妹。
「再給我三天時間吧,大小姐。我還有些重要的情報沒有確認。」
她仍在爭取,「如您所見,陸清並不像表面那樣簡單。
您與他接觸過,所以固然了解,他是那種不願把自身情況暴露在外的人格,他無時無刻不在偽裝成一個「正常人」。」
高坂將一摞藏在文件夾最裡面的資料抽出兩張,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最後還是交到了慕夏的手上——
「這是他近日攜同妹妹前往天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檢查報告單複印件。
報告顯示,他罹患精神系統疾病,抑鬱傾向嚴重,同時他妹妹蘇靈也一樣。二人皆是重度患者。」
「?」
慕夏聞言,微微一怔。
隔了好幾秒,這才伸出白皙手臂接過了報告單。
很明顯,這樣的情報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
只見她翻閱著檢查單的「症狀」一欄,看到主治醫師閆毅醫生輸入進去的長達8排的軀體化表現,表情漸漸凝結。
「這病,能治嗎?」
「能治,小姐。中醫西醫都有辦法控制。」
「這我當然知道。我問的是,能不能治好。能不能「痊癒」。」
「」
高坂未花沒有再接話。
「。」
慕夏重新審視起這份報告,反覆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閱讀著陸清的全部症狀,
甚至,連蘇靈那張表格上的所有數據、所有數據代表的意思,也全都看完了。
精確到小數點後一位。
「高坂。」
「在的,小姐。」
「這裡,醫生寫到「環境會影響患者心態,趨於嚴重的病情代表環境不佳,建議調整」。」
「是的,小姐。」
「所以,陸清所在的環境,並不健康,對嗎?」
「這個我不好評價,大小姐。他住在天河鉑金公寓,單論環境,在天海市里應當還算可以。」
「高坂,你在轉移話題。」
「」
「你知道我想說,如果讓他換個環境,他的病情就可能會有好轉,對嗎。」
「」
「醫生給他和他妹妹的檢查單上寫的都是「趨於嚴重」,那麼我可以推測,他和蘇靈繼續在一起生活下去,兩人的病只會像交叉感染一樣越來越重,無論吃什麼藥都解決不了,完全沒有好起來的可能。」
「這個」
「而且,資料里有提到,患者不應與患者接觸,尤其是抱著"相互取暖"的初衷去和對方分享病情,試圖共同戰勝病情。
這只會起到反作用,二重的負能量會疊加起來,讓兩人共同陷入情緒的深淵當中不自知,直到最後一起沉溺。」
慕夏清醒如斯:
「所以高坂,他這樣下去很危險,對嗎?」
「」
思索過後,高坂未花發現,自己被說服了。
確實,沒有任何理由能證明大小姐說的是錯的,畢竟現實情況就是陸清在變嚴重,蘇靈也在變嚴重,他和她自打住在一起之後就一起越來越嚴重,越來越難以控制。
如果沒有蘇靈,陸清或許時到今日仍然在偽裝成一個「正常人」;
如果沒有陸清,蘇靈或許也不會再去醫院面對醫生的檢查,看到激增暴降的紅藍數據。
二人相互影響,相互撕扯,相互吞噬,相互均衡。
可是二人之間的關係又似乎並不止於如此。
通過上次在暮光咖啡里見證到的一幕可以得知,蘇靈在全心全力、交付出一切的保護著她的哥哥。
她竟然站在大小姐面前,迎接根本沒有一絲可能獲勝的「死局」。
大小姐暴雨般的恐怖實力,是二小姐一直以來都在瘋狂選擇逃避、迴避的東西;
蘇靈明知必敗,卻還是選擇了為她哥哥攔下這份戾氣。
所以,她和他的交互,真的沒有半點好處嗎?
從醫學的角度,二人註定會繼續沉淪下去,這是必然中的必然;
可若二人心中皆有某種「能量」,這種化學反應,這種交錯與融合,這種劇烈的碰撞,又是否能為這盤本就沒救的棋局迎來新的『變局』?
【不。】
【不對。】
猛然間。
高坂未花發現了問題。
【——大小姐的手在抖。】
她雙目微眯,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眼前的慕夏。
【她還在看。】
【還在看著那張檢查單。】
【她如此著急的想獲取更多信息,如此焦躁的追問逼迫,並非真的是在問她表面上想知道的問題。】
她
【在嫉妒吧?】
陸清的身邊有蘇靈。
林睦的身後有陸清。
【大家都在艱難前行,唯獨大小姐,身後空無一物,
回首望去,昔日最在乎的學弟也已經變成如今這般模樣,成為了苦痛中前行的「失心者」,接下來的一生都將在為了尋回丟失的東西而努力。】
大小姐,你很難過的吧?
沒人比你的情況更加嚴峻。
曾經的你,有著心愛的玩具。
抱著洋娃娃,可以無憂無慮。
現在啊,
玩具有了意識,有了自我靈體。
她在其它地方,尋到了存在的意義。
可是大小姐,失去了玩具的你又如何呢?
你的兩副「藥」,已經全部用盡了啊。
聽海倫小姐說,最近你又開始翻起。
看的是同一本書,反覆閱讀著其中的某個章節。
反反覆覆躺在床上,在書中找尋著某些逝去的東西。
大小姐。
其實你比誰都清楚的,對吧?
若無新的「玩具」,哪怕是用強硬手段綁回舊的玩具,也無法再度獲得曾經的安心感。
想要抓住命運的繩線,卻發現用盡全力也還是不能抓穩。
就好像,他並非屬於你的東西那樣,他令你難以控制,難以擺布。
所以,
你全部的話,皆是羨慕與嫉妒的『藉口』罷了。
沒人比我更了解你——
你想的,只是「不擇手段再吃一口藥」而已。
這麼多年,你已經到達極限了。
確實,站在女僕長的立場,我應該將陸清送給你,直接讓你獲取新的「玩具」。
這可以最大限度的讓你「開心」起來,讓你從他的身上找尋到新的生活下去的契機。
但現在,還不行。
在未查清他和zazaki的全部過往之前,我不能就這樣把他帶過來呈現給你。
因為或許存在著一種可能——
他身上的秘密,幽邃程度遠大於你。
如果說,將他身上的種子,播撒在荒蕪大地,
那麼這片大地,到底是會生根發芽、重煥生機,
還是會幹涸皸裂,寸寸塌陷下去?
沒人能給到精確的答案。
唯有醫生說過:
「患者與患者間的交融只會加重病情。」
大小姐
說起來…
你,才是這群患者里,病得最重的那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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