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無私轉過身去,輕輕地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一個男人,背負著雙手,聽到響聲,他扭過頭來。
「你一直站在這裡?」閻無私問道。
「是的,我一直站在這裡。」沈寒竹展顏答道。
「你這樣站著累不累?」閻無私雖然這樣問,但是語氣聽上去不像是在關心,更像是在挖苦。
「有點累。」沈寒竹居然開始伸胳膊伸腿。
「既然感覺累,為什麼還站在這裡?」閻無私問道。
沈寒竹故意左看看,右看看,然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皺著眉頭道:「這裡沒有凳子。」
閻無私忍俊不禁,道:「你應該明白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沈寒竹歪著腦袋道:「要明白你話中的意思有時候真的很難,但是自從跟你相處了一段日子後,我終於有點可以聽明白你的意思了。」
閻無私微微一笑,道:「有那麼一點就已經足夠了,所以你似乎應該嚴肅認真地回答剛才我的話了?」
沈寒竹果然裝出一副相當嚴肅的表情,道:「我之所以這麼長時間一直站在這裡沒移動過半步,是因為我知道你們等下至少有一個人會頭重腳輕地出來,甚至可能出不來。」
閻無私笑容可掬地道:「你很好,我替洪總鏢頭謝謝你。」
洪朝暉道:「哦不,等下要說感謝的人一定不是我,而是他。」說完伸出一指點了點閻無私。
沈寒竹連忙道:「好了好了,都不用謝,我喜歡做這樣的事,不做這樣的事我會睡不著,兩位心安了?」
閻無私道:「你看我像醉了的樣子麼?」
沈寒竹故意湊近了臉看了半天,道:「不像。」
閻無私又點了點洪朝暉道:「你看他像醉了的樣子麼?」
沈寒竹故意探頭進去,也看了半天,搖了搖頭,道:「應該也不像。」
閻無私「哈哈」道:「既然都不像,你還用得著擔心我們醉嗎?」
沈寒竹指著桌上的酒罈子道:「一半都還沒到呢。」
閻無私突然問道:「酒罈子你看得很仔細,屋裡多了一個人,你難道沒發現?」
沈寒竹笑著道:「我的眼睛很好,我自然早就發現了。」
閻無私淡淡笑道:「但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沈寒竹道:「如果一個房間裡有你們兩個人在,在這個房間裡突然多出十頭長鼻子的大象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閻無私道:「長鼻子的大象是不會出來的,這女人這麼愛說謊都沒長鼻子。」
曉燕一聽這話,怨恨地看了閻無私一眼。
閻無私自然也看到了她的眼光,但當作什麼也沒看見,道:「我跟洪總鏢頭正在興頭上,可不能因為她壞了氣氛。所以現在暫時得把她交給你,你應該明白怎麼做。」
沈寒竹果然爽快地答應道:「知道知道,不就是拿她去餵豬嘛。」
曉燕撅起嘴巴道:「你才餵豬呢。」
閻無私手一揮,沈寒竹忙進屋,拉起曉燕就走。
拐了兩道彎,沈寒竹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曉燕問道:「你要把我送到哪裡去?」
沈寒竹道:「都跟你說過了去餵豬,當然是送到豬圈去了。」
曉燕停住腳步,想掙脫,但沒成功,她恨恨地道:「我不會去!」
沈寒竹一臉壞笑地道:「這鏢局看來還真沒養豬,怎麼找了半天都沒找著。」
曉燕生氣地道:「依我看,你才是天下最會說謊的人!」
沈寒竹道:「你們翠香樓以前的老闆娘杜鵑曾經跟我說,男人不會說謊,就討不到老婆。」
曉燕奇怪地看著他,道:「她的話,你居然記得這麼牢?」
沈寒竹道:「怎麼?不可以?有道理的話我自然都記得很牢。」
曉燕道:「你覺得這話,有道理麼?」
沈寒竹道:「有,相當有道理。」
曉燕無奈地道:「男人原來都這麼壞。」
沈寒竹道:「你是翠香樓的頭牌,你自然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曉燕牙恨得痒痒的,她瞪著眼道:「你不提我的身份你就不舒服?」
沈寒竹一愣,心想自己無心之話倒是刺中了人家要害,實是不應該,於是只能叉開話題,道:「你的身份,我到現在都覺得比較奇怪。」
曉燕不知道沈寒竹這話什麼意思,道:「我的身份有什麼好奇怪的,不就是你們男人看不起的煙花女子麼?」
沈寒竹忙搖頭道:「我指的不是這個身份,而是你的出身。」
曉燕一怔,道:「我的出身?什麼意思?」
沈寒竹想起了四川唐門的琪琪,這兩個人長得實在太像了,於是問道:「你是不是有個姐姐?」
曉燕又是一怔,道:「你怎麼知道?」
沈寒竹一聽這話,心中一動,道:「如此說來,你相當於承認是有姐姐了?」
曉燕沒好氣地道:「承認怎麼樣?不承認又怎麼樣?」
沈寒竹沒理會她這句話,繼續問道:「你的姐姐是不是在四川?」
曉燕笑了,她指著沈寒竹道:「你真是一個很會編故事的男人。」
沈寒竹攤了攤手,道:「我編故事了嗎?」
「編了。」
「什麼地方編了?」
「我的姐姐根本就沒在四川,而是在......」突然,曉燕住口不語了。
「在什麼地方?」沈寒竹急急地問道。
「我不會說的。」曉燕居然很堅決地回答道。
「為什麼不說?」沈寒竹繼續問道,他實在是太想探明這個原因了。
「我是個青樓女子,我怎麼可以說出我姐姐呢?你不覺得這樣會使我姐姐很沒面子嗎?」曉燕的話,聽上去你無法反駁。
這是人之常情,只有人之常情,才會讓人覺得這話相當有道理。
沈寒竹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問話了,他也覺得如果再問下去,真的會傷害別人的自尊。是人,都有自尊,即便她是個青樓女子。
沈寒竹把她帶到了余沛曉那間低矮的小屋。
屋裡沒人。
余沛曉不在,屋裡自然就沒人。
曉燕突然把門給關上了。
沈寒竹一愣,問道:「我都不怕你逃,你這麼自覺幹什麼?」
曉燕道:「現在,這個屋裡只有你我兩人。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乾柴烈火,一點就著。」
沈寒竹淡淡地道:「你瞎說啥。」
一邊說一邊去開門。
曉燕柔柔地道:「我就不信你是豬,我更不信你是神。一個男人既不是豬,又不是神,不可能會對女人不動心。」
說完她伸手去拉沈寒竹。
沈寒竹一回頭,突然,曉燕身上的衣服掉了下來。
「媽呀!」沈寒竹觸電般驚叫,隨即身子穿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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