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號,第一批軍衣全部完成,經抽檢合格後,由徐雲麒帶來的人裝車運走。
因為知道徐雲麒將要離開,鎮國侯府里一大早一家人便聚在一起為他送行。
徐成梁十分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大兒子,他是真的在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腳踏實地才走到今天的。三個兒子裡面,也就大兒子最像他,有志氣、沉著冷靜、有勇有謀,假以時日此子必成大器。如果不是出身限制,大兒子完全可以承襲爵位的。
徐雲蘭與徐雲荷俱是憂心忡忡的看著大哥,大哥雖然對外人很冷淡,但是對她們這些妹妹們還是很寵愛的,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記得給她們帶回來一份。聽說戰場無情,冬季又這麼冷,戰場上更是條件艱苦。
大哥都生凍瘡了,像他們這種正經的名門貴族,哪有人真的生過凍瘡,便是奴僕也很少有過。戰場條件之惡劣,由此可見一斑。
徐雲蘭將一個小包袱從後面侍女手中拿了過來,遞給徐雲麒。「這是我與雲荷妹妹一起為你縫製的皮手套、皮襪子,大哥你在戰場上缺什麼可以叫人通知家裡,我們可以派人給你送去,千萬要保重自己。」說到最後,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徐雲鶴不懂大哥明明是去建功立業的,自己的姐姐們哭什麼。等徐雲蘭說完後,他也上前與大哥說了幾句話,但語氣神情與雲蘭她們完全不同:「大哥,你去戰場上遇到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記得寫信告訴我啊,等我長大了我也要像大哥這樣,去戰場上建功立業。」說到最後一是一臉熱血沸騰。
徐雲麒無奈的摸了摸自己小弟的頭,這個弟弟還是被保護的太好了,什麼都不懂,戰場的殘酷,又豈是什麼好玩的?「你自己在家要好好聽父親的話,先將功夫與學業學好了,將來才能上陣殺敵、建功立業。大哥保證多多寫信回來,你也要保證自己會聽話、會好好學習,好不好?」
徐雲鶴自然同意,他自己覺得自己一直都很聽話、一直也很努力學習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哥老覺得他不聽話。
最後,徐成梁一臉肅穆的將一杯酒水遞給雲麒,而雲蘭、雲荷、雲鶴則以茶代酒,幾人同時乾杯。徐雲麒再次深深一禮,隨後轉身而去。天空中開始飄下紛紛揚揚的雪花,今冬的第一場雪悄然落下,似乎也在為他送行。
等到所有軍衣均已裝車後,雪嬌默默的將徐雲麒送至門口。天空越發陰沉了,細小的雪花稀稀落落的下著,天氣的陰鬱將離別蒙上了一層陰影。
雪嬌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此去經年,估計過年都不一定能趕回來了。戰場形勢多變,危險重重。但這些話她都沒有說出來,因為徐雲麒自己比她更加清楚。而她似乎除了一聲蒼白無力的「保重」,別的竟什麼也說不出來。
不得不說徐雲麒是一位好的合作夥伴,有他在,似乎天塌了都不怕。雖然雪嬌不是那種依賴別人的女子,但是有一位靠譜的合作夥伴還是讓人很安心的。她一定是因為有一位好的合作人要離開了才難過的,一定是。
兩個人在門口站了好久都沒有人打破橫亘在之間的沉默,天地寂靜無聲,只聽得到雪花輕微的簌簌聲。雪嬌一直低著頭,因而沒有看到徐雲麒溫柔的目光在她頭頂盤旋,良久徐雲麒開口道:「我該走了,我走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拿著玉佩去鎮遠侯府找人。」雪嬌只是低低的「嗯」了一聲,徐雲麒再次說了聲:「我走了。」便離開了。
雪嬌這才猛地抬起頭對著徐雲麒離開的背影低低的說道:「保重」,聲音在寒風裡顯得柔弱破碎。徐雲麒的耳力很好,他聽到後,只是頓了頓,接著便依舊大踏步的離開了。他的目標是保護大夏國的太平安寧,胸懷天下,只有國家安定,才有百姓的安穩。
雪嬌怔怔的回到屋裡坐著發了會呆,突然醒悟一樣,剛才自己怎麼會如此脆弱難過,這太不像她了,胡亂拍打了兩下臉,讓自己清醒清醒。還有好多事要忙呢,哪有時間顧著傷離別。
第一批軍衣運走後,雪嬌的穆氏衣行就接著製作第二批了。由於有了第一批的經驗,而且也不必像第一批那樣趕時間。雪嬌與程掌柜商量了一下撤下了一批夜班的排班,節省人力物力,大家都可以喘口氣好好歇歇了。
穆氏衣行也逐漸走上正軌,她可以不必像之前一樣無時無刻不操心了,將權利下放到每個程序的負責人,雪嬌自己定時、不定時的檢查一下就好了。而且穆父最近也開始學習處理衣行的事情了,他覺得自己多幫幫雪嬌,可以讓雪嬌多休息一些,不至於那麼累。
徐雲麒走後,軍衣方面的事務交由鎮遠侯府的管家接手。管家叫徐福,是個接近四十的中年男人,話不算多,但是做起事來毫不含糊。為人有原則卻又不刻板,也是個不錯的合作夥伴。徐福與雪嬌也不需要經常見面,一切按照流程走就行了。每兩個月交接一次軍衣,由侯府派人運往戰場。
每月月初侯府將軍衣的錢打入錢莊,之前雪嬌已經在錢莊開過戶了。假如部隊對軍衣要求有所調整的話也是由徐福通知雪嬌。暫定是這樣,看上去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雪嬌現在也算事業有成了,軍衣生意逐漸穩定,她準備好好休息兩天就開始準備成衣的事情。上次的十件成衣已經奠定了良好的開端,要趁熱打鐵才行。
回到家吃完飯,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乾淨衣服,鑽被窩準備好好睡個懶覺。入冬後家的被窩都塞的有湯婆子,一鑽進去就暖暖的,整個人都舒服**了一下。
結果躺下半天也沒有睡著,想了想徐雲麒現在應該已經出了大名府了吧。古代的交通不便利,即使騎馬也需要好幾天才能達到戰場吧。何況他還要押運軍衣,行程應該會更慢的吧。
雪嬌胡亂的猜想著,慢慢的困意上來了,逐漸睡著了。
當晚她做了個夢,夢裡有個黑衣黑馬的少年,在滿地白雪上奔馳,皚皚白雪將大地襯得如同白晝一樣的明亮,整個畫面充滿了荒涼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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