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千戶苗寨北面密林之中。
「虺蛇大人,事情已辦妥了。」
「現在什麼情況?」
「回稟大人,青岩軍鎮傾巢而出,約有五千兵馬向此處殺來,一日內便可抵達。」
「那群苗子也動起來了,咱們等著看好戲就是你做的很好,事情結束後我會替你請功的。」
「謝虺蛇大人主要還是各位大人的計劃天衣無縫,屬下只需照做,便絕不會出半點岔子。」
「倒也不全是江笑書那小賊跑到西南山了,素聞此子奸詐似鬼、狡猾如狐,若是讓他誤打誤撞闖入墓中,可有些麻煩傳令下去,所有人換裝易容,立刻返回墓中相助赤明大人。」
「是。」
苗王墓內。
用手鞠起最後一捧水仔細擦了擦臉,江笑書昂起頭,見司神醫注視著自己,江笑書彈了彈頭上龍鬚,挑挑眉頭:
「怎麼樣,是不是很瀟灑?」
想起先前江笑書三人剛剛獲救時渾身糊滿淤泥臃腫不堪的模樣。司神醫便不由得有些好笑——三人那時身上牢牢包裹的淤泥沒有一百斤,也有八十斤,這也導致他們走路都變得十分艱難,行走的動作更是詭異到了極處,當時司神醫偶然間一個回頭,倒以為是撞見妖怪了。
聽見江笑書的問題,司神醫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也不知道到底有幾分誠意。
江笑書倒也不以為意,他四處打量一番,隨後贊道:
「能在這七扭八拐的溶洞裡找到這麼神奇的地方,司神醫,真有你的。」
此處已幾乎是溶洞的最深處,江笑書目光所及之處,是一面厚重的石壁,說來神奇,這石壁上分明沒有裂縫,可頂部卻有源源不斷的水留下來,匯成了一條尺余寬的小細流。三人便是借著這個水勉強沖洗了一番,才除去了污穢。
司神醫看向前方的石壁,若有所思的道:
「我第一次來這裡時,是因為試圖逃跑而被關了禁閉那是幾十天前的事情了,我被關到第三天時,又渴又餓,暈了過去,可醒來時,卻感到有水滴落在了我臉上」
「慢著,」江笑書打斷了他,隨後道:
「你是說,這個石壁是從幾十天前才剛剛開始滲水的?」
見司神醫點了點頭,江笑書更是大奇:
「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形成一條小溪?」
司神醫有些欣賞的看了眼江笑書,隨後附和道:
「不錯,世上河流的形成,往往需要許多,即便是下最大的暴雨,要形成一條江河,也起碼需要數月」
江笑書心下已是瞭然:
「據我所知,苗疆從沒有下過你說的這種暴雨所以,這石壁後面根本就不是一條地下河。」
司神醫眼中流露出讚許之色,他追問道:
「所以江公子認為這背後是什麼?」
江笑書心念電閃,隨後篤定的道:
「石壁後面是一個密室,灌滿了水的密室!」
「啪啪啪」司神醫聽罷,不由得拍手嘆道:
「江公子真乃神人也!實不相瞞,那天我回去後,想了好些天方才想通其中關鍵,當時還沾沾自喜呢。想不到你只聽我說了兩句話,談笑間便解開謎題。」
「夸到點子上了,小爺我可是古往今來第一奇才,天底下哪有什麼事兒能難得住我呢?陰謀詭計也好,無頭公案也罷,通通都不在話下」江笑書笑嘻嘻的自吹自擂道。
提到這個,司神醫卻突然神色一黯。
江笑書立馬知道司神醫想起了什麼,隨即斂起了笑意。
他輕聲道:
「是想起你的家人了?」
司神醫神色悲痛:
「江公子,他們真的全部都」
江笑書默然點頭,司神醫眼淚立刻就流了出來,雙手的蓋在臉上,無聲的嗚咽起來。
片刻後,司神醫抬起頭來,哽咽道:
「殺人兇手可伏誅了?」
江笑書點點頭:
「武佑死了,腦袋掛在刑部衙門。白沙寨也被我和盛於燼滅了。」
司神醫立刻拜倒:
「多謝江公子破了此案,還了我家人一個公道。仇人都已伏法,如此一來,他們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大恩大德,沒齒不忘。」
江笑書連忙將他扶起,隨後道:
「不過是舉手之勞,恩情二字,以後休要提起不過司神醫,你剛才說錯了一點。」
司神醫愕然:
「哪一點?」
江笑書沉聲道:
「你的仇人還有不少仍逍遙法外。」
「怎麼會」司神醫萬分不解——明明武佑和白沙寨都已消亡,自己哪裡還有別的仇人呢?
江笑書緩緩道:
「這其實是一個很早就開始醞釀的陰謀——苗王墓的人很早就盯上了你的醫術,他們慫恿並且協助和你有仇的武佑滅你滿門,卻在最後關頭用替換了一個和你很像的人,這樣在外界看來,『司神醫』已經死在了滅門慘案中,而你,則失去了在這世上存在的資格,只能任由他們擺布了」
司神醫一驚:
「當真!」
「這些話是我從武佑嘴裡套出來的,絕對句句屬實。雖然直接動手的是他,但背後支持他的苗王墓勢力,卻更加可恨。」
「好狠毒的狗賊!」司神醫恍然大悟,隨後握緊拳頭:
「我早該想到的。他們說這裡的所有人都是在死前最後一刻被他們帶來的,這天底下哪有這樣巧的事三清教,好一個三清教!我司華景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三清教。江笑書瞳孔一震,連忙問道:
「司神醫,你剛剛說了三清教?」
司神醫點頭:
「不錯,苗王墓是三清教的一個重要據點,他們的首領被稱為赤明,他有兩名得力下屬,一個叫豺狐鬼,另一個叫虺蛇,還有殺手若干,起碼不下於四十人,剩下的就是像我一樣被抓來的人了,有千面侯、神算張、丹青李」
江笑書心中一一記下,隨後問道:
「你能認得出赤明和虺蛇麼?」
司神醫道:
「這恐怕有些難我見過他們數面,可他們常常都帶著人皮.面具,容貌經常改變,難以確認他們真實的樣子。不過他們的聲音我卻能聽個八九不離十。」
江笑書眼神一動,立即瞭然:
「人皮.面具,這自然是千面侯的手筆了。」
司神醫點點頭:
「我將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都刻在了我房間的板凳底,裡面的信息也許會有用」
說話間,二人後方傳來了柳伶薇的聲音:
「呼終於弄好了,真費勁啊。」
二人扭過頭,只見盛柳二人並肩走了過來。
「柳大小姐,」江笑書無奈的環起手臂:
「解釋一下吧。我沒記錯的話,你是第一個洗好的,我都洗完和司神醫都聊了半天了,你才慢吞吞的過來還有你,盛於燼,你什麼時候也這麼磨磨唧唧的了?」
柳伶薇嘟起嘴:
「還不是因為盛於燼的頭髮亂糟糟的,才花了這麼長時間。」
江笑書大奇:
「怎麼扯到盛於燼的頭髮上去了?」
柳伶薇朝背後一指:
「洗好了之後,我就到那邊梳頭去咯。後來盛於燼也過來了,我看他頭髮亂得像雞窩一樣,就說我幫他扎頭髮好了,誰知道他頭髮太亂了,弄了好久都不順,倒還賠了我一把梳子進去」
幾人這才注意到,盛於燼的頭髮被梳得一絲不苟,挽了個漂亮的髻,看上去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行啊,挺好看的嘛。」江笑書難得的誇了一句。
盛於燼有些尷尬:
「格狗日勒,這頭髮像個婆娘一樣,一點兒都不利索等會兒我就拆了重新弄。」
柳伶薇則立刻不幹了:
「你敢!盛於燼,這可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給你扎的,你要是拆了,瞧我不把你頭髮一根根全揪下來。」
盛於燼臉色一僵:
「剛才扎的時候就已經揪下來很多了柳伶薇,你扎頭髮的水平好差。」
「你!」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柳伶薇簡直氣不打一處來,舉起拳頭就準備敲過去,可隨後後領一緊,已被江笑書拖住:
「別嚎了別嚎了,等會兒把敵人引來,咱可就玩完了。」
柳伶薇這才作罷,哼了一聲,把頭扭去一邊。
消停下來後,江笑書對司神醫道:
「司神醫,依你所見,現在應該怎麼辦?」
司神醫毫不猶豫的道:
「當然是徹底滅了這群三清教的賊子!我對這裡很熟,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
江笑書反倒搖了搖頭:
「不行。」
此言一出,幾人頓時側目。
江笑書解釋道:
「據司神醫所說,這裡除了赤明、虺蛇之外,還有近四十個殺手。光是這些我們就不一定應付的了,如果司神醫跟著來,我們根本分不出人手保護他。」
幾人聞言紛紛點頭,司神醫則道:
「那江公子的意思是?」
江笑書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司神醫神情立刻變得十分奇怪,他想說些什麼,卻被江笑書制止:
「噓,記在心裡,不要聲張。」
司神醫會意的點點頭。
突然之間,「噌」的一聲,盛於燼拔出了雙刀,眼神中充滿了戒備。
幾人立刻臉色微變。
有敵人。
尤其是柳伶薇更是心中惴惴——不會真的是我和盛於燼拌嘴引來了敵人吧?
不過她隨後便狠狠瞪了盛於燼一眼,心中暗道:
「哼,都怪你。說的什麼話啊,我不生氣才怪呢」
盛於燼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先是有些不解,隨後他下巴一努,示意柳伶薇到自己身後來。
江笑書此時也已聽見了聲響,不遠處有人正在廝殺打鬥。
誰和誰打起來了?江笑書心中大奇。
下一刻,他一拍腦袋:
「他娘的,那是朱兄啊,他和敵人動上手了,我們快去幫他。」
幾人立刻恍然大悟——陷阱啟動時,三人落了下去,卻一直沒等到朱煜錦前來救援,原來他是被敵人纏住了。
四人快步朝打鬥的方向潛去。
江笑書心中暗罵:
「三清教三清教,和小爺我槓上了是吧?長安、合陽、巴郡、苗疆你們這群反賊的勢力還他娘挺廣的啊。」
老子現在就來把你們打個落花流水!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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