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飛狐網遊錄 第三十四章九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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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村，被濃濃的血腥之氣籠罩。

    老武民斜躺在門檻處，沒有生息的眼睛瞪著前方，那裡躺著一具屍體，正是他家族的希望，是他最喜愛的孫子「原本中悅」；原是指原氏武國，本是指原氏武國的本族勛貴，中是指中族，悅則是名。

    原本中悅的意思是「原氏武國本族勛貴中等族的悅」，這意味著老武民一家實際上是原氏族人，只是後來犯了族規而被驅逐。

    但族老沒有趕盡殺絕，只要老武民一家能夠立下功勳，就能夠恢復原氏原姓。老武民的祖父就曾立下功勳，使得「原本下族」提升為「原本中族」；再立功勳的話，就是「原本上族」，最後就恢復「原氏本族」，原本中悅就能叫「原悅」。

    原本中悅的心臟處插著一柄劍，仰面躺在練武場的沙地上，血液已經凝固，說明他已經死了較長的時間。

    手指，輕微的顫抖著。

    身體，輕緩的蠕動。

    原是死去的原本中悅艱難的舉起雙手抓住插在心臟處的劍，慢慢的將劍拔了出來，咣當，劍掉落於地，雙手無力的癱軟；呼吸由細變粗，再由粗變細，十來分鐘後，原本中悅慢騰騰的坐直，他的眼睛布滿了血絲，血絲上有一粒粒的白點，赫然與錦帶垂邊的牛獅與羊虎一樣的眼睛。

    「唔」，原本中悅捂著心臟處低呼一聲，隨後，右手更生生的扎入心臟傷口處，將萎縮成一團的心臟抓了出來，「尼瑪，真要吃？」原本中悅的聲音滿是遲疑。

    但不吃的話，那就真的塵歸塵，土與土，最終還是想要回本的念頭占了上風，原本中悅閉上眼睛，以一種視死如歸的神情將心臟吃了下來。

    「原本中悅，這名字咋象島國猴子名？哦，原來原本中不是姓，麻蛋，真是複雜啊」，吃下心臟後，原屬此身體的記憶開始載入玩家日誌中，正名任務也由此完成最後一個環節。

    「提示：你是否已經確定接這具身體的一切？」

    「提示：你第三次確定接受這具身體的一切。」

    「提示：你使用道具，更名為原中悅。」

    「提示：你獲得任務：異端瘟疫。」

    「任務名稱：異端瘟疫。難度：傳承。規格：事件、劇情、歷煉、修煉。簡介：你好，異端；再見，異端。要求：傳播瘟疫。獎勵：修煉經驗、武學、金錢、物品、裝備。懲罰：抹殺。勝利條件：成功將100名先天武者感染為異端瘟疫者。失敗條件：150個小時未完成傳播。註：以在線時間為標準，但不可超過3天未上線。」

    「提示：你獲得異端瘟疫資料。」

    「資料：異端是一個很籠統的稱呼，它可是以違背天地唯一玄的規定，也可以是修煉禁制武學的武者。異端瘟疫不是人為製造出來的，而是天地環境改善過程中誕生的一種氣，名為：混沌道氣。混沌道氣本身是無害的，但它與某些特定之氣接觸後，就會形成異端瘟疫。」

    「資料2：異端瘟疫會令接觸者的血肉腐爛，血液顏色變成為色，它是通過『輸氣』進行傳播，異端瘟疫帶源者，將混沌道氣打入未被傳染者體內，使其成為異端瘟疫拓展者；拓展者分為五級，一級最次，五級最高，從而進化為異端瘟疫帶源者。」

    「資料3：異端瘟疫帶源者是由規則掌控執行者意志+混沌道氣+氣核+無暇丹田，形成的。」

    原中悅對資料3里的規則掌控執行者意志有些不解，等看完玩家日誌後，他就有些驚喜，「原來這具身體獲得了彼岸光之冷焰的傳承，並擁有冰煞氣核，所以，才能成為異端瘟疫帶源者。」

    戰潭。

    苗人風有些疑惑的望著漸行漸近的原中悅，他對這個少年談不上熟悉，但畢竟親手將他送到戰潭的，對這少年的氣息還是有些熟悉的，而且，苗人風與光之冷焰接觸過，並攜帶過一段時間的「冰煞煉爐」，所以，苗人風對走近的原本悅感到疑惑。

    原中悅的心臟已經被自己吃掉，但吃掉後又重新凝聚了一顆心臟，這顆心臟就是「混沌道氣」形成的，就在他漸漸靠近戰潭時，心臟劇烈震動，心臟不會說話，但劇烈的震動卻是帶來極其強烈的危險信號，原中悅暗呼一聲不好，扭頭就跑，但很快就發現自己陷入一片虛空、空洞、黑暗的空間中。

    心臟處一絲絲奇特的氣流傳遍全身，那給人壓抑的空洞與虛空，被這絲絲氣流排出，原中悅並沒有絲毫的歡喜，他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脫離的途徑。

    但原中悅不知道，苗人風也在暗中叫苦，就在他被納入虛空陰影中時，心臟處的絲絲混沌道氣進行護主，將陰影形成的虛無空洞進行排斥，隨後，混沌道氣就滲透進虛空陰影中，苗人風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如同電流碰觸般，虛空體與混沌道氣悄無聲音的彼此吞噬，混沌道氣終究是沒有自我意識的氣，虛空體就是苗人風，所以，混沌道氣最終被吞噬掉；吞噬掉的混沌道氣被虛空體進行淨化，無法再威脅到虛空體，但苗人風也隨即收回了虛空陰影。

    原中悅沒有陷在虛無空洞中，他在玄陸時也不是戰鬥菜鳥，而他能夠知道彼岸者，說明他在未成為「原中悅」時，也是一個知道很多設定的玩家；因此，在感應到周黑的漆黑退卻之時，原中悅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他沒有在第一時間逃竄，而是迅速朝四周扔出數十上百顆的「金罡彈」。

    轟轟轟，金罡之氣瀰漫在四周。

    「千手羅漢真鱷？」

    原中悅頓時頭皮發麻，尼瑪，這是誰？僅憑一手暗器招式就把他前身認出來了，原中悅不敢再停留，撒腿就跑；原本中悅在死之前只是巔峰三流的等級，但原中悅完成正名任務後，異端瘟疫源卻是讓他的修為突飛猛進，直接晉階到成勢巔峰先天的水準。

    因此，原中悅施展輕功後，移動速度也達到90米/秒，只是這樣的速度自然是跑不過苗人風的。

    海浪的聲音在原中悅耳中響起，然後，他就慘叫一聲朝左側翻滾，背部一道裂開的刀痕，灰色的血正不停滴落，被滄浪刀所傷的後背，腐肉正隨著灰血一起掉落。

    「臥了個草」，苗人風大喊道。

    「槽」，原中悅同樣也罵了一聲，反手抓起掉落後腐肉就往嘴裡塞，腐肉入口即化，而他背後的刀傷也隨之癒合。

    苗人風又握了根草，這樣的治療速度真尼瑪逆天啊！

    當一輪明月出現在自己左側時，原中悅知道自己碰上了誰，他忍不住仰天長嘯，「槽尼瑪啊！」他不是罵苗人風，他是罵自己的運氣。

    身為兩千零一迷航者中的一人，原中悅在「八道碎空」事件後也成為了骷髏，但他習慣單打獨鬥，成為骷髏時，周圍沒有其餘迷航者的存在，最悲催的是，他當時正在偷一株萬年藥材，成為骷髏的動靜太大，被藥材主人發現。

    藥材主人不是普通武領主，也不是武將或武臣，他是一個武國的武王，原中悅敢入武王宮偷東西自然是有所依仗的，但他成為骷髏的時機不對，所以，他被活擒入獄。

    原中悅應該是最早被活擒的骷髏，骷髏的形態不需要多審就知道丫是異端，對待異端也沒有什麼可講，直接下獄然後準備燒死；燒死可不是普通的柴火，人族對待異端可是有數千年的歷史，手段也是千奇百怪，但目的就是讓異端死得悽慘，不管死的多悽慘，殺死異端的手段都能夠形成「絕殺」。

    原中悅在獄中下線後，正好看到「迷航者」的貼子，發現骷髏狀態下是可以「散架」的，這讓原中悅大喜，上線，散架，約束他的一切枷鎖無法再成為阻隔；原中悅成功越獄後，在那個武國的都城藏了起來，骷髏雖然不需要進食，但也是需要消耗品的，那就是自身的「氣」。

    骷髏形態下無法吃丹藥，只能依靠運轉心法保持「氣」的滿值，丹田的飽/滿，這也造成骷髏運轉心法時，對周圍真氣吸納的動靜較大；因此，原中悅又悲據了，他不知道會形成這樣大的動靜，所以，又被發現了行跡，一番撕殺後，骨頭被打得差點散架，但還是脫離了包圍，卻仍然無法逃出那座都城。

    原中悅是那座都城玩捉迷藏玩了足足一個月，最後還是死了，讓他死亡的真正原因，還是「無/遮令」；宋閥的無/遮令一出，那個武國的武王立即上報了自己這裡的有個異端，正處於憤怒的宋默然派出兩個凡境巔峰人仙，10個成勢巔峰先天，以及由100個成勢竅先天組成的武衛團，原中悅想不死都難。

    死後的原中悅得到提示，「是否願意接受正名任務？」到了這種時候，不接受就是絕殺，原中悅自然是接受，然後就是漫長的「正名任務」，比較奇怪的是，這個「正名任務」並沒有具體的「正誰的名」，也就是說，原中悅當時做任務時，並不知道自己會成為「原本中悅」。

    而這也恰好說明，原本中悅是必死的npc，但他死的契機還沒有，必須是與光之冷焰接觸後才會死，苗人風恰好完成了這個步驟。

    苗人風自然不知道原中悅經歷了多麼悲慘的逆海掙扎史，他的情人眼提供了「千手羅漢真鱷」的資料；真鱷是與真鍾同一時期的少林弟子。不過，真鍾晉階速度極快，在少林派中的地位也升的很快，等真鍾成為傳承大師兄時，真鱷才成為真傳弟子，排名極為靠後。

    真鱷一戰成名是在玄歷832年，當時苗人風正在靈陸，而沒有苗人風這樣破壞平衡的傢伙存在，玩家之間的戰鬥也就精彩萬分，不象苗人風一出手就尼瑪秒殺，毫無技巧與觀賞性可言；一戰成名的真鱷獲得了「千手羅漢」的稱號，由此開始了他的打榜生涯。

    真鱷衝擊的是「正榜」，幾年的的打拼，終於是打進了「正榜」前500，排在第199名；這傢伙的運氣真的是很衰，衝進200名沒多久，就遇上李冰清挖的坑，悲催的成為迷航者。

    原中悅不逃了，逃不了，打不過，但苗人風是什麼尿性，原中悅很清楚，這也是他不逃的主要原因，換個人的話？

    「拷，換個人我還需要逃？就算是凡境巔峰人仙，憑我如今的異端瘟疫帶源者，也是能打一打的」，原中悅暗罵道。

    「我說你怎麼臉熟，之前還以為就是寒村那少年，拷是換臉了啊」，苗人風扛著滄浪刀，笑嘻嘻的說道，但其實他心裡也納悶的；金鱷（原中悅）的情況與錦帶垂的兩個武獸非常象，這種詭異的情況，一般都能跟異端扯上關係的。

    問題就在這裡，苗人風的「六扇訣」沒有提出警示，不管是異端、異人，長生、輪迴，就算是彼岸者及規則掌控執行者，六扇訣都會有警示的；可偏偏最象異端的兩個武獸，以及面前這個金鱷，六扇訣卻是都沒有警示。

    「莫非不是異端？」苗人風在心中嘀咕著，但這種情況不是異端是什麼？異端是很籠統，範圍也極廣的稱呼，金鱷很明顯就是修煉了禁制武學。苗人風淵博的設定資料中，就沒有能夠吃「自個腐肉」可快速治療的資料。

    「我以資料為贖命金」，原中悅喊道。

    這贖命金正中苗人風的下懷，然後，丫越聽越納悶，「異端瘟疫源？異端瘟疫拓展者，還特麼有五級？」

    「明明稱號有異端，六扇訣卻是沒有警示，拷，自稱異端的不是異端，這遊戲的畫風越來越亂了」，苗人風暗罵道。

    寒村，一片死寂。

    不僅是老武民一家死絕，整個村落的人都死了，而駐紮在附近的白氏叛軍「晨三咬」營地，同樣也是一片死寂；進入營地內，可看到遍地的屍體，跨過橫七豎八的屍體，在經過某個營帳處時，聽到裡面有「奚奚索索」的咀嚼之聲。

    苗人風沒有進去，開玩笑，一聽這聲音就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麻的智障，從純武俠畫風變成玄幻武俠，現在尼瑪喪屍都出來了，末日武俠嗎？這是要搞哪樣？」心中暗罵的時候，仍然是萬份的不解，六扇訣還是沒有動靜啊！

    「喪屍都特麼不是異端，那什麼才是異端？」苗人風鬱悶的罵道。

    金鱷也就是改名為原中悅的傢伙，以所知的資料為贖命金，讓苗人風知道了所謂的「混沌道氣」，而他比原中悅知道的更多，特別是天地環境改善的事情，他所知甚詳；因此，在出現「混沌道氣」這個「氣時」，苗人風就明白李白為何出現逆海。

    或者不僅僅是李白，靈武盟的那些大佬估計都出現了，相比李白，苗人風對「宋之問」的仇恨更深，他易容為「阿牛」的時候，就因為面具醜陋，而被宋之問殺了幾次。

    宋之問更是苗人風第一次死亡的兇手，他還是武當外門時，宋之問夜潛武當派，中途停留，將破鐵片擊向苗人風，致使苗人風被爆頭，接著成為武當叛徒，從此走上唯利血屠的不歸路。

    「宋之問姓宋，跟宋閥有沒有關係呢？」苗人風有些苦惱，找李白是藉助宋閥的情報力量，若是宋之問跟宋閥有關係，那就打草驚蛇了；況且，宋之問也是脾氣古怪之輩，若是從宋閥那裡得知苗人風要找他，估計也會象李白那樣，直接殺上門來，那六扇門的衛道者們估計就全跪了。

    營帳內咀嚼的聲音消失，「滋拉」，營帳被割碎，一名身穿鎧甲款式的人走了出來，他與苗人風的視線碰了個正著，「晨三咬？」苗人風喊出此人的名字。

    原中悅告訴了苗人風辨識「異端瘟疫者」層次的特性，眼情布滿血絲，血絲上掛滿白粒，身體處於腐爛狀態，這是瘟疫的普遍特徵；但異端瘟疫帶源者，卻是保持著清醒的理智，除了普遍特徵外，帶源者沒有心跳，而瘟疫拓展者卻是有心跳的。

    晨三咬見到苗人風也是很意外，他抹了抹嘴巴，發現並沒有血跡的存在，乾笑一聲說：「你要殺我嗎？」

    「清醒，無心跳，食腐，你是帶源者？」

    晨三咬一臉的茫然，「什麼帶源者？」

    苗人風頓時有了興趣，召召手，讓晨三咬跟著他一起走，晨三咬知道自己的狀況很變態，而這個仍然不知道姓名，卻實力高強的玩家，似乎知道他如今狀況異樣的內幕；因此，晨三咬沒有猶豫多久，就跟上了苗人風的步伐，並老實的將自己變成如今這鳥樣的過程說了出來。

    根源是出在「寒村」。

    「有幾頭武獸的屍體出現在寒河，寒村的武奴們將它們打撈上來，剛剛打撈上來不久，這幾頭武獸就突然活了過來，然後開始屠殺寒村的民眾；寒村倖存者跑來求救，我率隊去支援，趕到的時候，寒村的人差不多死光了，而那幾頭武獸也全都同歸於盡。」

    苗人風想起錦帶垂河上飄流而走的武獸屍體，也想起被他撿起來的武獸屍體，最後也是同歸於盡的，「你把那幾頭武獸解剖了？」

    晨三咬聞言，點了點頭。

    「只有你吃了獸丹，其餘的人沒有吃？」

    晨三咬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你的隊伍中在搬運武獸屍體時，是否有被割傷，或是在解剖中，與獸晶接觸？」

    獸丹就是武獸的丹田，獸晶則是武獸的靈魂，相比獸丹，獸晶才是武獸的精華所在，而異端瘟疫是靠「輸氣」傳播；這意味著，一旦有人接觸了「獸晶」，獸晶內的異端瘟疫病毒就會傳輸到接觸者體內。若是接觸者實力高強的話，或許能夠在察覺到進行排毒與治療，但接觸者實力低的話，就會成為一級異端瘟疫拓展者。

    拓展者有五級，但這不意味著一級拓展者就不能發展下線，而一旦發展的下線達到要求，這個拓展者就能升到二級，以此類推；但一級拓展者存活率是很低的，沒有理智，受瘟疫影響經常戰到同歸於盡，所以，想要升到二級拓展者，也是蠻艱難的。

    晨三咬與原中悅一樣，清醒，無心跳，食腐，他是異端瘟疫帶源者，只是他為什麼會成為帶源者，這就是苗人風要跟晨三咬/交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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