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滿城 第6章

    「聽說前不久，穆有情死了！就在聖雪山之巔！是被人活生生砍死的！足足被砍了八十六刀，面目全非！」

    「砍得好，像穆有情這種人，就該不得好死！八十六刀，我還嫌少呢！」

    「就是就是！這種無惡不作之人，死了都是便宜他了！」

    「聽說是穆有情的師兄親自動的手。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也不知究竟是何方高人啊？」

    「你們幾個靠近點，」一人輕聲說道，「不是有傳言，說穆有情的師兄是踏鬼無痕——白無痕嘛！我看說不定是真的，雪城還能有幾個可以殺死穆有情的人！」

    「不想活了，別亂說話，萬一被雪城軍聽到，就不單單是小命不保了！」

    其餘幾人聽到踏鬼無痕——白無痕這個名號，先是面面相覷，緊張不安，再是背脊一涼，默不作聲。

    隨後又自然而然的將話題引到穆有情死得好這件事上，個個口若懸河，仿佛他們親眼目睹了穆有情是如何被活活砍死的一樣，真是大快人心！

    「不……」十歲的小歡剛想開口反駁那些人，就被身旁的素衣女子捂住嘴，強行拉走了。直到走到沒有人的地方，素衣女子才鬆開手，讓一臉茫然的小歡開口。

    「姐姐，那個穆公子真的是大惡人嗎？我覺得他是個好人，是他救了我們，還給了我們住的地方。為什麼那些人都希望他死呢？」小歡越說越難過，明亮的眼睛裡泛著淚光，「他真的不是好人嗎？他真的……死了嗎？」

    「小歡，很多事情都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尤其是這個世界，你還小，不懂其中複雜。」素衣女子看著小歡明澈懵懂的雙眸，開口道，「姐姐只希望你，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不要出賣自己，平安且平凡地活著就夠了。」

    「穆公子是個好人，可是他被天下之人誤會，所以他們都以為他是大惡人。像剛才那種情形，我們不可以反駁，因為我們沒有這個能力。」素衣女子緊緊抱住小歡，「小歡，答應姐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下次不可以再為穆公子說話了。」

    「在所有人都被假象蒙蔽之時，假的也便成了真的。我們無力反駁，但我們要保護好自己，才不枉穆公子的救命之恩。」素衣女子不禁潸然淚下，「我們越是為穆公子說話，那些人只會越厭惡穆公子，越是覺得我們是被穆公子蠱惑了。」

    公子，對不起，魚兒沒用，連為公子說上一句話都做不到。公子，請原諒魚兒的自私，魚兒不想讓小歡受傷。真的對不起，公子……

    每當閉上眼，魚兒的腦海里就會迴響起那些詆毀中傷穆有情的言論。

    「穆有情，死了就是老天開眼了，他來到雪城後，做過什麼好事！從他勾結外敵，攻打雪城開始，我就知道他遲早有這麼一天！」

    不是這樣的，若不是公子假裝為敵獻計，拖延時間，雪城怎麼可能脫險！不過是替踏鬼無痕說了幾句話，公子就被硬生生扣上了罪命，而他的功勞也被全盤抹殺……

    「像穆有情這種惡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可以出賣玩弄，根本就是個禽獸不如的傢伙。只是可憐了薛靈霜姑娘如此一個清白善良的女子！好端端一個天仙，被他糟蹋成什麼樣，最後還……唉……」

    不是的，不是的……公子即使愧對於他自己，都不可能愧對薛靈霜姑娘啊！他做的唯一對不起薛靈霜姑娘的事，就是為了保護她而犧牲了自己，無法好好陪在她身邊而已啊……什麼利用她，什麼給她灌下墮胎藥，什麼派人了她，都是假的，都是為了保護她啊……

    「穆有情，死有餘辜……」

    「天道輪迴，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提起他，我都覺得噁心……」

    「沒有了穆有情，我看什麼都順眼了些許，心情大好啊……」

    「穆有情，大惡人……」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這些都不是真相，公子明明是個好人，比任何人都要溫柔善良，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

    每每閉上眼，魚兒只覺得心中愧疚壓得她無法呼吸。她多想替公子說上一句話，多想證明他的清白無辜，多麼想他不要死，可是她無能為力……僅僅是生存，都是如此沉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