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雪飲真的決定好了,離開家鄉去從軍。筆神閣 bishenge.com
但是在他離開之前,他想他還有幾件事情要做。第一件事便是替爺爺出口惡氣,第二件事便是和栗商道別。
因為,就在雪飲被栗易海強迫著解除了他和栗商的婚約之後,雪飲的大伯雪文江便又登門來找雪飲了。
這次雪文江有了上次的教訓,便長了個心眼,把他的全家人都叫上了。
其實,現在雪文江的全家人也只有三口人了。另外兩人,一個是他的媳婦,也就是雪飲的大伯母。還有一個人是他的兒媳,也就是雪飲的堂嫂。雪飲的堂哥在十年前的那場徵兵中,也被帶走充軍了。
雪文江本來早就想來找雪飲了,可是後來恰逢雪飲的岳父栗易海衣錦回鄉了。雪文江忌憚雪飲有強大的後台,所以這些天來一直都忍氣吞聲。甚至還曾萌生過巴結一下這個親侄子的想法,可是卻被雪伯母制止住了。
而現在,雪文江聽說雪飲被栗財主退婚了,便再也忍耐不住了。
雪文江等人上來就搶走了雪爺爺留給雪飲的錢財,並且還強詞奪理說父業本來就該子承,雪爺爺的的這個院子也應該由他做兒子的來繼承,雪飲不應該再住在這裡了,除非交房租。還有,雪爺爺生前租種的章地主家的稻田裡的稻子,也應該歸他所有。
聽到這些,雪飲又是替爺爺感覺一陣心寒,他真為爺爺感覺不值,辛辛苦苦養大了一個兒子,到頭來竟養了一隻白眼狼。
雪飲本來是想反駁,但又想起雪爺爺臨終時說的話:「至於我們的這座小院子,你大伯肯定不會給你的,你也別跟他爭搶,他總得會給你一個住的地方吧……」
雪爺爺還是沒忘了他這個兒子。他是有意把這座小院留給長子雪文江,好讓孫子雪飲寄在雪文江的籬下,也免得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雪文江看在血緣關係的份上,肯定也會給雪飲一個住的地方,和一口飯吃。
然而,雪爺爺卻意料錯了,直到他臨終之時都沒想到,他的長子竟是如此無情無義之人。
最終,雪飲還是什麼都沒有反駁,他答應了雪文江的所有要求,因為雪飲已經有了離鄉之意。
……
雪文江等三人走後,地主家的闊少章無炎又來找雪飲了。他也得知了雪飲被退婚的消息。
自從上次章無炎被繡著「青龍」二字的那個黑色布袋嚇跑後,心中一直都存著懷疑。他懷疑自己的家丁是不是看錯了,從雪飲那鱉孫的日常行為來看,怎麼看怎麼也不像和青龍有關係。
這次,雪飲被退婚後,受了如此的奇恥大辱,竟然連一丁點的行動也沒有,這下章無炎完全相信了自己的判斷。他見到雪飲的第一句話便是:「你認識青龍嗎?」
「青龍?什麼青龍白龍的,我都不認識。」雪飲皺著眉心回答道。說著他就準備關上大門,因為雪飲知道章無炎找他肯定沒有什麼好事。
聽到雪飲這話,章無炎卻是樂開了花,他拿摺扇朝身後的一位家丁腦門上狠狠地敲擊了一下道:「廢物,聽到小鱉孫說的了嗎?他不認識青龍!你害得小爺那日在栗商面前出了丑,回頭我非讓我爹扣你半月的薪水……哎哎,小鱉孫等等,我爹有話讓我帶給你。」
「什麼話?」
「我爹說了,你家的老東西死了,租給你家的兩畝稻田要收回了……不過呢,我爹他老人家菩薩心腸,說了,你家的稻子還是歸你家,都鄉里鄉親的,也不能眼睜睜的看你小鱉孫餓死不是……」
聽到章無炎這話,雪飲不但沒有感到憤怒,反而心中卻是一喜。因為在這一瞬間,他想到了一個「以惡治惡」的絕佳計策。然後說道:「稻田是租的你家的,你們想收回,便收回就是了。田裡的稻子也一併送給你家好了,全當交地租子了。」
聽到雪飲這樣說,章無炎先是一愣,又是一驚,最後又是一喜,拿摺扇指著雪飲道:「好!小鱉孫,你有種!這話可是你說的,可別後悔!」
「不後悔。」雪飲說著便咣當一聲關上了大門。轉身之際,他的嘴角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狡猾的笑容。
……
……
這一天,雪飲終於等到了雪文江要去收割稻子的消息——是雪文江要收割雪爺爺生前所種的那塊稻田的消息。
這一天,一大早雪文江又來找雪飲了。
他對雪飲說:「小兔崽子,這都過去幾天了,你今天就得給我搬出去……呃,今天你還有農活要做,恐怕搬不了了,那我就允許你再住最後一晚,明天必須給我搬出去。」
「我有農活要做?我有什麼農活可做?」雪飲皺眉問道。他被雪文江的話搞得一頭霧水。
「你別忘了,給你爺爺買棺槨的錢,你還沒還給我。我看你這輩子也還不起了,那你就給我幹活抵債吧,一直抵到你成家為止……今天你跟我去收你爺爺種的那塊稻田。」雪文江冷冰冰地說道。
這是雪文江和家人商議好的主意,他們都認為雪飲這孤兒肯定一輩子也不可能討到媳婦了,給他這個期限,就算村裡的老族長來評理,也不會說不出什麼。
為此雪文江等人,還為這高明的主意暗自慶幸了好一陣。
聽到雪文江這話,雪飲卻是忍不住的一陣激動,但表面上不能表露出來。他裝作很生氣的樣子盯著雪文江,但沒有說話,完全像極了一副別無選擇的樣子,只能任人宰割,只能屈服。
「快走啊!還像個愣雞似得,愣在那裡做什麼。我先到田裡去,你去我家裡把牛車趕到田裡。如果我到了,見你還沒到,有你好看的!」
說完,雪文江揮了揮手中的鐮頭,然後轉身就走了。而雪飲真的差點就跳起來,他心中直呼:真是老天開眼,真是天助我也。
然後他便一路狂奔到了雪文江家裡,趕了牛車,順便還帶上了一把鐵鍬。
雪伯母此時正在廚房刷著鍋碗,看到雪飲滿院子找東西,最後竟然是拿了一把鐵鍬放在了牛車上,於是不解地問雪飲:「收割稻子,你不拿鐮刀,拿鐵鍬幹嘛?」
「我大伯讓我拿的,說田頭上的路不平,怕累壞了黃牛,先用鐵鍬平平路。」雪飲面無表情地撒了個慌,然後就不敢再多停留,於是便揮起鞭子抽打著黃牛趕快走。
雪伯母看著雪飲這麼著急忙慌地朝田裡趕,嘴角不禁露出了笑容,低聲喃喃道:「呵呵,我家老頭子說的對,老實人就是沒多大出息,隨便一嚇唬,讓他做什麼,他就會乖乖的聽話。」
然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卻是雪文江夫婦想破腦袋也預料不到的。
雪飲趕著牛車前進的方向卻不是農田的位置,而是地主章本善家的方位。
銀杏村面積雖然大,但是雪文江家距離地主家卻不算遠。不出多時,一牛一車和一人就來到了張本初的家門口。
此時,地主家的大門時大開著的,可是卻看不到院子裡有一個人影。雪飲坐在牛車上一邊朝著門內東張西望著,一邊撓著頭皮,然後便想起來一個辦法。
隨即,只見雪飲揚起手中的鞭子,朝著空中虛晃起來,抽打出陣陣響亮的鞭聲,能抽打多響亮就抽打多響亮。口中還不停地喊著:「駕駕駕,笨牛快走。」
而且,也是能喊多大的聲音就喊多大的聲音。
經過雪飲這一陣虛張聲勢的忙活,章家的少爺章無炎,還真是跑了出來。他拿著摺扇指著蝸牛爬似的牛車上的雪飲罵道:「小鱉孫,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你……做什麼去?」
「沒……不做什麼。」雪飲故意裝作很緊張的樣子道。「去收稻子。」
說完,雪飲就又裝出一副說漏嘴的樣子,慌忙捂住了嘴巴。
「去收哪裡的稻子?」章無炎敏感地問道,話音里還大有一副恐嚇的味道。「老實交代,不然小爺叫人打爛你的狗頭。」
「我……」雪飲先是表現出很怕的神情,然後立刻又裝出了很堅強的樣子,挺直了身子,說道:「當然是我自己家的。」
「嗨,我說小鱉孫,前些日子你還逞能對我說田裡的稻子也一併還給我家了。怎麼?現在又後悔啦?告訴你吧,晚了!」章無炎瞪大了眼睛說道。
「我爺爺辛辛苦苦種的稻子,我憑什麼不能收。」雪飲仍是假裝堅強。
「我說不能就不能,還跟我犟嘴是吧,可別忘了,今天可是在我家門前。」章無炎露出壞笑道。
「你說不能就不能啦,還有王法嗎……再說,我大伯已經在田裡收著了,看你能把我們怎麼樣。」
「小鱉孫,我說今兒你說話怎麼這麼硬氣,原來仗著有人撐腰啊……就你大伯!哼,見了我跟條哈巴狗似的,你用他撐腰可不好使,嘿嘿……」章無炎得意地說著,隨即便轉身朝著自家的大門內大喊道:「來人那。」
聽到呼喚,院子裡立刻竄出來四五個大漢。
「章少爺,別打我,我不去了,現在就掉頭回家。」
章無炎看著雪飲慌亂地調轉了牛車,然後像一條夾著尾巴的狗似的,頭也不敢回地就催促著黃牛逃跑了。他心裡直呼過癮,把前些日因為向栗商求婚被拒的悶氣,也解去了大半。因為,現在這個對自己認慫的雪飲,可是栗商的前男友啊。
章無炎越想,心中便越是大快人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笑著的同時,只聽他朝著身邊的幾名家奴高呼了一聲,道:「都抄好傢夥,跟小爺到田裡教訓一隻哈巴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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