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我家娘子。筆神閣 bishenge.com」
一句不合時宜的話,突然在雪飲和栗商不遠處的小路上響起,他們同時都被嚇了一跳。
兩人全震驚地轉過頭去看,看到的卻是一位穿著華麗的白面少年。他此時正揮動著一把紙扇,大步朝這邊奔來,面帶焦急之色。
雪飲和栗商都認得此人。
他就是村里章地主的獨子章無炎,是一位出了名的浪蕩公子哥。
說他浪蕩吧,他自個浪蕩他自個的也就算了。但是,可恨的是,從多年前,他竟已垂涎栗商的容貌。
因此,浪蕩闊少章無炎還曾經多次求過他的地主爹,隨便給栗商家裡幾畝田地作為聘禮,然後把栗商接到地主大院裡給他做老婆。
但是,每次都被地主章本善一口否決。
章本善說:「一個低賤貧農家的黃毛丫頭,怎麼能配得給我們章家做媳婦。你現在還小,日後若要討老婆也要討個門當戶對的不是,此事,以後你就不要再提了。」
章無炎無奈,但他還是不能放下對栗商的惦記。一天見不著,渾身就好像不自在一樣。於是,他每日都會無所事事地滿村滿田野的找栗商。找到栗商後,他內心雖說很欣喜,但總克制不住自己骨子裡的那股浪蕩的性子,時常會言語調戲栗商一番。這讓本來還對他有些敬畏的栗商,後來每看見他的時候,都會是心生反感。
不只是栗商會反感,就連雪飲對他也沒有好印象。
因為,章無炎也最不願意看見的就是雪飲和栗商在一塊。他也知道雪飲和栗商早已經定下過親事,但他也不管栗商是否對他有好感,還總是不死心地糾纏著栗商不放。
為此,章無炎也在私下裡還威脅過雪飲,但雪飲壓根沒把他的話當成一回事,還總是整日和栗商粘合到一塊。
章無炎見這一招不奏效,便又換了個法子,拿錢財誘惑雪飲,讓雪飲離開栗商。可想而知,這一招還不如第一招高明,自然也對雪飲起不到任何作用。
但是,後來還真被章無炎研究出來一招,那就是羞辱雪飲。試圖讓雪飲忍受不住羞辱,自動離開栗商。或者是讓栗商看不起雪飲,從而和雪飲分手。
此時此刻,在田間地頭,當雪飲和栗商兩人的甜蜜世界被突來的訪客闖入的時候,一對小情侶不免都有些尷尬和羞澀。
雪飲憋了一眼章無炎,然後拉起了栗商的手,說道:「商兒,我們走。」
「哎!想走是吧。」章無炎合上摺扇,張開臂膀擋住了雪飲和栗商的去路。「想走可以,不過得從這爬過去。」
章無炎說著,叉開了雙腿,拿摺扇指了指自己的胯下。
頓時,雪飲就是一陣惱羞成怒,擺手打開了章無炎攔著路的胳膊,領著栗商便朝銀杏村的方向走了去,也不管身後的章無炎是如何地怒嚎著什麼。
「小鱉孫,你給小爺等著……你長膽子了是吧,竟然敢對小爺動手了!看小爺叫人怎麼收拾你!」
雪飲怕章無炎再跟隨上來為難栗商,當下先把栗商送回了家裡,然後告訴了栗商一聲,去鎮上為爺爺抓幾幅草藥,回頭便離開了村子,獨自一人向著鎮上行去了。
銀杏村所歸屬的小鎮,叫做邊界鎮。
顧名思義,邊界鎮是比奇城領土上,位置最靠邊界的一個小鎮。所以外界才給這座小鎮取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名字。
銀杏村距離邊界鎮並不算遠,不出半柱香的功夫,雪飲便步行到了邊界鎮上,在醫館裡為雪爺爺抓取了草藥。
再往回走時,已是日輪當午,接近正午的時間了。
「客觀,今兒天這麼熱,流這麼多汗,可否口渴?進來喝碗涼茶再趕路也不遲。」
街道邊上,一座茅草搭建的茶舍內老掌柜揮著蒲扇招呼著行人道。
不聽到「涼茶」這兩個字還好,一聽到這個字眼,本來早已口渴難耐的雪飲,鬼使神差地就停住了腳步,走到茅草房內,問掌柜道:「涼茶多少錢一碗?」
「一枚金幣一碗。小哥,可要來一碗?」茶館掌柜熱情地招待道。
雪飲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僅剩下的兩枚金幣,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說道:「太貴了,算了,還是不要了,呵呵……」
「一枚金幣還貴呀?小哥有所不知,老朽的這茶可是取自銀杏山谷的上等銀針茶葉泡製而成,不信你先坐下來嘗試一口,如果不解渴,老朽倒賠給你兩枚金幣。」
茶館老掌柜說著,便把雪飲拉到了一張木桌前坐了下來。
「我……」雪飲實在為難,坐在長凳上如坐針氈。
他想立刻就起身離開,可老掌柜卻喊起慣用的待客口號,道:「客觀,你稍等,上等的銀針涼茶馬上呈上。」
「哎!」嚇得雪飲立刻就跳了起來,伸著手,著急地大喊了起來。「老爺爺,先別急,我有一件事想向你打聽一下。」
「什麼事?小哥請說。」老掌柜又回到了雪飲的跟前,一臉得意地說道。「要說在這邊境鎮上打聽事呀,你可算找對人了,沒有老朽不知道的……小哥知道別人背地裡都給老朽取了個什麼樣的綽號嗎?」
雪飲搖搖頭。
「萬事通。」老掌柜朝自己豎起大拇指,自誇地說道。
聽到此言,雪飲的內心竟是一陣激動,當即就問道:「老爺爺,你知道哪裡有招兵的嗎?我想去從軍。」
「什麼?從軍!」老掌柜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瞬間就被驚愕之色淹沒而去。「如今,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裡,官兵來抓壯丁充軍,都躲著還來不及呢,你還想去從軍?」
「嗯。」雪飲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我從小就崇拜江湖說書人所講的上古戰神孟虎大將軍的故事,我也想和他一樣,做一名戰無不勝的大將軍……可以打敗他所想打敗的一切敵人。」
聽到雪飲這話,茶館老掌柜又是一陣愕然,他不得不認真打量起來眼前的這位毛頭小子。
只見他,一身打滿補丁的灰色粗布衣衫,頭髮凌亂,皮膚黝黑,但是眼神里卻是炯炯有神,頗為靈動的樣子。怎麼看,怎麼也不像個傻子啊,可說出話來怎麼就那麼傻不可耐呢!
看著看著,最後老掌柜終於想明白了,這毛頭小子畢竟還是年齡太小,他這應該算作是年少太輕狂才對,不知天高地厚。
接下來,老掌柜的臉上便有了不加掩飾的鄙夷之色。他望了望門外,當下立刻一指街上的路人道:「看見那位穿著道袍的大漢了嗎?他絕對是一位將軍,你找他從軍指定能行。」
「哪一位?」雪飲回頭,順著老掌柜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街上全是來來往往的行人,找不出有穿著道袍的大漢。
「就是那一位,外面穿著白色長衫,裡面穿著深藍色長袍,胸前還有一個八卦圖案的那位……快看,就是被一個小乞丐撞到的那位。」
此時,雪飲果然看到了一位長袍中年人正被一個流浪小乞丐迎面撞了個滿懷。
然而,接下來,長袍人並沒有像其他大漢那樣,對小乞丐一頓辱罵,或者是一陣拳打腳踢。只見,長袍人並沒有說話,而是冷冰冰地盯著小乞丐。小乞丐則是一直不停地鞠著躬道歉。
後來,長袍人冷漠地打量了一番那個髒兮兮的小乞丐之後,一轉身便走了,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什麼。小乞丐見到如此情景,如獲重生般地撒腿也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了。
雪飲見長袍人離去了,慌忙便追了出去。
「唉,小哥,你不喝茶了嗎?」茶館老掌柜也慌了,他對著雪飲的背影喊道。
但是雪飲已經跑遠了。
雪飲追到熙熙攘攘的行人里,好不容易左躲右閃著追到了長袍人的身後,正準備叫住這位茶館老掌柜所說的大將軍時,卻被身後突然伸來的一雙手拉扯出了人群。
雪飲被剛才的那位小乞丐拉到了街邊一個沒人的小巷子內。
「你幹什麼?」雪飲警惕地問小乞丐道。
「你是不是也想偷那個人的東西?」小乞丐充滿敵意地質問雪飲道。「他可是我先盯上的,你懂規矩嗎?不知道先來後到嗎?」
「偷東西?我從來不偷別人的東西。」雪飲一臉不解地說道。「你是不是剛才想偷那位長袍人的東西?」
「不是想,是已經到手了……不過今天運氣不好,沒偷到金幣,只偷到的一塊破布……我不識字,你幫我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小乞丐說著,把一張羊皮紙卷遞給了雪飲。
其實雪飲也不認識字,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接過了那張泛著古銅色的羊皮紙卷,他攤在了掌心。
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很多小字,並且還有幾處圖畫。對於上面的字,雪飲確實不知道寫的是什麼,但是那些圖畫,他卻能看得明白。
每處圖畫上都畫著一把樣子很古怪的刀。
第一幅圖畫上,畫著的是刀的全貌。只見,刀把有環形握手,方便手掌伸進去握著刀把的時候,還能護住防止刀掉落;刀身則隱隱透著黑光,卻是像沒有刀刃一般,總體給人一種外表樸實無華的感覺。
接下來的幾幅圖畫上,刀身卻都是插在刀鞘里的。但這刀鞘卻比刀身漂亮多了,金燦燦的顏色上面還刻著栩栩如生的龍形的圖案。那是一條張牙舞爪,做著欲騰空飛起姿態的金龍。使人看去,越看越有一種霸氣十足的感覺。
看的人熱血沸騰。
這種感覺,雪飲一時間也說不清楚,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下意識里總感覺這上面潛藏著一種強大的氣場的感覺。還有一種,像是被此物一直不斷在召喚的錯覺。
圖畫上的意思,像是這把刀會很難被拔出刀鞘的樣子。
所以從第二幅圖畫開始,每副圖上都畫著詳細的拔刀出鞘的詳細步驟。
先是右手握住刀把,左手按在刀鞘的龍眼位置,接著按照指定的線路向龍身上滑動,一處一處的按動著幾處龍鱗。最後左手握緊刀鞘,五指分別按在龍身上不同的龍鱗處,然後右手緊跟著發力,便可以把刀拔出鞘了。
這果然是一把很古怪的刀……
「你看完沒有?上面寫的什麼?」小乞丐等的不耐煩了。
「我也不認識字。」雪飲回過神,尷尬道。
「早說呀……那你還假裝能看懂的樣子,看的那麼認真!」小乞丐一把奪過了雪飲手上的羊皮紙卷,怒氣沖沖地說道。
「我……你看上面畫著的那把刀,好古怪啊!」雪飲不好意思地解釋著。
小乞丐攤開羊皮紙卷,隨便瞄了一眼上面的圖畫,而且還拿倒了。接著他又丟給了雪飲,道:「既然你對一張破紙感興趣,就送你好了。」
說完,小乞丐轉身就要離開。
「哎!」雪飲叫了一聲,他也不想要這東西,畢竟那是小乞丐偷來的,也算做是贓物。
「對了,還有裝這卷破紙的口袋,也一併送你了。」小乞丐說著,又扔給雪飲一個錢袋大小的布袋。「好了,告辭,你不要跟著我。」
這次小乞丐真的走了。
雪飲看著小乞丐的身影消失在了巷子的轉彎處,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把羊皮紙卷放進了布袋裡,然後揣進了衣兜里。
因為那捲古銅色的羊皮紙卷已經勾起了雪飲的好奇心,他想著把他帶回村里,讓識字的人看看,上面究竟寫的是什麼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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