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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你先從天台上下來好不好?」
雲溪雙拳緊握,心臟緊張地揪成了一團。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今晚的母親實在太異常了。
這五年來,母親恨透了霍家,更恨透了霍楨。
而現在,母親竟然說當年的事不怪霍楨;
還說要她好好照顧自己,怎麼聽都像是在交代後事……
「媽,求你了,只要你從天台上下來,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雲溪苦苦哀求母親,就差跪在地上求她下來了。
雲母緩緩從天台上站起來,用手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
見母親站起來,雲溪忍不住鬆了口氣,以為母親要從天台上下來了。
然而,母親卻站在天台邊上沒有動,只是用一雙慈祥溫柔的眼睛望著她,眼中沒有往日深沉的戾氣,只有無限的寵愛和眷戀,還有濃濃的不舍……
知母莫若女。
雲溪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母親要做什麼。
「不!不要!媽,求你了——」
她嘶喊著,瘋了一樣向母親衝過去。
母親站在天台邊沿上,像一隻即將飛往天際的飛鳥一樣,高高地張開雙臂,沖雲溪微微一笑
「溪溪,媽媽愛你,你要好好活下去,媽媽會在天上看著你的……」
話落瞬間,雲母縱身向樓下跳去。
「媽!」
雲溪撕心裂肺地大叫一聲,用此生最快的速度衝過去,向墜樓的母親撲了過去。
然而,這次卻沒有像上次那樣幸運,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的衣角從指尖滑落……
「媽——」
雲溪撕心裂肺地喊著,想跟著母親一起從樓上跳下去。
緊跟上來的醫生護士一窩蜂地衝過來將她給按住了。
她趴在天台上,眼睜睜看著母親一點點墜入黑暗之中——
天台上亂成了一團。
有人在大聲喊「趕緊去樓下救人,這裡是六樓,說不定人還沒死……」
死?
是誰要死了?!
他們是在說母親嗎?
不不不!
母親怎麼可能會死呢?
雲溪腦子嗡嗡的,頭疼欲裂。
她卻像是沒感覺到疼一樣,瘋了一樣推開按著自己的人,向樓下衝去。
卻在衝出樓門的一瞬間,猛地頓住了腳。
樓下的花壇里,母親躺在血泊里,睜著眼靜靜地望著天空。
跟著衝下來的醫生護士也全都愣住了。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上去看看病人還沒有救……」
「對對對,說不定還有救,還有救……「
四周七嘴八舌地喊著救人。
雲溪卻已經聽不到了。
她眼中只有躺在血泊里的母親。
明明幾分鐘前,母親還溫柔地叫著她的小名,讓她不要怪她,還說她愛她,讓她好好照顧自己……怎麼一眨眼眼的功夫,她就跑到樓下的花壇里睡著了呢?
花壇里那麼冷,母親又沒有蓋被子,她會不會感冒?
雲溪全身不停地打著擺子,一張小臉死白死白的,嘴唇哆嗦著,不敢上前,像怕驚醒了正在睡覺的母親。
有醫生上前用手探了探雲母的鼻息,然後沉痛地對著其他人搖了搖頭。
「雲小姐,請節哀順變……「
節哀順變?
她為什麼要節哀順變?
母親明明還活著,他們憑什麼要讓她節哀順變?
見有人過去要抬走母親,雲溪瘋了一樣衝上去,死死地將母親抱在懷裡,誰上前她就廝咬誰,像只噬人的野獸一樣。
她的媽媽沒有死!
誰都不能把媽媽從她身邊搶走!
誰、都、不、行!
霍楨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跪在血泊里,死死抱著母親屍體的雲溪。
她滿身滿臉的血,雙眼赤紅,死死地盯著身前的人,誰敢上前就瘋了一樣撕咬對方。
怕傷到她肚子裡的孩子,周圍的人不敢強行從她懷裡搶人,只能無計可施地看著她。
見霍楨來了,院長趕緊走過去,一籌莫展地說「霍先生,您快勸勸雲小姐吧,夏女士已經沒有呼吸了,她這樣一直抱著夏女士也不是個事啊!」
霍楨沒有搭理院長,他一雙黑眸緊緊地盯著雲溪,一步步向她靠近。
雲溪現在已經完全不認人了。
看到有人向她靠近,她立馬警惕地瞪著那個人,滿腦子都是只要那人敢動她懷裡的母親一下,就跟他拼命!
她這個的樣子,讓霍楨止不住的心疼。
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只是去喝了個酒的功夫,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雲母是雲溪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是她的命。
現在雲母死了,雲溪怎麼能不瘋?
他在距離雲溪一步遠的地方停下,對著她伸出自己的手,用哄小朋友一樣說話的語氣說「小溪,乖~伯母睡著了,讓我送伯母回病房裡睡覺覺好不好?」
雲溪抱著母親躲開霍楨的手,一雙杏眼死死地盯著他,似乎根本就沒有在聽他說什麼。
霍楨也不氣餒,邊小心翼翼靠近她,邊耐心地繼續哄道「外面這麼冷,伯母在外面睡覺一定會感冒的,讓我們送她回房間睡好不好……」
「媽媽會感冒?」雲溪終於有了反應。
她將母親又往懷裡抱了抱,又用自己的臉蹭著母親蒼白僵硬的臉,輕輕地說「媽媽不冷,溪溪陪媽媽一起睡……」
天色越來越黑,四周起了風,初冬的寒風吹在人臉上,如刀子般割人。
雲溪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病號服,瘦弱單薄的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卻始終不肯放開雲母一下。
要是再這樣繼續下去,雲溪遲早會被凍出病來。
霍楨見不能再拖下去了,黑眸一沉,直接伸手就要從雲溪懷裡搶人。
雲溪人不清醒,反應速度卻很快。
見霍楨想搶她懷裡的母親,她兇狠的像只狼崽子一樣,狠狠一口咬住了霍楨的手背上。
她的力氣很大,幾乎用上了全身所有的力氣。
霍楨的手背被她咬的皮開肉綻,血不停地從他手背上流下來。
他卻硬是咬著牙一聲沒吭,更沒有放開抓著雲母。
雲溪見他不鬆手,急了,鬆開嘴就要去咬第二口。
霍楨瞅準時機,狠狠一手刀砍在了雲溪的後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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