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後,林鈺和吳大壯借著黑旋風的速度又是奔出百里。他們過城卻不入,繞著城池兜了個大圈後,向著南方繼續跑去。
天亮時分,黑旋風在一條小溪邊低下頭喝著冰涼的溪水。林鈺二人坐在一塊大青石上略作休息。一夜的奔逃,想來即便司徒宇廉繼續追趕,也是還要一段時間吧。
此刻的二人已經正式進入了一片山脈的山腳之下,這片山脈連綿百里就像一道屏障般將大乾中州一分為二,蔥蔥鬱郁的樹木遍布其上,一股渾厚浩大的雄偉氣勢撲面而來。
看著這片雄偉的大山,林鈺和吳大壯不由露出笑容,想不到在這一追一逃間,二人這麼快就接近了此行的目的地,楓山!以及坐落於山頂之上的大乾正道泰斗—金劍門!
楓山地處大乾中州的中部地帶,連綿百里的山脈將兩側的平原幾乎變成了兩個世界。
楓山以北的氣候有些類似蒙天府,終日刮著烈烈北風,天氣更是四季分明。南部則剛好相反,常年溫暖如春氣候宜人,更是大乾的糧食作物高產地帶。
故而以此為界,南北中州的富裕和貧窮劃分的十分明顯。當然這也僅指尋常老百姓,像司徒那種富可敵國的世家就另當別論了。
「林小哥,咱們快到師門了吧?」吳大壯看著遠處的群山興奮的說道。
看著這個還沒拜師就把自己跟林鈺劃到金劍門之中的傢伙,林鈺搖頭苦笑,見過不見外的,沒見過這麼不認生的。
「大壯,你騎著黑旋風先往山上去吧,看來咱們的老朋友又來了。我在這裡拖一會兒,等真正進入了金劍門的轄地,諒他們也不敢再窮追不捨了。」林鈺耳邊生風心知有變,忙招呼過來黑旋風,對著吳大壯吩咐幾句。
「林小哥,不行,你一個人怎麼會是他們的對手,我不走。」不肯走的吳大壯被林鈺直接踢到了黑旋風的背上,頭一回衝著他嚷嚷道。
「放心了,咱們一會兒再見。」林鈺一拍黑旋風的屁股,吳大壯頓時被帶著跑遠了。
林鈺轉過身,手中碧光寶劍一揚,這幫傢伙還真是鍥而不捨啊,追了這麼久還不肯放棄。
馬踏大地的聲音由遠及近,十餘騎黑衣武者轉眼便奔到近前。跑在隊伍最中間的司徒宇廉看到林鈺一個人在那裡像是等他們一般兒,心中的狠毒之色更濃了。
只不過經過一夜的追趕,司徒宇廉眼中的紅色已經慢慢褪去,連他自己都有點想不明白,為何為了區區一件小事兒,追了對方將近二百里。
說起來,這段時間自己的脾氣越來越暴躁,經常有收之不住非要見血的衝動。莫非跟彌勒法師有關?不對呀,自己不過是參加了幾次儀式,喝了幾杯孩童的鮮血而已。
一會兒功夫,十幾人已經來到林鈺面前,隊伍一散便包圍住他。十幾柄閃著寒光的長刀出鞘,直接將林鈺的退路封死。
「小子,你一個人在此,是不是知道自己沒路可逃了?跟你一起的黑大個兒呢?」司徒宇廉顧不得多想,手中長刀一揚喝問道。
「哦,他先走了,你們還是回去吧。」林鈺盯著自己的碧光寶劍,根本不抬頭看他們一眼。
「小子憑的囂張,今天本公子就讓你知道囂張的後果。」司徒宇廉見林鈺對自己如此蔑視,一股血紅之氣又爬上眼底,舉起手中大刀,當先向著林鈺砍去。
餘下幾人見主人撲上,也忙著揮刀而去。若是眼前這位司徒少主有個三長兩短,怕是自己也要跟著倒霉。
可惜這十幾人顯然高估了自己的實力,認為一個包圍圈就能困住林鈺。沒成想,對方一躍而去,在空中毫無著力點的情況下,身體詭異的一陣扭動竟是直接橫移出去,落到了他們的包圍圈之外。
林鈺也不戀戰,腳下雷鳴聲一起,瞬間便向著遠處奔去。
「給我追!」司徒宇廉惡狠狠的喊道。他此刻心中很是煩躁,若是沒有人血來祭他的刀,怕是那股胸中憋悶也會讓他坐立不安。
「少主,前方便是那金劍門的駐地了。我們這些人在人家的家門口舞刀弄槍的,怕是不太妥當。」一個黑衣護衛湊到司徒宇廉的耳邊說道。
「混蛋,難道我不知道嗎?叫你們追就追,養你們難道是吃閒飯的?」司徒宇廉一巴掌將黑衣護衛扇開,腳下一夾馬肚兒,衝著林鈺逃走的方向而去。
「大哥,你看這如何是好?」其餘的護衛紛紛看向剛才挨了掌框之人。
「追吧,萬一有事,也好及時阻止少爺胡鬧。」為首之人捂著慢慢發腫的左臉,忙驅馬匹向遠方而去。
林鈺運起風雷步法急速的向前奔行,不過卻並未盡了全力。畢竟眼前是越來越陡的山道兒,若是一味的埋頭狂奔,萬一被對方趕上,怕是連反抗的真氣都沒有了。
一念至此,林鈺心中對實力的渴望更加強烈了。若是有足夠的實力,哪裡會顧及對方的身份。若是有足夠的真氣,哪裡還會這樣注重節省。
雷訣的每一層境界都會改造他體內的經脈韌性和容量,林鈺如今處在第三重的境界,雖然已經足夠他與人對敵,但是像這樣不眠不休的一追一逃,卻還是讓他有些捉襟見肘。
眼中的景物慢慢發生變化,道路頹然變陡,兩旁的植被也從山腳下的參天大樹變成了蔥鬱茂密的矮樹叢。
林鈺知道此刻他已經到了山腰之上,再行得片刻,前方出現了一個茶棚,一個高大黝黑的青年此時正在那裡焦急的等候著,雖然他的嘴裡塞著一個饅頭。。。。
「林小哥,你可算趕來了,剛才都快急死俺了。」吳大壯見林鈺追來,氣一順,大半個饅頭被他直接咽下肚兒去。
「呵呵,大壯,跑了許久,容我休息一下。老闆,給我一壺茶水。」林鈺走到茶棚之中撿了個空桌坐了下去。
或許是已經到了山腰,人流顯然稀少許多,這個不大不小的茶棚此刻滿打滿算也就坐了幾位食客。
楓山雖然是金劍門的勢力範圍,但周邊卻是有著許多村落。按理說這山腰之上應該有些行人的,林鈺抬頭看向四周,幾個文士打扮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見茶棚當中的桌子之上,五個灰色布衣長袍之人,腰掛佩劍腳纏綁繩兒,一副標準的青年武者打扮。此地處在楓山的山腰,算是金劍門的外圍地帶,這幾個佩劍的青年,顯然有些引人注目。
「莫非是金劍門的人?」林鈺看著對方,不由想到。
「這位兄台,可是來楓山遊玩的?」對方一人看到林鈺投來的目光,微微一笑。
林鈺沒有猜錯,這幾人是今日的巡山弟子,當中一人更是當今金劍門第三代弟子中的傑出人物。本來幾人有些口渴而在此休息,不想卻看到了一位丰姿郞玉的少年對著他們瞧個不停。
「厄,倒是在下冒昧了,還望。。。恩?」林鈺還未張口表示歉意,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林鈺轉頭一看,司徒宇廉幾人顯然是因為山路難行而放棄了馬匹,赤腳向著他們追來。
林鈺心中略一盤算,便拉著吳大壯行出茶棚。他料定剛才的幾人必是金劍門人,在自己家門口絕對不會放任司徒宇廉胡為。
「看你們還能跑到哪裡?給我殺!」一股血紅之氣充斥了司徒宇廉的雙眼,高舉過頭的大刀一下向著站在原地氣定神閒的林鈺和吳大壯砍去。
叮!就在林鈺準備反擊之時,斜刺里一道金光閃過。一柄輕鋼寶劍一下架住了司徒宇廉砍來的大刀。
「力氣不錯,可惜速度差了點。」一個好聽的男聲輕輕響起。
砰!司徒宇廉剛想抽刀,眼前卻是一花兒,緊接著一股大力從胸口傳來,嗖得一聲飛出數丈。
「混蛋!敢打本少爺,你們給我上,給我一併殺了。」倒地而起的司徒宇廉惱羞成怒,可一向聽話的手下此刻卻悄無聲息。
「你們?恩?」司徒宇廉轉頭一看,只見他的十餘位手下居然都被放倒。
「你們是何人?」司徒宇廉眼中的紅潮稍微減少,瞪著眼前幾人問道。
「在下金劍門楚天問,倒是閣下在我山門舞刀弄槍的所為何意?」原來剛才為林鈺擋住一刀,並轉眼間制服司徒一夥兒的竟是茶棚里的那幾個金劍門的巡山弟子。
其實早在金劍門的幾人向著己方撲過來時,那十幾位黑衣護衛便已膽怯。他們雖然是司徒家的供奉,但多年的江湖經驗又如何不知眼前的是什麼人。
人的名,樹的影兒。不要說在人家山門前,就是在別處,他們這些尋常武夫也不敢隨便招惹金劍門這樣的江湖巨擘。
黑衣護衛們不是笨蛋,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逞強,面子是小,性命事大。所以還未交手便已軟了,結果自然是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擊倒在地。
「你們讓開,否則惹火了我司徒宇廉。。。」
「司徒宇廉?不認識!」楚天問並未理會對方的名諱兒,見司徒宇廉又要撲上,不由分說當胸又是一拳。
「撲!」這一拳楚天問用了十足的力道。管他對方是誰,反正今天此人在山門前鬧事,若是傳出去必會有損金劍門的形象,自己肯定是第一個要挨責罰。
司徒宇廉只覺胸口一滯兒,眼前頓時一片模糊。他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百試不爽的名諱兒,今天卻是一點用也沒有。可惜他還未想清楚這個問題,便已頹然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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