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決定以何種方法較量?」褚奕林看著行出各自隊伍來到面前的二人,他的眼神微微發亮,因為在下一刻,他們其中的一人會成為大乾朝的新科武舉狀元,戴紅花著紅袍,鞭炮響十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般光宗耀祖的事情,不愧為人生最大幸事。
遙想當年自己功成之時,也是風光無二,那般春風得意之感哪裡是用語言能形容的?如今,眼前的兩位青年才俊,任何一人都比當年的自己要強上幾分,他們之間的強強對話必會石破天驚。
慕容柏伸手對著林鈺微微一擺,示意由林鈺做出選擇,無論哪種較量方法,他都是全然不懼。
此刻的全場鴉雀無聲,上到天子百官,下到黎民百姓都在安靜的聆聽著,聆聽著這一屆的天下第一會是如何產生。
「依我之見,不如我和慕容兄分三場決定勝負。」林鈺對著明軒皇帝的營帳微微拱手,不卑不吭的發出了中氣充足的聲音。
轟!人群之中爆發出陣陣驚異之聲,甚至連營帳外的文武百官也為之頗為不解。慕容柏強力無匹,受起血氣影響,手下的三百兵士也是一樣勢不可擋。
若是一場定勝負或許憑藉著索性施為還有所希望,但若是分為三場。。。慕容柏可以保證己方的兵士高昂的氣勢,但林鈺可就不好說了。。。
兩軍交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林鈺個體戰力毋庸置疑,但卻沒有影響手下兵士的能力。就算其再是巧舌能辨善鼓人心,但若是輸了一場,怕是就再無翻身之力了。
「林鈺在想些什麼?怎麼會選擇分三場較量?」東方耀緊皺眉頭,實在不明白林鈺為何會選擇不利自己的方式。
「莫非他。。。。」東方耀和南宮銘對視一眼,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
「呵呵,士傑、王安你們怎麼看?」明軒皇帝看了一眼旁邊一雙美目有些波動的銀月公主,張口向著一旁的王安、劉士傑問道。顯然連銀月公主都看出來林鈺這樣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陛下,我認為此人既然敢如此行事,怕是必有打算。」劉士傑也不說破,只是以兩句客套話對應。不過,觀其一臉平靜的樣子,怕是他的心中似乎有所想法了。
「學生以為,林鈺此人是打算險中求勝。」王安對著明軒皇帝拱了拱手。此人很怪,明明已經上了歲數,卻是要以學生二字自居。
不過他這樣說倒也合乎情理,王安貴為當年的文科狀元,是為天子門生,在皇帝面前以學生自稱倒也登對。再加上此人早年曾寫下「學至老,方可悟」的至理名言,可見其心中對於學習二字有多重視。
至於禮教問題,明軒皇帝知道王安就是這幅脾氣,倒也不跟其多做計較。在說了幾次都無濟於事後,明軒皇帝也就聽之任之了。
「呵呵,如果換了褚卿呢?」明軒皇帝轉頭看著立於帳下的褚光豪,似乎對剛才兩人的話並沒有異議。
「若是換做我,能躲就躲,躲不了就要避重就輕。」褚光豪同樣看著遠方已經奔回己方隊伍的兩人,心中卻是隱隱有些期待。
「還是褚卿能跟朕想到一起去,哈哈。」明軒皇帝哈哈一笑,伸手拿起金龍琉璃盞押了一口。
「哼,林鈺,這次看你該如何是好。」司徒涵隱在人群中咬牙切齒,如今的司徒宇廉仍然無法下床,他和林鈺的那一戰似乎透支了自己的生命一般,饒是過去數天,除卻悠悠轉醒以外,甚至連張口說話都做不到。
這讓司徒涵對林鈺可謂恨之入骨,但此時的他也知道當今聖上怕是已經將懷疑的目光落到了自己乃至整個司徒家族之上,這個時候,除卻儘快跟司徒家主儘快聯絡外,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只不過,若是他知道,自己的信使還未走出京城十里便被廠衛截下的話,怕是也會像自己的族侄一樣吐血三升倒地不起。。。。
「本場比試共分三場,每場兩位貢士可領一百兵士進行互相攻伐,最後誰的勝場多,方為新科武舉狀元之才!若無異議,雙方可以開始了!」褚奕林說罷金槍向天一指,身後的騎士隨之高舉長槍仰天大吼。
他們在上報蒼天,新一屆的武曲星君就要誕生,也是在告訴雙方做好準備,拿出所有的本領去爭取那至高無上的榮耀。
轟隆!馬踏大地之聲響起,慕容柏一馬當先,領著三十騎士、四十步兵以及三十弓箭手行到將他和對手隔開的小河一旁,身後除卻蓄勢待發的騎兵隊伍,其他兵士迅速結成方形陣勢,顯是準備與對方交戰。
轟隆隆!相比於慕容柏,林鈺這邊的氣勢卻是更勝一籌,輸陣不輸人。光憑氣勢,林鈺就在告訴人們,就算眼前的對手多麼強大,自己也渾然不懼。
五十位殺氣騰騰的黑甲騎士緊隨林鈺身後,而剩下的卻是整整五十位身著重甲豎著堅盾的步兵。
「林鈺要幹什麼?」南宮廷芳的小手捂住嘴巴,即便她身為女兒家也知道,林鈺一上來就派出一半的騎兵,就算第一場贏了,那後兩場該怎麼辦?騎兵是最強大的衝擊兵種,若是沒有絆馬索或者陷陣營,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抵擋得了他們的橫衝直撞。
而此時的慕容柏雖然沒有能夠克制林鈺騎兵部隊的工具,但是最強力也最為寶貴的騎兵卻讓林鈺一下用出如此之數,他難道是要破罐破摔嗎?
「賽馬之道,原來林鈺是要用賽馬之道。」南宮銘的眼神慢慢放亮,心中隨之升起了一股期待,這種期待從未像此刻一般深切,他的兄弟,他的兄弟在如此情況之下,居然真的找到了解決之法!
「呵呵,林鈺這小子真有一套,以前倒是小瞧了他。」東方耀微微點頭,臉上終於揚起了微笑。
古時曾傳下典故,用下等馬對陣對方的上等馬,用上等馬對陣對方的中等馬,用中等馬對陣對方的下等馬,三場下來,輸一場而勝兩場。
簡單的典故卻並不是教給人們賽馬的辦法,善用自己的長處去對付對手的短處,從而在較量中獲勝,這才是其中所蘊含的至理。
對於熟讀兵書之人怕是都曉得此理,不過真的能將其活學活用卻並不是誰都能做到的,林鈺在巨大的壓力和自我暗示之後,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取勝之道。
果不其然,雙方在對峙了一陣後,慕容柏終於厭倦了這種浪費時間的舉動,手臂一揮,其身後的百位兵士迅速擺開了攻擊架勢。
不過,面對五十位挾著風雷之勢衝擊而來的長槍騎兵,己方的三十位騎兵和步兵卻根本無法抵擋。
饒是慕容柏的血氣環繞,饒是弓箭手張弓怒射,但是面對風一般的騎兵和豎著堅盾的重甲步兵,他們的攻勢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挺槍,刺!」隨著魏世輝的一聲大喝,五十位組成錐行攻擊陣勢的騎士身形伏低,長槍前伸,跟對面同樣衝擊過來的對手,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豎盾,落,前進!」除卻騎兵,緊隨而後的步兵方陣同樣在以自己的節奏向前挺進著。
對方的箭雨襲來,他們便豎盾抵擋,待得箭雨完畢便落盾迅速前進,然後在下一輪箭支襲來之前,再次豎起堅盾。
這要求步兵們有著極高的組織性和協調性,因為一面圓盾是無法擋住那來自四面八方的箭矢的,這就需要每個人都要在保護自己的同時最大限度的把盾內空間留給旁邊的人,五十面盾組成了一面更大的盾牌,而這面巨大的盾牌就是步兵對付箭支流矢最大的倚仗!
隨著雙方騎兵的正面對拼,到步兵的迅速跟上,林鈺一方憑藉著人數的優勢終於將對手從小河裡推到了對方的岸上,直至在己方付出了數十喪失參戰資格後,終於將對手消耗殆盡。
就算對方兵種配備齊全,就算對方作戰勇猛難擋,但是當騎兵和步兵真正短兵相接之後,那三十位弓箭兵卻成為了活靶子,甚至成了己方陣勢鋪開的累贅了。。。。
而林鈺和慕容柏卻是安靜的坐在馬上盯著對手一動不動,這只是第一場比試,雙方的主將沒必要現在就殺個你死我活,他們等的是最後的一決勝負。
「你很不錯。」看著己方的一百兵士被消耗殆盡,整個過程中慕容柏一句未說,而這時卻是開了尊口。
別看二人只是互視對方動也未動,但其實林鈺的真氣和慕容柏的血氣早已在空中對碰了不知多少次,他們都想影響到對手,卻都沒有成功。
「承認!」林鈺微微一笑,撤去外放的真氣,一勒韁繩帶著得勝而歸的己方部下行回駐紮的小樹林中。。。。
「這一仗,打的真他娘的痛快。」魏世輝的右臂此刻還在滴血,不過卻一點不影響他興奮的心情。
「是啊,是啊,林大人真有一套啊!」其他眾人紛紛隨聲附和,雖然己方在這一戰中,損失了二十幾位騎士和將近三十位步兵,但比起對方的全軍覆沒,倒是絕對值了。
「恭喜大人得勝而歸。」未能參戰的其餘二百兵士見林鈺領兵而回,紛紛上去抱拳行禮。
剛剛一戰,大家都瞧的清楚,雖然從始至終林鈺沒有任何行動,但這開門紅卻是林鈺一手創造。
本來看著那些渾身泛著血腥之氣的對手,他們這一邊多少有些心中沮喪,但沒想到轉瞬之間,眼前這位年僅弱冠的國子監生便為他們帶來了勝利。
軍隊之中,強者為尊,這一刻,三百兵士第一次發自心底的佩服起林鈺。
「呵呵,這只是第一戰而已,後面還有好瞧的。」林鈺嘴角一彎,先前的種種負面情緒終於在這最緊要的時刻全部被其丟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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